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 昏黃的走廊里,孟寒淞倚著墻,從褲兜中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咬在齒間,“吧嗒”一聲,青色的火苗從銀質的打火機中竄起。 欲望被壓下后,他放松的靠在墻邊,一手抄在褲兜里,襯衫就那么隨意的搭在手腕上。一手垂在身側,指尖有猩紅的光明明暗暗。 說陳七月傻,孟寒淞覺得,他才是傻。 不然,怎么會大晚上的跟她玩這種……傷神又傷身的游戲? 他微微勾唇,想到房間里的小丫頭,眸子里有隱隱的笑意。 這丫頭有的時候真的是很單純,單純的有點可愛。 起初還因為他的到來,緊張的不敢抬頭??蓻]過多久,就敢大剌剌和他坐在一張床上,看電影,玩游戲,還下了這么大的賭注,一點局促樣子都沒有。 孟寒淞覺得,陳七月就像某種毛絨小動物,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切總是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稍诖_定了沒有危險性后,起初的驚恐和不安就會漸漸消失,甚至開始伸出爪子,試探著撓一撓,繼而得寸進尺。 那么,在小丫頭心里,他這算不算是已經被歸到安全的一類里面? 作者有話要說: 孟哥哥托腮:今天,又是清水的一天。 【周末小劇場】 孟寒淞:媳婦兒,一起來玩數獨呀? 陳七月:說吧,輸了穿哪個,豹紋還是貓女郎? 謝寅:套套,一起來玩黃金礦工呀? 范婷婷:滾蛋!不過三秒的菜雞! 沈越@請叫我莎女王:你有想玩的嗎? 請叫我莎女王回復沈越:你。 沈越:…… 請叫我莎女王:不給玩? 沈越:給。 數獨……又一款被我玩壞的游戲。下一次,我就去玩壞“123木頭人”。啊,我不是頂著鍋蓋跑了嗎?我在說什么?我可能真的會死于話多……那啥,我再說一句,真的就要親了?。?! 第35章 、傻丫頭 … 第二天一早, 關宇穿著一身輕便的運動裝走出了房間,頭發在定性發膠的作用下,全部齊齊的沖上天,一副老子馬上就要去游山玩水的吊樣子。 對面的門打開,陳七月卻還穿著睡衣,耷拉著腦袋,披散著頭發,一點朝氣都沒有,這哪里是要出去玩兒的樣子? “姐!”關宇正準備好好教育她一番,便對上了陳七月一對nongnong的熊貓眼, 整個人往后一跳,驚恐的看著她:“你昨晚干什么了?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陳七月打了個哈欠:“我昨晚一整夜都沒睡……” 她是真的一整晚都沒有睡。從孟寒淞離開房間后, 陳七月就一直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睡不著。這男人走得時候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可結果是,她越睡不著,越胡思亂想, 越胡思亂想, 越睡不著, 簡直一個可怕的惡性循環。 “一晚沒睡?!”關宇瞪大眼睛:“你們要不要這么激烈……” 驚訝過后,他斂了斂神色,拍了拍陳七月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呀樣子:“弟弟能理解……不過, 姐……年輕人,還是要照顧好身體,注意節制……” 陳七月:“……” 于是,原本計劃去景區游玩的一天,陳七月堅持要回房間睡覺。關宇自然沒有這么好的耐心,果斷挎起小包,一個人傲嬌的去了景區。 陳七月這一覺睡得很香很踏實。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她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就看到孟寒淞坐在沙發里,面前的茶幾上擺著一臺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電腦。男人正弓著背,專心的看著屏幕。 聽到床上的動作,孟寒淞轉過頭看她:“醒了?” 每次醒來的時候,陳七月大腦啟動的時間都會有一點久。她慢吞吞的點點頭,又打了個哈欠:“你怎么在這里?” “前臺幫我開的門?!泵虾梁仙想娔X,捏了捏眉心:“關宇說你在里面睡覺,可我敲門一直都沒人有開?!?/br> 她真的是太困了,一覺睡到現在,根本沒有聽到什么敲門聲。這會兒聽孟寒淞這么一說,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看著已經是下午了,陳七月又揉了揉眼睛,她可沒有忘記這次出門的主要任務。她是帶著孟寒淞出來玩的,可這個時間,去景區應該是有點來不及了。 “孟寒淞,你有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孟寒淞從沙發上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襯衫,沖她眨眨眼:“趕快起床收拾一下,我們簡單吃點東西,我帶你去個地方?!?/br> —— 陳七月沒想到,孟寒淞帶她來的地方,居然還是古玩城。只是,今天的古玩城和昨天又有些不同,人更多了。大廳中間的空地被布置成了展臺,各種各樣的原石被一一擺放在上面。偌大的圓臺前,圍了許多人,正有人拿著強光電筒在一塊灰白的石頭上照來照去。 “他們……是在賭石?”陳七月惦著腳往里面望去。 “南緬的公盤剛剛結束。我昨晚才知道,今天在這里還有這么個事。要不要去玩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孟寒淞握著陳七月的手腕,將她帶在身邊。 “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網吧上網?!?/br> “……” 圓臺上,灰白的石頭被切開,冰種幾乎沒有,裂多到讓人想哭。周圍的人都嘆了口氣,那賭石的人臉色更是難看。 這都已經小半天,都沒有開出一塊像樣的料子。 “那個好不好?”孟寒淞指著角落里一塊黑不溜丟的石頭,正是昨天陳七月看上的那一塊。大概是因為皮殼看著就不好,所以幾乎沒有人上前詢問,昨天見到的那個老板正坐在一邊玩手機。 “老板?!泵虾燎昧饲盟媲暗淖雷?。 正在埋頭玩手機的中年男人抬起頭,一看又是昨天的那兩個人,連忙收起手機,笑著問道:“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嗎?” “這個還賭嗎?”孟寒淞懶著嗓子開口,抬下巴點了下角落里那塊石頭。 中年男人是個生意人,精得很,一聽孟寒淞這么說,就知道是生意上了門,樂呵呵道:“當然賭,當然賭,咱們是敞開門做生意的嘛?!?/br> 陳七月扯了扯他的袖子,她昨天就是一時好奇。說是賭石,不就是花八萬塊買塊石頭嗎?這種有錢人的游戲,她其實并沒太大興趣。 孟寒淞卻順勢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對老板說:“那行,您給我開料吧?!?/br> 連看都不看?老板頓時心中有了計較。 “先生,我得把話說在前頭,您今天賭,和昨天賭,可不是一個價?!敝心昴腥舜蛄恐媲暗哪贻p男女,這男的一身衣服可價格不菲,說話又如此隨意,一看就是個富二代在討女朋友歡心,那自然是要坐地起價的。至于那石頭,不過是他從南邊購貨時帶來的,值不了幾個錢。 “多少錢?” 中年男人眼珠子一轉,頓時來了精神,試探著伸出兩根手指:“一口價,二十萬。您要賭,我馬上開料。真的出了好料子,您現場轉手,甭管多少,咱們一個點都不收?!?/br> 這個價格一說出口,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圍的人。小小的桌子前,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人人都好奇,這要價二十萬的原石,能開出什么貨色。 人群中,已經開始有人對這石頭做出評價:“看著很一般啊,皮殼顏色不好,似乎還有裂?!?/br> “瞧這脫砂。說不好?!?/br> “嗨,年輕人懂個什么,八成是為了在女朋友面前掙些面子?!?/br> …… 陳七月抓著孟寒淞的手臂,抿著唇,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孟寒淞,我不想玩了?!?/br> 這個價格,顯然已經超過了她對“玩”這個字的認識。 孟寒淞卻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沒關系,待會兒有好東西給你看?!?/br> 說著,他示意老板:“開吧?!?/br> 老板在石頭上比劃了一下,確定了切割方案,剛要動筆做標記,卻被孟寒淞阻止了。 “不急著切,先擦?!?/br> 老板有些微愣。 在賭石中,開料其實很重要,有時候,一刀切下去,一百萬可能就變成了十萬。而擦石是一種相對比較保守的開石方法,防得就是切不好把綠色解跑,一般都用在貴重的原石上。至于這破爛石頭…… 算了,誰出錢,誰是大爺。你說擦,就擦。 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老板找來角磨機,開始擦石??刹林林?,圍觀的人群就開始搖頭了,這黑乎乎的一塊石頭,擦了許久只擦出來一塊黃皮,丁點的綠都不見。 又有人開始小聲議論,小伙子這筆怕是要血虧,也有人疑惑,怎么出的會是黃皮? 陳七月聽著人群中的議論聲,也有點緊張,這可是二十萬。 “相信我?!泵虾猎谒叺驼Z??粗S皮被磨的差不多了,他示意老板停手,拿起桌上的筆,在那黃皮的一角畫了短短的一條線:“麻煩您從這兒切吧?!?/br> 老板看著這切法,這么切下去,怕還是要多切好幾次才能看到里面的rou質。心中雖然有些埋怨,但也還是開了水切機,照著孟寒淞畫好的線,準備切料。 所有人都盯著那嗡嗡作響的水切機,只孟寒淞漫不經心的靠在桌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陳七月的手指。 一刀下去,露出里面灰白色的rou質,眾人嘆了口氣,這二十萬,怕是要打水漂了,真是敗家啊。 孟寒淞顯然對周遭的議論充耳不聞,他松開陳七月的手,沖小姑娘笑笑:“給你變個魔法,好不好?” 說著,走到水切機前,拿起桌上的手套,慢條斯理的戴好,又拿過護目鏡,準備親自開料。 又一刀下去,原本灰白色的切面居然露出了一點白rou。有識貨的人似乎已經看出了這里面的名堂,目不轉睛的盯著孟寒淞手里的料子。 水切機依然嗡嗡作響,面前的男人神情專注。三刀過后,終于露出一片完整的白rou,只依稀可見里面的棉點和臟點。圍觀的人有點眨眼,誰都沒想到,這黑色的皮殼里開出的居然是白玉! 孟寒淞勾了勾唇,顯然很滿意這料子的rou質。他將桌邊的小姑娘牽過來,圈在身前,摘下自己的護目鏡給她戴上,然后握著小姑娘的手將石料換了一個切面。 “猜猜能開出什么?”他伏在陳七月的耳邊,低聲問著。 陳七月被他呼出的氣息弄得有點癢,縮著脖子笑了笑:“不知道……” 其實料子開到這個程度,陳七月雖然是個外行,但也看明白了個七八分。 果然,人群中有人開了價:“這位先生,我出雙倍的價格買你手里的這塊料子?!?/br> 陳七月循聲望去,是個年長的男人。周圍的人也倒抽一口氣,不過片刻,二十萬轉手就成了四十萬! 一直傻愣愣站在一旁的店老板,更是一臉菜色,后悔沒有再獅子大開口。他盯著那塊目前看來還成色一般的白玉,這怕不是…… 雙倍的價格,陳七月是真的有些心動了。孟寒淞察覺到她的異樣,將身前的小姑娘圈緊,小聲說道:“不要被他糊弄了,這一刀下去,八十萬我都不賣的?!?/br> ??? 說著,水切機啟動,在一片白rou中露出極為光滑和細膩的一個切面,面積雖然不大,但色澤瑩透,白度和細度都是上乘,竟然是極為難得的羊脂玉! 圍觀的眾人已然目瞪口呆,這成色,怕是要上七位數了?。?! 陳七月同樣也呆呆的看著那面瑩白的rou質,她對這東西的價格沒有太多的概念,卻一眼看出,這玉的成色和孟寒淞戴著的那枚玉扣相差無幾。有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在她腦子里一閃而過,快的有些來不及捕捉,卻讓她有些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