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結局1:悄悄是別離的笙簫(ERT修
It matters not what someoo is born, but what they are grow to be.一個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長大后會變成什么樣。① 最先離開的是湯姆,他以全優的成績從伊頓畢了業,去了劍橋,彭布羅克比叁一學院更適合他。羅賓留下了一張照片,是他們叁個人一起的,羅賓穿著燕尾服,倚在打扮成一條象腿的湯姆身邊,向女裝的埃迪做出邀舞的姿勢,他們都在笑——不知道是誰無意中拍下來的,輾轉到了她的手里,她把它很好的保存了起來,這是他們叁年中唯一的合影,湯姆總勸羅賓換一張更好的,羅賓卻不覺得有什么不好——也許當他們再次合影的時候,就不會有照片里的快樂了。 第二年離開的是埃迪,羅賓陪他試鏡了《哈利·波特》,雖然他沒能有機會獲得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但得到了劍橋叁一學院的offer。 他們牽著手走過泰晤士河,羅賓已經是威斯敏斯特的??土?,他們搭地鐵從泰晤士河岸到海德公園,參與露天音樂會,隨游行的隊伍游蕩,聽反對黨的公眾演講,在大英博物館的所有展廳中留下足跡,最后通常去看一場話劇,羅賓??吭诎5系募绨蛏纤?,為了不讓紳士淑女們對他們側目,小鳥一邊迷蒙著眼睛一邊點頭,在睡眠與清醒之間反復橫跳。 糾結的小鳥最可愛了,而且她從來意識不到埃迪為什么每次都選擇常在兩個小時之上的話劇。 埃迪也是布里斯頓的客人,在他前往劍橋的前一天,他們穿梭在酒吧街,吃墨西哥菜和印度菜,埃迪被香料辣得通紅,羅賓就從華人的草藥店里買黑乎乎的神秘東方涼茶給他,她帶著他進吉普賽女人的占卜店提問,和街邊的孩子踢足球,看廣場上的賣藝人耍把戲。晚上羅賓會用折價券買來很多快餐,他們在綠葉廣場和街頭的藝人一起分享食物,埃迪喝了一整罐啤酒,羅賓喝了兩罐,拉手風琴的賣藝人勻給他們一小瓶龍舌蘭,羅賓沒攔住,沒感受過龍舌蘭力量的埃迪一口干了下去,臉頰guntang地倒在羅賓懷里,鬧著搶她嘴里的薯條。 “你醉了?!绷_賓笑著推他,沒有推動,“快起來,我送你回去?!?/br> “我在劍橋等你?!彼緡佒f,“我哪兒也不去?!?/br> “瘋埃迪?!?/br> 喝醉的埃迪緊緊擁著羅賓,把人纏得死緊,羅賓只好低下頭咬他的鼻尖。 “Babybird,你要反抗我嗎?”又委屈又可憐,他可真是個演技派。 “我要吃掉你?!彼龤鈵赖匚巧纤拇?,他們都接近成年了,卻還保留著孩子般的的熱情。 哦,龍舌蘭。 羅賓在伊頓里度過了最后一個年頭,身邊跟著兩個哈里,大哈里是狄更斯的曾曾曾外孫,小王子是伊麗莎白女王的孫子,叁個人一個比一個痞,誰也不敢尋她的晦氣。 很快,羅賓和哈里們也要分開了,勞埃德家的哈里要去牛津大學,分別的時候,羅賓單獨請他到熟悉的清吧去喝了一頓酒,威士忌局,喝到其中一個人倒下為止。 頭鐵的哈里怎么可能剛的過頭鋼的羅賓呢,一瓶還沒見底哈里就黏在吧臺上摳都摳不下來了,羅賓思考了半晌,還是沒把自己是女孩的身份告訴哈里,等到大學再說吧,她總得考慮下他能否承受的住。 劍橋。 把軟成一灘還叫囂著再來一局的哈里送回家后,羅賓買了兩瓶蘇格蘭威士忌回家,她希望葉薇特在家里,很快她就要永遠離開這座公寓了,她想同她的撫養者來一場告別。 葉薇特躺在沙發上,周圍沒有酒瓶,看來沒醉,只是睡著了。 羅賓頗為粗魯地一巴掌拍了上去,“醒醒,亨特女士,我買了酒?!?/br> “小混蛋?!比~薇特咒罵了一聲,“給老娘閉嘴?!?/br> “放心吧,以后你就算想讓我說話,我都不會說?!卑讶~薇特推醒,羅賓占了一小半沙發。 “我要走了?!?/br> 葉薇特沉默了,羅賓本以為她會暴跳如雷,告訴她想滾就滾最好一輩子也不要回來,但葉薇特沒說話,她從羅賓手里拿過酒瓶,粗暴地咬開瓶蓋。 “你不是個合格的mama,很多個夜里我都想一把火把你燒掉,葉薇特?!?/br> “十八年的時間,我們之間和平的相處屈指可數,小時候,我覺得去孤兒院都比在家里好——直到現在我也是這么認為的?!?/br> “看見了嗎?”羅賓湊近了葉薇特,指著左臉上的傷疤,很小,但很明顯,任誰都會注意到,“該是多冷血的人才會在一個孩子的臉上燙出傷疤?!?/br> “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葉薇特——不是為了臉上的傷,為我遭受的所有事情,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當然,你也不需要你自己孩子的原諒?!?/br> 羅賓喝了一大口威士忌,心頭火燒般的感覺,“我畢業后會寄錢給你的,你撫養了我…大概算撫養吧,十八年,我也會寄十八年的錢給你,然后我們就再也沒有關系了,好嗎,mama?” 葉薇特也灌著酒,直到羅賓覺得自己要睡著了,她才開了口。 “羅賓,你認為我該怎么對待你呢?!北绕鹆_賓,她喝的更快,“我很年輕,比現在的你還要年輕,男孩和男人們都追求我,他們叫我亨特小姐,維納斯的葉薇特?!?/br> “哦,維納斯?!绷_賓從鼻子里發出了哼聲。 “我很美,但美換不來真愛,也換不來錢,只有身體能?!?/br> “很多個夜里,我也想掐死你,把你扔進下水道,這樣我就能活的更輕松一點,至少我可以去當模特?!?/br> “為什么不呢?!绷_賓一點也不同情葉薇特。 “我第一次招攬客人是在你叁個月大的時候,我在一家餐廳當晚班招待,小費很少,我買不起任何一罐奶粉了,我從廚房里偷了一點牛奶,打算晚上帶回去給你喝?!?/br> “我的老板發現了,我求他不要開除我,那只是一盒叁英鎊的牛奶?!?/br> “他把我拖進了廚房?!?/br> "Son of a bitch."羅賓吐了一口唾沫。 “他給了我五十塊和那盒牛奶,把我開除了,但我學會了新的賺錢的法子?!?/br> “你六個月大的時候,一個有錢人到我住的地方付錢用我的身體,有錢的變態,但他確實給了我很多錢,我去洗澡的時候,他掀開了你的被子,問我你是男孩還是女孩?!?/br> “從那時起我就意識到,你最好是個男孩,男孩也很危險,但比女孩安全多了,對女孩下手的人總比對男孩下手的人多些?!?/br> “偉大的mama?!绷_賓諷刺地笑。 “你很像他,我恨你,虐待你讓我感到愉快,但只能我親自動手?!比~薇特的酒瓶很快就空了?!澳銑Z走了我的青春,小雜種,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恨你?!?/br> “你是個bitch,葉薇特,說什么都不會改變這一點的?!绷_賓把手里的酒兜頭灑了葉薇特一身,“Damn you.” “羅賓?!比~薇特倒在沙發上,她喝得太急,酒意上腦,意識也模糊了起來。 “小王子…” “也許我會寄明信片給你的?!绷_賓把葉薇特拖進了臥室,讓她趴在床上,以免被嘔吐物嗆死?!拔业米吡??!彼男欣钤缇褪帐昂昧?。 葉薇特毫無反應,她應該會睡到下午,那個時候,羅賓的火車已經開走好幾個小時了。 “小王子,別離開我?!彼P上門前,聽到葉薇特的聲音從枕頭里傳來。 “你應該早點和我說的,在我還能原諒你的時候,mama?!?/br> “你好,亨特先生,還是小姐??”負責接待新生的海默斯·懷特斯是大叁的學長,他遇到了點難事,照片上的大一新生是深色頭發的男孩,來的卻是個金色頭發的女孩。 “是的?!绷_賓點了點頭,“我的性別填錯了?!?/br> “可你是伊頓公學畢業的!”幾欲崩潰的老學長近乎咆哮出聲,全英國都知道伊頓是男校是男校。 “是啊?!绷_賓點頭,“有什么問題嗎?” “不是有什么問題,而是你是從伊頓畢業的?!?/br> “對啊?!迸⑽⑿?,“所以我能填那張該死的表了嗎?” Robin·Marquise·Hunter 她簽上了自己的全名,想了想,又劃掉了Robin,只留下中間名和姓氏。 Marquise·Hunter 羅賓是她作為男孩時的名字,現在該換換了。 瑪奎絲轟動了叁一學院,甚至轟動了整個劍橋,他們都在討論她,那個從伊頓畢業的女孩,不是變性人,不是跨性別者,是真正的女孩,從伊頓出來的女孩,現實版的Mulan。 “我進入叁一學院是因為成績和表現,并不因為性別?!彼龑退勗挼睦蠋熀屯瑢W這樣說,“我認為劍橋應該更關注我的學業,而不是我下面長沒長rou?!?/br> 哈里跑來劍橋看望瑪奎絲的時候直接往她臉上來了一拳——打的不重,流了點鼻血,最后還全蹭哈里襯衫上了。 “所以我們的友誼結束了?”瑪奎絲捂著鼻子,沙金色的發及肩披著,哈里怎么看怎么覺得她是在男扮女裝。 “不,沒有?!彼е勒f,“我就是一時無法接受你騙了我五年?!?/br> “那你他媽打我?”瑪奎絲暴錘了哈里一頓,一個捂著鼻子,一個捂著腦袋去了附近的酒吧。 “我的世界觀要崩塌了?!惫锉ь^痛哭,“我還和你討論過對著米歇爾菲佛和查理茲塞隆打飛機的區別?!?/br> “沒關系,我知道你更喜歡米歇爾?!爆斂z安慰地舉杯,“你又沒有邀請過我和你一起,有什么好羞恥的?!?/br> 奇怪的節cao消失了。 哈里:…終是錯付了。 瑪奎絲在還是羅賓的時候就寄回了那枚昂貴的袖扣,她希望本把它收回去,那從不屬于她,她從伊頓畢業后,換了通信地址,和本再沒了聯系,她很感激他,她會永遠記住這個曼徹斯特人的。 湯姆從彭布羅克古典文學專業畢業后進入英國皇家戲劇藝術學院進修戲劇,基本確定走演員的道路了,分手是瑪奎絲提出的,在他意料之中,如果她一開始愛的不是他,那么之后也很難去愛他。 他們都是大人了。 瑪奎絲與湯姆在康河的游船里度過了一夜,只有劍橋的學生才有這樣的好處,多么靜謐的夜,瑪奎絲依偎在他的懷抱中,聆聽他的心跳。 “會有很多好姑娘去愛你的?!彼f。 “我想起有一位中國詩人寫過關于劍橋的詩?!雹?/br> “許多詩人都為劍橋寫過詩?!彼]著眼睛,似乎要睡著了。 今夜的今夜,我的心只為你而跳動,盡管你并不需要。 “Obviously.”他輕笑。 I Love You, Robin.他將這句話封藏在了一個悠長的吻中。 和埃迪的分開要更遲些,是許多年后了。他們在同一學院,他主修藝術史,她主修通史,還兼修BC生物化學。埃迪畢業后脫離了家族,回到了倫敦,投身于話劇表演,瑪奎絲留在了學院擔任助教,她不想再回到倫敦,回到布里斯頓,回到葉薇特身邊。 和埃迪說不清是什么時候分開的,他不斷地試鏡,得到的機會并不多,也掙不了多少錢,過的很拮據,但只要有時間,他都會乘火車到劍橋,只為了見她,后來這樣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瑪奎絲讀了研究生,考古學,經常隨她的導師到世界各地的遺跡出差,埃迪的工作重心也不再局限于英倫叁島,他們誰也停不下來,放下自己最熱愛的事業。 他們在東歐的一個小鎮分手了,記不清是捷克還是斯洛伐克,有可能是立陶宛,民宿很漂亮,也很舊了,天色很好,晴朗的下午,她咬得他全身是傷,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從胸部到指尖,全是紫紅色的吻痕,他們誰也沒有屈服,結束的時候比打了一架還慘,瑪奎絲第一次看見埃迪流眼淚,他哭得很兇,他們一起流眼淚,然后為對方拭去眼淚,她這輩子所有的眼淚似乎都流出來了。 “如果我們有個孩子會是什么樣的?”埃迪問,他的語氣是哽咽的。 “應該是個男孩,我喜歡男孩,男孩更像母親?!爆斂z撫摸著埃迪的頭發,“他會有一雙閃光的眼睛,仿佛永遠不會落下眼淚?!?/br> "The first day I met you, Eddie, I flipped."她說,“從十叁歲到現在?!彼慕鸢l與他的棕發交纏,宛如大馬士革的金絲編花,一旦纏繞,再難分離。 埃迪是在深夜離開的,她假裝睡著,他心知肚明,天亮之后,誰也不忍心先放手,然后他們會在愛情與生活之間痛苦地糾纏,誰也不會快樂。 瑪奎絲清晨收拾東西時,在眼鏡盒里發現了一枚戒指,銀白色,鑲嵌了一顆知更鳥藍的土耳其玉。 沒有留下任何字條。 她知道他沒說出來的話是什么。 她那么聰明,怎么會猜不出呢。 他在懲罰她,懲罰她的不肯退讓,懲罰她的自負與驕傲,懲罰她逼迫他放手。 雷德梅恩。 她飛向天空。 Red是紅。 May是山楂花。 Ne是東北部的。 山楂花以土耳其玉為誕生石。 他是保羅猩紅,她是知更鳥藍,他們注定是海水與火焰的糾纏。③ 雷德梅恩。 她沉入深海。 她從他身上看到了輝煌的倫敦城,驕傲的肯辛頓,溫柔的威斯敏斯特與沉默的布里斯頓,那些復雜的氣質具現出了他,愛德華·雷德梅恩,她的海水,她的火焰,她的永不日落。 ①原句出自《哈利·波特與火焰杯》 ②即中國詩人徐志摩的《再別康橋》,本章節名即出自該篇詩歌。 ③山楂花多為白色,保羅猩紅是極為少見的紅色山楂花。 土耳其玉多為青藍色,多產自波斯礦山,埃及女神伊西斯也被稱為土耳其玉女神,最珍稀少見的土耳其玉為知更鳥殼藍色。 土耳其玉為山楂花的誕生石。 原定結局為黑暗向,也會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