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鯨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她人生中舉辦的第一次畫展。 雖然沒有人知道,因為他們所有的贊譽都會給那個叫做“祝媛”的女人,但是……沒關系啊,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所謂鯨落的意思是—— 鯨魚在海里死亡后,因為體型過于龐大,所以不會馬上就被微生物分解掉。 它會在海水里慢慢的下沉,從淺水區中一直往深水區里下沉,途中會有微生物和其他的海底生物把它身上的rou給分解掉。 等鯨魚被啃食的只剩下一個骨架時,它的下落過程差不多也到達了尾聲。 最終,它在海底留下的就只有無法被分解的骨頭。 等鯨落完全結束,大概需要幾十年的時間,那么漫長的時間啊,在祁憐看來,那是鯨魚對這個世界最后的留戀。 大概是對鯨落的印象太過深刻,當祁憐看見眼前的這幅畫時,幾乎是看到的第一眼,她就覺得這幅畫描繪的好像就是‘鯨落’。 “這幅畫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不知道是出自哪一位畫家的手呢?”一個金發的外國男人不知何時站到了祁憐的身邊,“不知道這位美麗的小姐,能否為我引薦一下呢?” 祁憐轉過身看著對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好一會才問:“您是威廉姆先生?” 她此前并沒有聽說威廉姆來華夏的消息,現在看到原本遠在天邊的人突然出現在她眼前,著實有些驚訝。 威廉姆摘下帽子,把貼在頭皮上的頭發揉到蓬松,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祁憐小姐,能夠再次見到你,我深感歡悅?!?/br> 祁憐跟他比起來,態度冷淡很多,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道:“我們boss若是知道您的到來,應該會如同您一樣,感到十分的高興?!?/br> 威廉姆怔了一下,捂著自己的胸口,非常痛苦的說:“看來祁小姐完全不想念我,這真的是太讓我難過了!” 威廉姆浮夸的演技引的其他人紛紛側目,其中有幾位女性停下來在咬耳朵,時不時的往這邊看,看起來似乎是想來要他的聯系方式。 “威廉姆先生,您是想繼續欣賞這些畫作呢,還是先去見我們boss?”祁憐想趕快把這個人打發走,不然她就要被其它女人的眼刀子給殺死了。 “如果祁小姐愿意的話,不知道能否為我介紹一下這些作品呢?”威廉姆豎起一根手指頭點了點她的鼻尖,悄聲道。 這是要繼續看展的意思了,祁憐笑的禮貌“您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找一位解說員陪同在您的身邊,專門為您一個人服務?!?/br> “不不不?!蓖繁硎揪芙^,“那樣太麻煩了,倘若祁小姐真的不愿意,那我就只好自己一個人逛了?!?/br> 祁憐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看個展嗎,干嘛說的自己好像有多委屈似的。 對方的裝可憐完全無法博得她的同情。 “那么,祝您看展愉快?!?/br> 見她要走,威廉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站在那幅畫面前直搖頭:“我本來還覺得這幅畫不錯,想把它給買下來,現在看來我得再考慮考慮?!?/br> 祁憐:“……” 帶威廉姆去辦完購畫手續,依照對方的意愿,祁憐要帶他去見一見那幅畫的作者。 “便是那位小姐了?!逼顟z引他到會客廳,指了祝媛給他看。 威廉姆點點頭,調轉方向往外走去,并沒有想進去的打算。 “您不是想見見作者嗎?”祁憐疑惑,“為什么又不進去呢?” “這個啊……”威廉姆往外走了一段路后,才神秘兮兮的告訴她,“你難道沒發現賀言也在里頭嗎?要是我進去了,就沒有辦法繼續跟祁小姐你繼續約會,那樣我會非常的難過?!?/br> 約會?祁憐的嘴角抽了抽,這算哪門子的約會? 依照畫展的規距,參觀者可以自由選購自己喜歡的作品,去付完款以后所有權就會進行更替,只不過還得等到畫展結束以后才可以把畫帶走。 威廉姆一路走過來都沒有可以讓他駐足的作品,最后還是走到了被自己買下的那幅畫前。 他看了一會,突然問:“祁小姐,這畫上的兩個人里,這位……”指著其中一個,問道:“是你嗎?” 這幅畫畫的就是祁憐從藍洞里和賀言一起上浮,結果遇到鯊魚群的畫面。 只不過作者沒有完全按照攝影圖片上作畫,而是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比如說藍洞底下堆積的鯨魚骨頭,以及其中一個潛水者散出來的如海藻一般的長發。 潛水時她全身上下都包裹的嚴實,不可能有頭發露出來,而威廉姆之所以會這么說,原因是祁憐的頭發和畫上之人的頭發樣子很相似。 祁憐前幾天去做了發型,原本黑長直的頭發被她給改了,那會自己是直接讓發型師自由發揮,那個人便把她的頭發給燙成了海藻一樣的卷發。 好巧不巧的,畫與真人的相似度極高。 這幅畫出自祝媛的手,她怎么會把自己的形象給應用上去? 只怕她連那兩位潛水者的身份都不知道,難道是巧合嗎? 應該是巧合吧,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更讓人在意的是,底下那堆鯨魚骸骨,這讓祁憐不禁想起那個叫做許清雅的女孩。 也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來。 “祁秘書,外面有人找你?!币晃还ぷ魅藛T過來跟她說。 “是不是一個小姑娘?”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祁憐立刻決定舍棄威廉姆,“不好意思,容我失陪一下?!?/br> 威廉姆還沒來得及叫她,就看見賀言從之前的會客廳里出來,并且已經看見了自己。 “祝媛,你先去忙,我去見個客人?!辟R言吩咐一聲,獨自一人朝這邊走來。 威廉姆避無可避,只好迎上去:“賀言,好久不見!” 和剛才見到祁憐時是一樣的對話,語氣卻明顯的沒有之前那么熱情。 賀言也是淡淡的,“好久不見,威廉姆先生怎么會出現在這?” “不歡迎我嗎?” “怎么會?” 賀言幾天前就收到了他要來的消息,卻不知道具體時間,更沒想到他會自己一個人就跑到了這來。 若不是他算是賀氏的合作伙伴,賀言都要懷疑他是否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