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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濃立即閉眼補充好自身靈力,在補到六成時停止。魔界除了九黎杯,其他地方多以魔氣為主,他很少試過cao縱這么多的靈氣,先試試水。 六成的靈力也已經遠超他的意料了,看這情況,他在魔界里大部分時間納入的靈氣應該只有兩成。 溫濃忽然有些明白之前那個詭異的灰影為什么要在第五層neng死他了,一旦進入第六層,他脫胎換骨的級別遠超想象,說是從弱雞進化成鳳凰也是可以滴。 他鋪開靈力想去造感知網,被路刀按住了:“別感知?!?/br> 溫濃楞了:“怎么了?” 路刀捂住他的眼睛:“先別看?!?/br> 身后盧偃東簡進來,盧偃爆出了一聲大叫:“臥槽這什么場面?剛經過大戰嗎?” 溫濃捉下路刀的手,鋪開靈力前去,瞳孔放大:“這些都是,修者?” 躺在地上的那些影子,靈力正在消散,全都是已死的修者。 溫濃神色凝重:“不是所有仙修、靈修的修為都那么強,哪怕他們有收強靈的心思,修為控制不了也只能受反噬,不會有那么多以身犯險的蠢蛋。第六層里不該有這么多人?!?/br> 路刀的靈力網蓋住溫濃的:“他們受蠱惑了?!?/br> 東簡在后面沉吟:“奪靈的話,場面應該更血腥?!?/br> 他上前到一具靈修旁邊觀察:“一擊致命,創口非常齊整,死者沒有反抗?!?/br> 盧偃在一旁緊張:“那就是說動手的特別厲害?” 路刀眼睛里閃過靈紋,看到了更遠的場景,沉默不語。 溫濃問他:“看見什么了?” 路刀收緊他,冷聲道:“臟眼?!?/br> 溫濃正要自己開靈力,卻看見眼前有一對仙修飛了出來,正在拼死搏斗。其中一個已經重傷了,沒有反擊之力,只顧全力奔逃,絕望地大喊著什么。 溫濃剛要聚靈出手,卻聽見了他們的話。 “你瘋了!修為就那么重要?!” “你難道不懂?在這里修為就是地位?!弊窔⒌哪俏宦暰€很冷靜,咬字非常重,“一把神兵能助力多少不說,三百年苦練才能得出的修為,試問你不動心?再說,山神也道,你我之間只能留下一個,否則二人皆死,何必浪費大好機會和一條性命?” “你我同修數年,你……” 溫濃震驚,這兩人居然是一對道侶? 路刀沉默地抬手,龐大的靈力網收攏成一束,遠遠地劈開了自相殘殺的兩個人,溫濃隨即運靈,把重傷的那個護住。 追殺的那個橫起一把血跡斑斑的下品靈劍問:“來者是誰?” 路刀冷漠,及頸的發尾一揚,指尖收緊:“你該死?!?/br> 修者沒多話,一劍就朝他拋出去,路刀眨也不眨地震碎。誰知道那家伙惜命起來雞賊得很,出劍瞬間又朝他道侶射/出暗器,溫濃收回打配合的攻擊鑄起防御,兩人只耽擱這么一會,那混蛋已經跑了。 溫濃罵了一句,和其他人趕上去看那仙修。那青年強弩之末,靈力正快速流失,淌著血強自和溫濃說話:“不要去……那不是神,是、是魔……” 只此斷句,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修者遁逃的方向,瞳孔漸漸渙散。 溫濃于心不忍,伸手去合上他的眼睛。盧偃在一旁罵混蛋,路刀和東簡都沒說話。 沉重了一會,盧偃問:“那還去嗎?這位兄弟說有魔來著,這么多仙修折在這里?!?/br> 溫濃看路刀,他家少主摸他鬢角:“我就是魔?!毖韵轮馐遣挥门?。 溫濃便握住他的手看向旁邊打醬油的兩位:“去?!?/br> 四人便起身往靈吾深處而去,越往里走,靈力越濃厚,死者越少。沒走出多遠溫濃就認出一個倒地上斷氣的仙修,就是剛才那人渣。 盧偃伸腳踢踢:“死透了,好快的報應?!?/br> 溫濃看到他手里抓著一把靈器,搖了搖頭。弒了道侶,貪圖超過己身能容納的靈器,最后不過落個撐爆的暴斃下場,太可笑了。邪道的捷徑就這么有吸引力? 路刀走了一會,腳步慢了些。 出現了。 “我不曾犯錯?!倍吶綦[若現響起他自己小時候的聲音,“爹,為什么我就要帶一身與生俱來的惡氣?那些哀嚎、痛哭無時不刻圍著我,我是犯了什么孽要受這種懲罰?” “是天地不公,萬物皆惡?!?/br> 時隔多年再聽到這一句回答,他依然不由自主地感到寒冷。 更多的寒冷還在繼續環繞他。 “好痛,別纏著我了?!?/br> “滾、滾開,從我識海里滾開!” 少年時的煎熬紛至沓來,而后是如今的聲音,貼在他耳邊:“憑什么天地無盡的戾氣要讓你消化?你嘗不到五味,分不開五色,誰也不能靠近,像個死囚一樣時刻警惕自己魔化。你泡在抽髓剝魂的漱神水里時、把分魂陣打進自己靈脈里時在想什么?甘心嗎?不痛嗎?” “他們還要你守結界、鎮古魔,憑什么?憑你天生戾氣,自縛詛咒?” “路刀,你就不想一舉,斬碎這詛咒?” “這無限之詛咒的將來,你不想擺脫?” “當然想?!?/br> 溫濃疑惑地轉頭:“少主說什么?” 路刀摸摸他手,搖頭不答。 溫濃莫名其妙,一旁盧偃不停嘮著嗑,很快分散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