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這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mama啦。 “媽,您不生氣嗎?”小帥最后一個,悄瞇瞇的溜了進來。 陳月牙頓了一會兒,說:“咱籌不夠錢,很可能得賣一張超生的郵票,你們兄弟幾個可記好了,你們的爛攤子是超生替你們擦的?!?/br> “啥,多大人了,誰敢叫超生擦屁股?”外頭,一聲響亮的聲音響起。 幾個崽崽回頭一看,倆舅舅來了。 來親戚,不打孩子。 超生到現在,一顆心才落到了胸膛里。 有倆舅舅在,哥哥們今天肯定不會挨打啦! 第142章 142 盛爺爺這個人, 愛好文藝,心寬,也心善, 是個特別豁達的老爺子,平常最大的愛好就是逛潘家園, 大過年的, 更是天天泡在潘家園。 盛爺爺無所謂,盛奶奶不可能不記掛賀金生, 好歹是自己的兒子啊。 大過年的,街上所有的飯館都關門了, 也不知道賀金生會不會餓肚子,一大早, 拎著兩罐奶粉, 一大罐熟炒面,上招待所,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去了。 結果一進門,就聽見一個屋子里哐啷一腳,似乎是有人踩翻了暖壺。 盛奶奶掂著腳靠近, 就聽見有人在里頭說:“承包一個菜市場, 還要建個大型的百貨商店,這幫人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早知道我就讓那飛機炸了去,咋就落菜市場里頭去啦?!?/br> 盛奶奶一聽,這不正是她的孽子賀金生? 一腳踹開門, 盛奶奶進門,看見還有個三十來歲的年青人,但沒注意那人,直接擰上賀金生的耳朵了:“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看我不打死你?!?/br> “您都不認我是你兒子,您管我干啥,放開我!”賀金生一把搡開老太太說。 “你個不成器的,就不能改改你那狗吃屎的脾氣,做個好人?”盛奶奶氣的直跺腳。 賀金生就是典型的,自我催眠了的無賴:“媽,你懂啥,我現在賭博可能賺著呢,陳月牙倆口子就知道,上回我一次賺了幾萬塊,幾萬你知道不,這一回賣電視機,我還能賺幾十萬?!?/br> “你看我回家告訴你哥,你哥咋收拾你,報案,抓你丫的!”盛奶奶把自己的奶粉和炒面一收拾,又回家了。 回到家,盛奶奶見了盛爺爺,先嘆了口氣:“老盛吶,咱那賊狗東西啊,他又闖了大禍啦!” “你就是事兒多,管他干嘛,我早就跟你說過,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咱家老大,人祖上一門子人才,雖然給咱們押著唱戲了,但是人家祖輩出的全是搞科學,搞算術的,海峰也就跟著成材了。老二出身就是個下九流,咱們那么培養,他還是不成器的,這個孩子成材,也看祖上的文脈,虧得你當初那么培養老二,看走眼了吧?!崩蠣斪诱f。 老太太連忙看看窗外,悄聲噓了起來:“你可甭亂說,再說孩子們要聽見了?!?/br> 盛奶奶抬頭看窗外,大孫子正在敲鐵皮,賀帥正在幫忙調硫酸液,這是準備給鐵絲鍍鉻,倆孩子玩的不亦樂乎的。 老太太又深深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老大現在干的這么好,萬一過兩年咱們和臺灣能互通往來,他親爸回來了,我怕他因為臺灣關系要吃虧,海峰要沒法讀書,你小聲點?!?/br> “瞧你cao的那閑心,現在臺灣關系不算啥大事兒了,這不兩岸都要互通了,不會有事的?!崩蠣斪诱f。 事實上,這老兩口有個驚天大秘密。 那就是,就跟隔壁的老林兩口子不會生孩子一樣,盛爺爺天生也不會生孩子。 那還是解放前,倆口子跟一戶同姓盛,男人叫盛榮臻的夫妻是鄰居,而那兩口子呢,又都是科學家,42年左右的時候,給日本人抓走了,留下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就是盛成。 于是他們兩口子就背著皇軍,悄悄把盛榮臻倆口子的兒子盛成給養了起來。 后來自己一直生不了孩子,怕盛榮臻倆口子回來要要孩子,就又五塊大洋買了賀金生,是個戲班子里打雜兒的和一個唱花腔的家的孩子。 盛榮臻倆口子在45年的時候被國民黨所救,本來盛爺爺倆口子是準備把盛成給送回去的。 但是,轉眼,國共鬧翻了,那倆口子又給抓到了重慶,他們沒把孩子送出去。 繼續等,等到48年,眼看解放,以為能把孩子送回去了,結果那倆口子又給抓去了臺灣去了。 中臺關系緊張,有臺灣關系,前些年不得吃大虧? 盛成的身世倆口子索性就干脆瞞了下來,到現在,大陸臺灣還沒開放,臺灣關系又是重中之重,怕影響盛成的檔案,怕海峰要受影響,他們就更沒往外說過。 但是,一直以來,也知道盛成早晚要認祖歸宗,所以他們才大力培養賀金生,盛成唱戲,賀金生讀書,盛成年紀輕輕參加工作,賀金生還是讀書。 不就為,這個是五塊大洋買來的?能養老? 誰知道居然養出那么個敗家玩藝兒來? 盛奶奶真是頭痛欲裂??! …… 關于遙控飛機的事兒,上級要怎么處罰,連賀譯民都不知道。 他和耿衛國倆人今天來市局,就是要聽領導們的處理意見的。 大年初二的傍晚,領導們還在上面開會,沒回來呢,倆人只好在外頭等著。 耿衛國看有個賣油茶的攤兒,就坐旁邊了。 他好這一口。 深褐色的油茶面子半碗兒,里面飄著一股桂花香,核桃仁兒和芝麻仁兒給面裹著,一股nongnong的芝麻油香味兒,灑上一大勺白糖,guntang的開水澆上去,邊攪邊吃。 “不用怕,到時候萬一局里開除你,幫月牙做生意唄,你看她生意做得多大,一大廠子開著,你又會開車,以后幫她開大車吧?!惫⑿l國說。 賀譯民覺得不會:“那飛機雖然是遙控飛機的電板,但我看過,不僅僅里面的電路他們全改了,就連殼子都是倆孩子敲的,飛機造的好著呢,領導不可能為了這個就開除我?!?/br> 耿衛國喝了一口油茶,小聲說:“現在的學生了不得,年青人,創造力強,但是你也知道,因為前十年的事兒,學生們鬧的厲害,上面能不怕嗎?” 事實上,孩子們擁有創造力,是件非常好的事兒。 但是,創造力這東西,自古我華夏從來不缺。 幾千年前王莽還造過火箭想上天呢。 現在的時機才是最敏感的問題,知識競賽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在平靜詳和,全民奔小康的浪潮下,那些被所謂的傷痕派搧動起來的不和諧,他們公安最清楚了。 “趕緊喝,我看見領導的車來啦?!辟R譯民敲著小桌板兒說。 耿衛國抹嘴巴,倆人趕緊起身,進局里去了。 局里不僅局領導們全來了,還有好幾個戴的眼睛片兒比較啤酒瓶蓋子還厚的老人家,不過還好,整體氣氛是笑呵呵的。 犯罪證據,縱火的真兇,小飛機,就在桌子上! 而且,這幾個老專家中,其中一個就是珠心算研究所的所長,侯光亮。 “賀譯民?” “侯所長!”看到侯所長的時候,賀譯民的心,這才算落到了胸膛里。 “讓他們試試,飛機要再大一點,整體重量在15kg,飛行高度要達到500米以上,續航時間得三個小時,再造一個這樣的出來,看他們行不行?!币粋€老專家說。 賀譯民連忙點頭:“我回去就跟孩子們商量,但我覺得他們應該沒問題?!?/br> 還讓孩子們繼續造飛機,這證明上面挺重視這件事情的。 “要不要我們給點兒經費?”另一個老專家也問。 賀譯民擺手說:“不用吧,他們最貴的是一臺四通道的遙控器,那東西在,別的東西應該都好說,孩子們自己行的?!?/br> …… 幾位老專家從公安局出來,上了車,侯光亮身為更年青,資歷更淺的后輩,當然坐在前面。 “咱們不是已經和美方簽定協約,要在商用,民用飛機方面進行合作生產了嗎,為什么還要成立單獨的科研項目,來進行商用,民用飛機的研發和開發?”侯光亮有點迷惑不解的問。 這倆位,都是從殲5開始,就在搞自主研發戰斗機的功勛元老們。 而現在,他們當然光榮退休了,退休之后,跟侯光亮一樣,哪怕風燭殘年,國家給著最高待遇的退休福利,也還在為了國家高新科技的發展和繁榮,要持續不懈的奮斗。 “還記得當初在羅布泊,蘇聯人撤走時,給我們留下的爛攤子嗎?”一個老專家笑了笑,問侯光亮。 侯光亮深深點頭:“永不能忘?!?/br> 原子彈研發到一半,合作方撤走所有專家,所有資料,剩下一群兩眼一抹黑的人,在沙漠里憑空奮斗,才有的今天。 “不論任何時候,一個國家,必須在大型重工業上擁有自主的知識產權,才能立于不敗之地,我們可以和美方合作,但我們不能讓美方打斷我們的腿,不論任何時候,哪怕他們連專家帶核心技術一起撤走,我們也能獨立行走,這才是真正的強國根本?!绷硪粋€老專家說。 “獨立制造確實是一個國家的根本,尤其是經過這些年的冷戰,眼看強大的蘇聯在冷戰和西方的經濟封鎖中一步步走向滅亡,我們更應該居安思危。獨立創造,則意味著,一旦我們形成了強大的自給自足璉,在工業上能立于不敗之地,就不怕敵人的商業封鎖,也不怕敵人的貿易戰爭,可這項偉大的工程,咱們注定是看不到成果了?!焙罟饬粮锌f。 “只要子孫后代能站起來,能真正意義上從各個領域立于不敗之地,我就化成骨灰,也能在八寶山上笑出聲來?!币粋€專家笑聲爽朗的說。 “那你肯定能嚇死幾個爬山的活人?!绷硪粋€說。 …… 要造一架負荷在15kg,還要飛到500米高度的遙控飛機? 小帥把小老八拎起來搖了搖:“那不等于把他放上天嗎?” “還得讓他飛五個小時以上,三個小時太小兒科了?!毙∈⒄f。 “那這玩藝兒不能用電了,必須得用汽油?!毙浾f。 “可不,走,咱去鴿子市上淘東西吧?!笔⒑7逭f。 這一回,雖然幾個孩子接受了盛成的贊助,但是,需要的東西就多了,而且,總有些東西比較難找,或者,是他們必須借助實驗室才能拿到的。 就比如,小盛現在要給自己搞一個銅質檢波器,這東西他們全班,做的最好的是個女孩子,名字叫姜麗蕓。 于是,他想找姜麗蕓替自己做一個。 這姜麗蕓的爸爸,就是趁著幾個孩子燒了菜市場,把菜市場以三十萬的高價強賣給陳月牙的那個姜書記。 姜麗蕓還有個meimei,正是姜麗敏,也就是超生在學校里的好朋友。 家里倆閨女,都在實驗中學讀書,姜家可以說是書香門第。 “想要一個銅質檢波器,可以啊,我給你們做,不過盛海峰,明天你陪我去趟圖書館行不行?”姜麗蕓倒是答應的很好。 盛海峰覺得不行吧:“同學們萬一看到會傳閑話的,算了吧,你要什么書,我去給你借?!?/br> 現在的男女同學,流行不講話,陪著去圖書館,那不讓人笑話嗎? 姜麗蕓并不說話,腦袋一歪,笑瞇瞇的看著小盛和小帥。 超生撥倆哥哥,圓圓的腦袋強勢擠了出來:“去去去,明天咱們一起去圖書館?!?/br> “啊,一起去?那算了,我沒時間?!彼⒌囊话?,院門關了。 “這女孩是你們班學習比較好的是嗎,脾氣挺大的啊?!辟R帥兩手叉在兜里,悻悻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