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這日子沒法過了
祁憐把最后一遍地拖完,看著那光可鑒人的人地板,頗覺得有些欣慰。 五遍,整整拖了五遍,才把這地拖到這種程度。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用盡自己最后的力氣,把抹布甩進一邊的污水桶里。 這下,那個萬惡的資本家總該滿意了吧?祁憐恨恨的想,松開一直咬著的后槽牙,發現自己的臉部肌rou都酸了。 離下班時間還有……祁憐拿過手機,發現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來通知自己! 自己莫不是已經被忘在這了吧?她自嘲的笑笑,稍微覺得有一絲絲的悲涼感。 瞧瞧人家的總裁秘書每天過的是什么樣,再看看自己每天做的都是些啥,都是一樣的職位,干的活怎么就這么天差地別呢? 怎么說,自己好歹也是個正經大學畢業出來的,還有那么多年的工作經驗…… 哦,不對,那是上輩子的事了。 算了,那些個前塵往事就不提了,自己現在是個剛畢業出來的菜鳥,但也不至于淪落到干清潔阿姨的活??! 跳槽跳槽,必須得跳槽! 心力交瘁下的祁憐沒有辦法冷靜思考,滿心滿眼的就只有悔恨,自己早就該走人了,還待在這里做什么? 她沒力氣站起來,干脆就直接靠著沙發背坐在了地上,撈過一邊的手機,上網搜索其他公司的招聘信息。 難不成離開了賀氏,丟了這塊飯碗,自己就會淪落到去睡橋洞? 呵,不可能! 項目部負責的一個招標工程出了點事,一群人被拘在會議室里討論著解決辦法,賀言作為拍案定奪的人也沒法提前走,等到那些人終于解決完問題,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 “boss,您還滿意嗎?要不要,我們再討論討論?”項目部負責人意欲在頂頭上司面前建造出一個勤奮工作的員工形象,十分諂媚的問。 賀言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滿意得很,各位,可以下班了?!?/br> 他抬腳就要走,也不知道辦公室里的……地板,有沒有拖干凈。 好吧,其實是去確認那個拖地板的人,還在不在。 要是自己沒回去祁憐就敢走,他就…… “boss!”項目部負責人真是十分的不會看眼色,又貼了上來,“我覺得,這事還能再討論討論,您覺得呢?” “不用,已經很可以了?!辟R言抽出一張卡,兩指夾著遞過去,“今天各位都辛苦了,去吃個夜宵,早點回家休息?!?/br> “boss,您真的是太體諒我們了!” 項目部負責人彎下腰雙手接過,狗腿的跟太監領旨似的。 從會議室到總裁辦公室稍微有點遠,賀言剛開始的步子還算穩健,走了幾步后就開始加速,三步并作兩步的往回來趕。 走廊的燈都已經熄滅了,辦公室的門縫里也未曾透出一點光亮。 燈沒開,人呢?應該也走了吧。 賀言在門口站了一會,手掌貼在門上,緩了緩才推開門。 電燈開關就在右手邊,但他沒開直接略了過去。 堅硬的皮鞋踏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有節奏的腳步聲。 “咚”,好像踢到了什么東西,他用腳尖碰了碰——水桶? 折返回去打開燈,室內一下子亮堂起來,賀言眼睛瞇了瞇才適應突然的光亮,剛才自己踢到的確實是一個水桶,桶沿還搭著塊抹布。 賀言后腦勺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一回頭,視線就鎖定了靠在沙發后小憩的女人。 “原來,沒走?!?/br> 長時間待在黑暗里的人,會想要回到光明的地方。 而當光明真正來臨時,他們卻會覺得那樣的光芒太過耀眼。 直視光源會無法睜開眼睛,痛哭流涕之后會想,自己還是躲回黑暗里去吧。 祁憐躲在沙發后,光線被沙發靠背阻擋,無法到達她的眼前,也不知道這間屋子的主人已經回來。 賀言皺成“川”字的眉頭舒展開,抬腳落地時也多了幾分慎重,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怎么睡在這?” 他本想去摸祁憐的臉,卻瞥見那人的兩只袖子卷的老高,裸露出來的手臂纖細白膩。 屋內氣溫雖不低,但祁憐卻是坐在地板上,也不知道已經睡了多久,就這么光著兩條胳膊,也不怕受凍著涼? 祁憐不是困得睡過去,而是發燒燒的腦子迷糊不清才倒在這。 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地板上傳來的涼意,但自己的眼睛就是睜不開,身上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所有的感官也變得麻木。 賀言小心翼翼的把那兩只袖子放下來,在觸到對方手腕時,才覺出有些不對。 祁憐的手臂很燙,而手掌卻很涼,掌心里還是濕漉漉地冒著汗。 “祁秘書?祁憐?”賀言推了推她的肩膀,對方便像個被剪斷了控制線的木偶一樣,毫無生氣的倒了下來。 昨夜好像又下了雨,微涼的帶著水汽味道的空氣從窗戶外吹進來,刺激的長時間處于溫暖室內的人清醒過來。 寬大柔軟的床墊,極其簡潔的裝修風格,還有占了一整面墻的落地窗以及站在窗前的欣長人影。 祁憐把這些畫面串聯起來想,得出一個結論——這里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醫院。 她試著動了動手,身上卻跟壓了千斤的石頭一樣,全身上下的關節沒一個能動彈的。 賀言把窗戶關好后折返,正好對上祁憐歪過來的臉。 “好點了嗎?”一只冰涼的手覆上祁憐的額頭,賀言感受了一會,自問自答道,“好像還沒退燒,好好躺著,不許起來?!?/br> 祁憐把眼珠子往左邊斜,過了一會又轉回來,定定的盯著人看了一會,“賀言?” 燒了一整晚,又滴水未進,現在她的嗓音就跟拿鋸子鋸床腿一樣難聽。 “還能認人,看來沒燒傻?!?/br> 賀言拿了根溫度計過來,“張嘴?!?/br> 等了一會,對方完全沒動靜,只知道傻愣愣的看著自己。 “莫不是真的傻了?”賀言直接上手捏著她的下顎,跟哄孩子似的,“啊……” 祁憐也迷糊,下意識的就跟著做了,張嘴,“啊……” 一根溫度計塞了進來,賀言怕她不知輕重的把東西咬斷,手一直捏著沒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