一只吸血鬼的職業生涯_分節閱讀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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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祭會持續七天,頭兩個晚上,像往年一樣,一切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看著祭祀中肆無忌憚的獵殺,我有時會感慨,洛笛當年若真制造了那場大災難,也未必一定就是場罪過,畢竟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只是到了現在,似乎一切仍然是老樣子,所有生物在生存之外,還有個共同點,就是貪欲,不但要好的,而且要更好的,且永遠沒有最好的。 小道士和他jiejie因為看不下去少女的鮮血被當場吮吸的景象已經提前離去了,我雖然每年參加月圓祭,今年不知道為什么竟會覺得太過血腥而對桌上的食物毫無興趣。 到了第三天,變故終于發生,我之前的預感沒有出錯,混亂的交通和街頭嚴陣以待的警察,不是為了大人物的到來做準備,而是為了這個月圓祭。 荷槍實彈的士兵將整個廣場圍得水泄不通,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打破結界進來的,大喇叭已經開始喊話,“所有的街道都已經經過布置,瞬移沒有用,FBI已經授命,將打下所有的不明出現物,市民們也在幾分鐘前接到國家廣播,對于家中突然出現的可疑人物堅決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br> “秉持自由,民主……(底下是一大堆美國精神)的原則,為了不對全人類的生存夠成威脅,也為了給予你們同等的生存權利,準許你們使用神的祝福這一傳說中的咒語,以犧牲一半的代價,將剩余的非人類轉變為人類形態,美國保證國土上所有人類的安全?,F在,給予你們十分鐘的時間考慮,不要妄想逃脫,瞬間轉移有一定的距離限制,只要你們在美國國土之內,FBI將不遺余力消滅所有的漏網之魚?!?/br> 廣場上霎時安靜下來,然后所有參加月圓祭的非人族類開始相互詢問神的祝福是什么東西,有知道的在解釋,也有嚷嚷著寧死也不變成人類的,幾個不信邪的已經開始瞬移,快的一閃而過,開始了在美國的逃亡,速度不夠快留下蹤跡的,幾乎都被激光打了下來,情勢一片混亂,莫里因為跟梅琳達夫人和狼人族長比較近,示意瑞他會保護兩族的族長,要瑞幫忙找一下不知道去了哪里的風無痕。 瑞拖著我眼光四處瀏覽,就是沒有看到風無痕,我不經意間目光掃過荷槍實彈的人類軍隊,才發現這些人不是都穿著美國軍服的,有些來自歐洲,有些來自亞洲,就數目來說,估計遠遠超出了當年洗劫圓明園的八國聯軍,這才是真正的獵魔人吧!他們籌備多年,發展熱武器,彼此防備,此刻真正聯合起來,才是確確實實屬于人類的實力。而小姜他們,說到底不過是幌子罷了,當日瑞受到銀質彈頭的襲擊果然不是巧合,我總是覺得有什么不對,遺漏的部分也就在這里,魔法巫術已經在人類社會的文明中失落了許久,人類的生存早已脫離了原始的精神意志,代之以高度的機械化,紅外線甚至可以看出隱形術下的形體。 人類在這百年里,科技所造就的發展突飛猛進,而我們用了千年的時間,卻可恥的毫無建樹。 我在一片混亂中找尋風無痕的蹤跡,卻不料在顯然是這場圍剿指揮者的FBI局長旁邊看到了出乎意料之外,但很在情理之中的人。 是了,從一開始電梯口會遇到,到同一家公司上班,都不是湊巧,和莫里的打斗與其說是玩鬧不如說是對狼人族實力的試探,湯里的大蒜和服務生的十字架是的他授意,把我拉到中午強烈的陽光下不是不小心,那顆飛向瑞的子彈是為了測試,逛動物園是為了觀察環境,對于小道士一家的接近不是好奇,對我感興趣也只是為了接近我們的借口,現在回想起來到處破綻,卻為什么到現在他站在了敵人的旁邊才恍然大悟? 不是沒有懷疑過死人類,甚至一開始根本就不相信他,他的接近,他近乎表白的話語,從來都讓我留了最后一絲提防,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相信他的? 我仔細的回想,那是在小姜死后,覺得以死人類的個性不可能做出見死不救的事情來,但從小跟著老父學兵法的我卻忘了還有棄卒保車一說。 隔著遠遠的喧鬧人群,我的目光和死人類的對上,他的眼底出乎意料的平靜,歉然的望了我一會兒,他的注意力投向了瑞。 不斷的有瞬移速度太慢的非人族類被激光打下來,也有不斷成功消失的,前途未知。還剩下五分鐘時間,場面已經漸漸失去了控制,死人類的目光略過我,一直注視著瑞,我看得到他指縫間閃爍的銀光,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把銀針,他已經抬起手來,瑞并沒有發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控制廣場局勢和找尋風無痕上面。同一時間,我也看到了死人類背后,就在不遠處,一把漆黑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的后心。 人是貪婪而軟弱的動物,誘之以利,動之以情,加以威脅,不是所有的人類都能做到威武不屈,貧賤不移,富貴不動的,只要抓住人性的弱點,永遠都找得到背叛者。 槍口和銀針,這兩個家伙聰明一世,此刻卻絲毫沒有察覺自身的生命正在遭受威脅。 救瑞還是救死人類,我必須在電光火石間做出決定。 ☆、相忘 還記得年幼時,老父時常諄諄告誡,男子漢大丈夫,要有主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總是笑瞇瞇的點頭,然后過得隨波逐流。我討厭選擇,與得失無關,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做錯,很多時候,后果往往不會在你的一個舉動后立刻顯現出來,在等待的時間里我便常常提心吊膽,唯恐就此錯過一個正確的決定??蛇@樣子的優柔寡斷自己又不能接受,于是就養成了完全靠反射來應對突發狀況的習慣。 銀針飛出來時,我幾乎是本能的擋在了瑞的身前,拉著瑞瞬移的同時不忘傳音告訴死人類,有殺手在他背后偷襲。我想他一回頭就能看到那把槍的槍口,只需要意念一動,子彈就不會射中他,當然被我擋住的瑞也會沒事,這樣,我就不用做決定了,也不必面對可能發生的錯誤。 但我忘了當我瞬移擋在瑞的面前時,這就已經做了一個決定,而任何的決定,都會有一個結果。 銀針的速度非???,如果要形容,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比子彈的速度要快過幾倍,所以即使瑞發現了不對要拖著我移開,也是完全來不及的,我到這時才知道,當時追著莫里四處跑的那把繡花針真的不過是兒戲的鬧著玩。 奇怪的是此刻在這樣快的速度下,那把銀針卻還是沒有射中擋在瑞身前的我,這和我拖著瑞瞬移了幾米無關,在移動前,我可以感覺得到銀針飛來的風聲,只是這把針卻在距離我左胸不到一公分處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沒有往前飛,而是受重力影響,落到了地上。在針快落地的時候,我和瑞才移了開去,其實已經沒有必要了。 銀針離我們很近,所以我清晰的聽到了它們落到水泥地上清脆的響聲,但我沒有聽到槍聲,裝了滅音器的槍管射出的子彈隔了那么遠我是聽不到的。抬起頭,我看到死人類的衣服上緩緩被某種紅色液體染紅,那是靠近心臟的部位。在他旁邊的FBI局長已經倒了下去,死人類卻還是安然從容的站著,隔著喧囂,遠遠的,嘴唇無聲的動了動,對我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所有的軍隊都需要一個統帥,所以每本兵書上都寫著擒賊先擒王,FBI局長的被刺使局勢在片刻間被扭轉了過來,各國的士兵依舊盡忠職守的站在重型武器旁待命,廣場上要決定離去的非人族們,要走的已經瞬移的差不多,地上有不少逃亡失敗的尸體和混亂中被殺死的士兵,剩下的決定留下面對的都安靜了下來。 那頭忙著捉拿刺客,向美國總統報告事態,這頭寂靜的廣場里卻不合時宜的飄起了一陣歌聲。歌聲空靈優美,響遏行云,從湖綠色長發的嬌媚女子口中流瀉而出,清如山泉,彷佛春日里花叢中穿梭而過的香風,帶著無限的纏綿之意,女子的神情自在而雍容,纖長的五指在發絲間舞動,竟是在這一觸即發的緊張狀況中,慵自梳頭唱歌。 廣場外的士兵被這詭異綺麗的景象迷住,一時間目瞪口呆。那女子有著水一般的嫵媚神情,卻絲毫沒有海洋洶涌的氣息,我不由的看向瑞,“那是誰?” “羅蕾萊?!比鸷啙嵉幕卮鹞?,我當時拖著他瞬移時抓住了他的手臂,此刻他反握住我的手,不知為什么,此刻他的手竟在微微發抖。 我對著名的萊茵女妖羅蕾萊并不陌生,歐洲流傳了無數關于她的傳說,有一首著名的圓舞曲就叫《女妖與萊茵河》,塞壬因為在海上興風作浪引誘船只觸礁而被記載于希臘神話,羅蕾萊則以同樣的方式使她的歌聲聞名歐洲。 月圓祭頭天夜里我見到過海上女妖塞壬,此刻她就站在了羅蕾萊的不遠處,和著萊茵女妖歌聲的節奏,唱起了完全不同的另一首歌,卻奇異的沒有打破羅蕾萊的旋律,反倒是大海最深沉的呼吸脈動,成就了萊茵河小調的伴奏。 兩個姿容嬌媚的女子唱著不屬于人間的天籟,士兵將官們在不知不覺中,已是聽得如癡如醉,手中的槍放了下來,激光束被關閉,炮彈退出炮口滑落在地上,剛才的軍容整肅竟變成了此刻的席地而坐。 我穿過無數的尸體和顯然中了女妖催眠術傻乎乎呆坐的士兵,走向倒在地上的死人類,中途碰上小道士,他不發一語的跟在我后面,剛才遍尋不著的風無痕此刻憑著她醫者的本能站在了死人類旁邊,看到我們走過來,她無聲的對我搖搖頭。 小道士握住死人類的手,他的身上還殘留了微弱的鳳凰一族的氣息,但已經足夠發揮功效,死人類在淡淡的檀香中睜開眼,看到我,無聲的笑了笑,仍然是我平常上班時看到的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 那時對著他的嬉皮笑臉常常抱以警惕,此時此刻看到他熟悉的笑容,我卻忍不住落下淚來。我確信他聽到了我的示警,只是在快要回頭的剎那,他猜到了我的舉動,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收回快速移動的銀針上,來不及回頭,如果他當時回頭,只要他當時回頭,一定躲得過那顆子彈。 “為什么?”我之前并不知道銀針的速度會比子彈快幾倍,完全可以在穿過我的身體后射中瑞,但我想死人類是知道的,這樣的速度本身就貫徹了他最為集中專注的意志,他是下定決心要置瑞于死地的,為什么在那比彈指更短的時間里偏又改變了決定? 死人類顯然知道我問的是什么意思,他無力的抬手摸摸我鬢間的發,“穹,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雖然外貌完全不同,但舉手投足間,總是讓我忍不住想起他,要不是那個人已經完全不存在于世間,我會認為你就是他。有時候看著你,我會欺騙自己把你當成是他,只不過時間過去了太久,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事而已??上菚r我親眼看到他為了救我而消失在我的面前,所以你跟他再像,也不會是他?!彼坪躅H為悵然,“看到你剛才擋在凱瑞的面前,我彷佛就看到那時候的自己,經年累月的夢魘,我不想在現實中讓他重現?!彼穆曇魸u漸微弱,生命一點一點的從他的體內流失,我努力的睜大眼,不想讓淚水滑落。 這時,一只柔白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梅琳達夫人不知何時已走到了我們身邊,“穹,用血誓,還來得及救他?!?/br> 沒有用的,我搖搖頭,死人類身上有神的祝福在,血誓無法改變他的體質使他成為我們的同類,“不會成功的?!?/br> 夫人有點著急:“血誓的成功率雖然很低,但只要他有活下去的意念,不是不能嘗試???”她的聲音竟然有點急迫。 我看著夫人,有點詫異她這樣的熱切,梅琳達夫人的溫和向來只對族人和友好的朋友,她畢竟是血族族長,怎會對一個獵魔人有這樣的憐憫之心?何況這個獵魔人前一刻還意圖殺死她的兒子,我有點糊涂了。 死人類嘲諷的看著夫人,夫人和他對視時眼中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芒,半晌,她似乎是打算再催促我,死人類已先一步開口,他握了握小道士的手,“剛才的那陣歌聲讓我想起了許久前的水手生涯,那時自由自在,什么都不知道,多么的快活,無憂無慮到只覺得放眼而去都是藍色的海太過單調,現在卻分外想念那單調的生活?!?/br> “我帶你去?!毙〉朗肯騺砗退廊祟愅镀?,握緊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招來霧團,裹住了他和死人類,死人類抓著我的手,“穹,陪我一會兒?!?/br> 我點頭,顧不得那群顯然陷入催眠中的武裝士兵會不會卷土重來,也顧不得美國國內是不是戒嚴到會打下這個不明漂浮物,跟著他們進入霧團中。 這一回,我竟也覺得那霧團濕冷黑暗的有些過分,小道士一直握著死人類的右手,把身上殘留的鳳凰族的氣息度給他,想起上次進入霧團,死人類打了一個噴嚏,我忍不住把他抱在懷里,他喃喃自語,“可惜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真是錯過偷香的好機會?!蔽乙娝@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忍不住提醒他,“我不是你要的那個人?!彼谑窃俣认萑氤聊?,我有點后悔,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 霧團降落的地方是一個小島,我不確定那小島是不是在美國境內,總之我們一直安然無恙,島上看不到人煙,遠處的海鷗飛向太平洋的中心,很快的消失在天際。 死人類靠在我身上,一直看著遠方的大海,他低聲開口,“穹,記得千萬不要去接觸神的祝福,不要施加到別人身上,也不要讓別人對你施加?!?/br> 我疑惑的看向他:“為什么?” “那其實是一種詛咒,無論是出于好的心態還是不好的心態,總是違背了自然,結果都只有一個,就是讓跟咒語有關的人生生世世遠離幸福?!?/br> 他緩緩的訴說:“在22歲前,我根本不記得我的前世,和普通人一樣,讀書工作,實現我的夢想,當上了一名水手。大學畢業那年,22歲生日時,我突如其來的想起了我的前世,我的異能也是那時候才開始有的,一場場連續的夢境里,我才知道了這世界上還存在人類以外的高級生物,人類把他們稱之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