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一顆心剛剛落回肚子里,樓下就突然傳來范婷婷的尖叫聲:“啊啊啊啊啊——” 林莎轉身跑下樓, 就看到明亮的客廳里,范婷婷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謝寅蹲在她旁邊, 一臉的一言難盡。 “這是在怎么了?”她快步走到范婷婷身邊,把她扶起來:“婷寶?” “沒抱穩, 摔了?!泵虾帘П壅驹谝慌?,閑閑開口。 “……” 范婷婷揉著屁股,環顧四周:“莎莎, 這是在哪?” “還在夜笙, 七月也醉了, 在這里休息?!?/br> “哦?!狈舵面勉裸露狞c點頭,然后整個人往林莎身上一靠,偏頭,閉眼。 林莎推了推她的腦袋:“婷寶?” “睡著了?!敝x寅苦哈哈的蹲在一邊, 看著范婷婷圓圓的臉,手臂上傳來一陣酸楚。他轉頭看孟寒淞:“哥,能不能幫忙把她抱上去,我真的不行了……” “不行了?”孟寒淞笑笑,將毛巾搭在脖子上,看著謝寅苦著臉點頭,邁著慵懶的步子上了樓。走到一半,又回頭看向樓下的一干人,笑著沖謝寅開了口:“當著女孩子的面,別說這兩個字,不吉利?!?/br> ??? 那兩個字? 范婷婷突然睜眼,笑瞇瞇的開口:“你說,你不行?!?/br> 說完,頭一歪,秒睡。 謝寅:“……” 不吉利個你大爺! —— 二樓。 孟寒淞走進客房,陳七月已經睡得很沉了。他凝視了會兒小姑娘沉靜的睡顏,抬手關上了床頭的夜燈,將房門掩好,才轉身進了隔壁的書房。 書房門被推開,滿滿兩面墻的書架,上面齊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其中尤以考古類的居多。 孟寒淞從中間抽了一本書,是關于玉器研究的。書的紙張有些泛黃,個別頁腳微卷,看得出是經常被人翻閱。翻過一頁,字里行間里出現鋼筆字的批注,字跡挺秀,筆劃銀鉤。在最后還加著批注的時間:2002.8.12。 他把書倒扣在桌上,整個人靠進了椅子里,眼神有些空洞。良久,才直起身子,點開桌上的電腦,順手勾過桌邊的無框眼鏡。 一個被命名為《未》的文檔還停留在打開的界面。孟寒淞取過桌上的鎮紙,壓著書頁,輕敲鍵盤。 ……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書房里的燈卻還亮著。桌前的男人挺著脊背,修長的手指翻過泛黃的書頁,凝神。片刻,又將視線轉回電腦屏幕,鏡片在屏幕的映射下,反著光。 桌上的手機震了震。孟寒淞掃了一眼,是鄭學光發來的信息:【先生如今人在國外,十一的時候會回一趟z市老家?!孔⒁饬ν蝗槐淮驍?,孟寒淞深深吸了口氣,就像一根繃的久了的弦突然松了下來,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都陷進椅子里。 他摘下眼鏡,閉著眼,指尖捏了捏眉心。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睜眼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了。 隔壁的客房靜悄悄的,孟寒淞推門進來的時候,接著廊燈,就看到陳七月大剌剌的躺在床上,只一個被角掩住胸前的風光。 這丫頭睡覺怎么就這么不老實呢。 他走上前,扯了扯被子,陳七月哼哼唧唧的翻了個身,把半個身子卷進了被子里。 孟寒淞這回倒是淡定了許多,無奈的笑笑,將被子給床上的人蓋好,轉身出了房間。 片刻,他又走了進來,懷里抱著電腦??头康牡匕迳箱佒彳浀牡靥?,孟寒淞坐在地上,背靠著床沿,注意力再度集中在了文檔上。 眼前是泛著柔光的屏幕,身后,是呼吸清淺的姑娘。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子的時候,陳七月在被子里拱了拱,額頭前傳來點溫熱的觸感,手下布料的觸感更是說不出的柔軟。 一路再往下…… 硬的? 她驀得睜開眼睛,入眼處是一片麻灰色的布料,輕薄柔軟,一看就是集幾千年紡織精華于一身的高級貨。 被子里面,手下的接觸面依然是柔軟的,但手感卻是硬的! 陳七月鬼使神差的又捏了捏…… “嘶——”頭頂傳來男人的輕嘶聲。陳七月抬頭,就對上了孟寒淞一雙好看的眼睛。男人皺著眉,眼中流露出明顯的隱忍之色。 兩人對峙了三十秒,還是孟寒淞啞著聲音先開了口:“還沒摸夠?” 不是沒摸夠。 是徹底傻了眼。 在看到孟寒淞的一張俊臉時,陳七月的大腦就完全陷入了死機的狀態。腦子里密密麻麻飄過彈幕:我是誰?我在哪? 眼下,聽到這調侃的話,她整張臉,轟得一下紅了個徹徹底底。 猛地縮回手,大眼睛里有明顯的慌亂,隔著被子盯著某處:“你……你……你……” 你怎么能那樣呢! “你生理衛生課的老師沒講過嗎?”孟寒淞淡淡開口,一副要給她科普的姿態??缮裆锏牟蛔匀粎s泄露了他此時的慌亂和尷尬。 他伸手扯了扯被子,將下腹蓋了個嚴嚴實實。 感覺到被子被扯走了,陳七月一僵,淡定并且使勁的抱著被子,翻身,主動拉開了和孟寒淞之間的距離,順便扯走了他的被子。 “嘖?!泵虾令┝搜凵硐鹿墓牡囊粓F,偏頭過頭,認真的端詳墻壁上的花紋。 陳七月埋著頭,被子里皮膚的觸感正囂張的提醒著她,昨晚可能發生了什么……事情一點一點涌回大腦,她只隱隱約約記得似乎是在夜笙碰上了孟寒淞,可……怎么就……就滾到一起了呢? 平復了身體,孟寒淞轉過頭的時候,就看到小姑娘的耳廓一片粉色,和脖頸間白皙的膚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一害羞的時候就會紅耳朵,像只兔子。 而這個樣子的陳七月,本能的勾起了孟寒淞想要欺負的沖動。 “別想好事啊?!?/br> 好事?! 陳七月“嚯”的轉過頭,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孟寒淞挑著好看的眼角,還掛著點壞壞的笑,正偏頭看著她。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故意往被子里瞟了瞟。 陳七月一把被子扯到鼻尖,就露出一雙大眼睛,防備的看著他:“我才沒有!” 而且……那……哪里是好事了! 可隔著一層被子,聲音甕聲甕氣的,毫無氣勢可言。 “真沒有?”孟寒淞微微靠近她的耳后,吐字。在小姑娘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身子一撐,將手撐在陳七月的兩側。 身下的小姑娘瞪著大眼睛看他,晶亮的眸子里有點不安,更多的卻是單純和懵懂。孟寒淞突然覺得,自己特別不是個東西。任憑哪個姑娘一覺醒來,面對這種局面,心里都是慌亂的吧。 于是,本能想逗她,可sao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他象征性的清了清嗓子,從陳七月身上爬起來,看著天花板:“那個……別亂想,這種事情講究個你情我愿,我不會……不會趁你喝醉了,就欺負你的?!?/br> 這話一說,陳七月原本微紅的耳朵,rou眼可見更紅了。 “衣服……”孟寒淞滾了滾喉結,看著天花板:“可能是你覺得熱,我從浴室出來,你就脫了……我發誓,不該看的我都沒看?!?/br> “……” 半晌,陳七月終于諾諾的開了口。 “我沒亂想?!彼齽偛抛屑毟杏X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并沒有什么不舒服。而且,她直覺也相信孟寒淞,不會趁她喝醉對她做這種事情。 孟寒淞有點詫異,轉頭看她。 陳七月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整張小臉,神情認真又正經。 她說:“孟寒淞,我相信你?!?/br> 一瞬間,孟寒淞自己都有些啞然。 他荒唐了這么多年,這種事情說出去,怕是根本就沒有人會信??蛇@個小姑娘,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依然無比認真的告訴他:我相信你。 “小丫頭片子?!泵虾寥嗔巳嗨陌l頂:“今天有課嗎?” “有?!标惼咴曼c點頭,一節大課,十點開始。 “那還不起床?我去讓廚房準備早餐?!?/br> 等孟寒淞出了房間,陳七月才慢吞吞的從被子里爬出來,四處打量。黑白灰的裝修格調,看著不像是酒店,那極有可能就是孟寒淞家里了。 “當當”的敲門聲響起,陳七月抬頭,看到林莎倚著門,正象征性的敲了敲。 “嘖嘖,這是在回味什么呢?這么專心?!绷稚χ呱锨?,趴在陳七月面前:“是不是……” 目光掃過陳七月的肩頭,她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居然……居然只穿了內衣! “哎,莎莎,不是你想得那個樣子?!标惼咴伦セ乇蛔?,急急辯解。 林莎擺了擺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是個什么樣子……狗日的孟寒淞,把我都糊弄了?!?/br> “……” “作為寢室長,我有義務提醒你?!绷稚D了頓,終于還是像個老媽子一樣忐忑的開了口:“如果沒有做好措施,記得吃藥?!?/br> “……” 說完,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陳七月,不應該啊……目光落在在白皙的脖頸,一點痕跡都沒有? 片刻,林莎竟然十分嫌棄的搖了搖頭:“肯定是我相差了?!?/br> 恩??? 她鮮紅的指甲指著陳七月胸口的位置,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就你這種幼齒內衣,一般男人都下不了口?!?/br> “……” 陳七月低頭,看著眼前的粉色的布料和上面軟萌的小兔子,陷入了沉思。 所以,孟寒淞是因為她穿得太幼稚,才沒……做壞事? “您好,請問是七月小姐嗎?”清甜的女聲打斷了陳七月的思索,一個穿著黑色職業套裝的女人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個紙袋子。 見陳七月點點頭,女人掛著禮貌的微笑繼續開口:“早餐已經開始準備了,孟先生讓我給您來送衣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