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別離
兩人定下的三日之約,到頭來沒一個人遵守,如果說這也算是一種默契。 賀言沒有等到三天之后再過來,卻不料,許下約定的人,當天晚上就已經離開。 之后的那一個月,他幾乎把長河翻了個遍,甚至也追著威廉姆的蹤跡跑去澳洲,卻是一無所獲。 時間慢悠悠的晃了晃,不知不覺的,已經過去三年了。 澳洲的某一座古堡內—— 祁憐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穿著一身汗津津的睡衣走進了洗手間。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神情有些恍惚。 已經三年了,度日如年的過了這么長時間,那可怕的夢魘還是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每天晚上,一閉上眼睛,那一幕幕血淋淋的場面,就不停的出現在她的夢境里。 那些可怕的景象,現下再回想起來,仍舊清晰的恍若昨日。 她退開兩步,手輕輕的撫了撫小腹上的那道疤。 明明已經過了這么久了,可每次再看時,還是會覺得疼。 祁憐不知道是自己的身體出問題了,還是心犯了毛病。 “親愛的,你在哪里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衛生間的門被一把推開,從外頭探進來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克莉絲穿著蓬蓬裙,一把撲上去抱住祁憐的大腿,臉在她的睡衣上蹭啊蹭的:“親愛的,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為什么不來找克莉絲呢?舅舅說了,克莉絲是最溫暖的小天使,也是你的小天使?!?/br> 沒錯,當年是多虧了威廉姆的幫忙,她才能順利的離開。 由她持有的常氏股份為代價,求得了威廉姆的幫助,也在他的庇護下一直在澳洲生活到今天,一直沒被別人找出來。 在威廉姆告知她擁有常氏眾多的股份時,不是不驚訝的,只是那些東西于她來說沒什么意義,送了也就送了。 雖然,即使沒有那些股份,威廉姆也會幫忙,但她不愿意虧欠對方太多。 賀言未必想不到威廉姆在背后做了什么,勢必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要應付那個人,威廉姆必定也不會太輕松。 只是賀言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初給祁憐留下的那些東西,竟然變成了讓她逃離自己的助力。不知道,他會不會后悔呢? 反正,他后悔的事情也不止這一兩樁了,多一樁也沒什么大不了。 祁憐蹲下來,把小姑娘抱進懷里:“嗯,克莉絲是最溫暖的小天使,有你在,我就不會再做噩夢了?!?/br> 幾年不見,小姑娘也長大了不少,個子已經到祁憐的腰間了。 有她在,祁憐這幾年的日子過得不算太無聊,小姑娘真的就是一個如同天使一般的存在。 剛開始的時候,小姑娘并沒有養在這,是后來威廉姆才把人從法國接回來的。以她母親身體不好為理由,囑托自己多加照看。 可祁憐很清楚,需要被妥帖照顧的那個人,不是克莉絲而是她自己。 克莉絲咧開嘴笑了,拉著祁憐的手扭著身子撒嬌:“親愛的,你快點換衣服吧。舅舅已經做好早餐,和弟弟一起在餐廳里等我們了?!?/br> “好,我們這就下去?!逼顟z換好衣服,牽著小姑娘的手往餐廳走。 其實她并不餓,若不是其他人都在,自己一個人是不會去吃早餐的,而克莉絲卻如同一個盡職盡責的督察員一樣,每次都要把她給拖下去。 威廉姆正在看報紙,聽見腳步聲,把報紙移開,笑著打招呼:“早上好,親愛的小天使!”得了克莉絲一個香吻后,又對另外一個打招呼,“早上好,大天使小姐?!?/br> 祁憐有點無語,且給了對方一個白眼:“威廉姆,你這張嘴說出來的話可真動聽!” “當然,你喜歡的話,我還能多說兩句?!蓖窉伭藗€媚眼。 “親愛的媽咪,早上好!”一個約莫兩三歲大的小男孩艱難的從椅子上爬下來,恭恭敬敬的跑到祁憐面色彎腰問好。 祁憐的眼里多了幾分柔和的目光,蹲下來抱了抱他:“約翰,昨晚睡得好嗎?” 小男孩皮膚白皙,是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睛,仔細端詳一下,與祁憐還有幾分相似。 早餐時間是輕松且愉快的,祁憐身邊一左一右的坐了兩個小孩,都在安安靜靜的吃早餐,不需要喂,只要偶爾注意一下孩子們嘴角沾上紅色的果醬。 “那個人,又聯系我了?!蓖费劬Χ⒅鴪蠹?,好似閑話一樣的說了句。 祁憐手一頓,慢慢的放下抹果醬的勺子,挑眉:“是威脅,還是恐嚇?怎么樣,你要把我打包送出去了嗎?” 不用說出名字,兩人都知道“那個人”指的是誰。 威廉姆露出一個無奈的笑:“祁憐,你怎么能這么懷疑我呢?我真的是太傷心了?!?/br> 話音未落,他神色就冷冽了幾分,“我還以為,你會假裝聽不明白?!?/br> “你見到我所有狼狽的樣子,在你面前,還有什么好裝的呢?”祁憐給他的咖啡里加了兩塊糖,“倒是你,發生了什么才讓你這么緊張?” 她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杯咖啡,威廉姆喜歡喝咖啡而且一定要加糖,可這么久了,那杯咖啡也只是動過一口而已。 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才叫對方緊張得連糖也忘記加,還假裝若無其事的來探她的口風? 威廉姆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隨便聊一聊,你就當是幾句閑話,不用在意?!?/br> “我聽著,怎么像是讓我要在意的意思呢?”祁憐小口小口的咬著面包,口感干得很,看來是烤的過頭了。 她端起咖啡就要喝,卻被威廉姆攔下,換了杯牛奶:“咖啡里加了冰塊,牛奶是溫的?!?/br> “管這么多做什么?我還以為,威廉姆先生已經和某人達成了什么交易,已經不在意我的死活了?!逼顟z刺了一句,卻還是放下了冰咖啡。 這幾年來,她利用常氏集團去打壓賀氏,雖然無甚成效,卻也把新集團發展壯大,如今也可和賀氏一教高下。 威廉姆雖然一直和她站在同一戰線,卻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今天忽然提及那個人,絕不是無緣無故,想來他與對方私下里見過面了。 果然,他低頭承認:“賀言來找過我,希望我告知關于你的消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