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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仲亞兩位父神開頭打破神明的規矩,攪得神界“禮崩樂壞”時,老迂腐青龍還繃著恪守。 更何況天地意志讓他守護戮古刀,老家伙臉皮薄,沒臉皮說出監守自盜的話來,一味以職守打馬虎,最多以護犢為借口。 對著那無辜天真的路刀,他更說不出來。 人那是雛鳥情結,嘴上大聲喊著喜愛,其實是把他當老爹老媽依賴。他不一樣,他憋不出那字眼。他怎么敢回答自己這是老牛拱嫩草,老房子著火的心思。 執意索求路刀的所屬權,不是因為他信誓旦旦只有自己能控制戮刀,而是如燭龍所說,栽在情和劫倆字上。 青龍低笑了一聲,這事兒要讓昆吾諸神知道了,估計得夠嗆。 燭龍知道陣法消耗甚大,他也不介意挨揍,反正誰也打不死對方。他的目的是來生擒,青龍中了招,魔氣足以鎖死他靈脈,只靠本源靈,他再牛掰也撐不了多久。 逮了這弟弟,摧毀戮古刀不過是遲早的事。 他一邊拖著被揍一邊嘶氣:“問,你鉆什么牛角尖呢?帶戮古刀來,父神能給你一切想要的!” 青龍手背上開始顯現靈力不足的暴虐靈紋,他繼續抽本源靈維持陣法,瞇著眼睛看陣法里狼狽的燭龍:“帶他投靠你們,然后讓仲魔利用他,合伙將天地變成戾氣的溫床嗎?” 六條靈力化成的白龍撞在燭龍身上,差點把他毆吐血。吃痛之余,燭龍爆發更多的魔氣,可惜全被陣法上的結界嚴實擋住。 他忍不住罵出了聲:“你這變態修為……” 青龍喉中腥甜,輕咳著回嘴:“畢竟不像你,苦心鉆研旁門左道,靠那些奇葩幻術來干架。身為昔日的真龍之首,不守萬物而鉆研入魔詭道,哥,有意思么?” 燭龍挨了結實的一擊,聞言反而笑了:“小問,你為神很痛快么?千年看枯索的滄海桑田,哥哥覺得沒勁透了,這神誰愛誰去當。為神俯首天的意志,而為魔只需服從我之欲望,何其痛快?什么天地意志,父神便敢反天逆行!” “他拿著反天借口,行滅天之徑,暴君的說辭總是這么激昂動聽?!鼻帻埧攘丝?,長發因海風而翻飛,視野有些糊,聲音也沒那么響亮,語氣里透露著nongnong的疲憊和不甘:“你被同化了……我拉不回你?!?/br> 他也快要支撐不住了,身上浮現的鱗片越來越多,一旦靈竭,他得栽進海底兩萬里。 青龍深吸一口氣,舍棄了周身的結界屏障,反正也再沒有其他人能來摻和他們兩個真龍的戰場。他撤掉守御,抽干了本源靈,渾身都泛起了無色的靈紋,龐大的靈力涌向手中靈刀。 龍瞳收縮,靈刀沒頂刺入海面,不遠處的六角陣霎時擴成七角。七條白龍呼嘯而起,對準被困陣眼的燭龍,嘶鳴著從半空而降。 青龍唇角淌下了血,本源靈一竭,蟄伏在靈脈里的魔氣便往他心口侵蝕,試圖遏制住他的攻擊。 “我雖殺不了你,但封住你,大抵還是可以的?!?/br> 也許因著力竭,一切動作都在放慢,他看著七條白龍向燭龍襲去,也感受著魔氣侵往本源的過程,在這關頭下還有些自得:“未仰,你沒有我快?!?/br> 然而七條白龍在距離燭龍半步的時候硬生生停下了。 先是燭龍龍身上的束縛消失,再是七條靈力匯聚的白龍消失,最后是龐大的陣法崩潰。 燭龍被揍得夠嗆,勉強化出了人形,站都站不穩,一邊咳血一邊夸獎:“紅兒……你做得好?!?/br> 青龍手里的靈刀消失,臉上血色盡褪,眼里終于顯露了憤怒。 一尾小小的赤蛇趁著他撤下防御的瞬間,從海底沖刺而出,咬在了他靈竅上,蛇牙上的毒素瞬間麻痹了他正逢虛弱的身體。 “論干架,我知道打不過你?!睜T龍臉上青紫交加,拖著沉重的步伐朝他而來,“修為高又如何呢,小問,你還是這樣好騙?!?/br> 那赤蛇注入了足夠的毒才松開獠牙,靈敏地順著青龍的腰身向上游走,纏到了他的肩上,蛇信在他頸間逗留。 青龍動彈不得,垂眼瞪著那尾不起眼的小赤蛇,壓著嗓子沖燭龍怒吼:“未仰!” 燭龍慢慢走到他身前,笑了笑:“想說哥哥卑鄙是不是?但只要能達到目的,手段有什么重要的?!?/br> 他先造了一個輕松的玩蛇幻象迷惑青龍,幻象打破,帶著青龍以為那蛇也是幻象之一。誰讓那小蛇這樣弱,靈力波動弱到讓習慣了龐大靈力輸出的龍神根本忽略不計。 “你是強者,弱者在你眼中和螻蟻無二,是么?”燭龍彎腰輕撫他的腦袋,“哥當初沒教你險惡,如今便來給你補課?!?/br> 青龍靈脈受縛,本源耗竭,身體受劇烈的蛇毒壓制,只能憤怒地看著燭龍。他的臉色因損耗而蒼白,眼睛卻因怒火而亮得扎眼。 燭龍知道他眼里有一種情愫叫失望。 他瞇了眼睛,抓起青龍頭發迫使他仰首,暴露出冷白瑩潤的脖頸。 “原本應馬上用魔氣控制你的,不過在那之前,不如先給我物盡其用?!彼雌鸫浇?,眼里浮著惡意,“紅兒,我們四象龍神的修為在諸神的順位里可是名列前茅的,你還在猶豫什么?對著他的靈脈咬下去,你吞他一口,足夠你苦修百年了?!?/br> 盤在青龍身上的小赤蛇好似激動起來,蛇信不住往那脖頸上掃,獠牙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