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等一個答案
最近的酒店果然很近,從啟動到下車也不過才五分鐘的功夫,才只是個起步價。 祁憐要付錢時發現現金已經用完,只好去摸賀言身上的皮夾。 那司機就從后視鏡看著,一臉這都上手了,還說不是情侶的表情,看的祁憐頗有些無奈。 更無奈的事情還在后頭,賀言的皮夾里除了銀行卡外,沒有一分現金。 祁憐深吸一口氣,臉上笑的甜,“或許,您這能刷卡嗎?” 她都已經做好被司機罵一頓再趕下車的準備了,結果那個司機大手一揮,“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這車錢就算了,以后你倆要是能走到最后,那可得給我發個喜帖!” 得,這司機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挺浪漫。 祁憐道了謝,看著車子開遠了,才架著賀言往里走。 開房需要身份證,她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又用了賀言的卡付賬。 刷卡時,那前臺的看看賀言又看看祁憐,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把房卡遞給祁憐時,那眼神中有來不及掩飾的鄙夷。 對方大概是把她當成了什么特殊職業者。 現在是深夜,空曠的電梯里沒有其他人,祁憐刷了房卡后那電梯才開始上升,她就盯著那個小小的顯示屏,看著上面的數字變化。 賀言的呼吸噴在頸后,有些癢又有些燙,不用看鏡子,祁憐就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一定很紅。 她把頭往一邊歪,盡量的遠離對方的口鼻。 “?!睒菍拥搅?,電梯很輕的一頓,賀言的頭往旁邊倒下來,停在她的耳后,激的祁憐渾身一顫。 “賀言,你清醒一點!” 祁憐沒想對方真的能聽進去,只是她喊完這句話后,對方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我一直,都很清醒啊?!辟R言的臉貼著她的臉頰,被她架住的手從底下抽出來,拿過房卡,很輕而易舉的就插了進去。 “滴”的一聲,房門應聲而開,祁憐的腳步卻僵在門口,一步也不想往前走。 賀言抽出門卡把門推開,下巴抵在祁憐的頭頂,有淡淡的酒氣壓下來,“不進去嗎?” “我、我……”祁憐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腕,身體微微側了側,“你原來,一直都沒有醉嗎?” 賀言“嗯”了一聲,費勁的睜開眼睛,嗓音低沉,“我醉了啊,我很早以前就醉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祁憐做了一個深呼吸,抬起手肘,抵住對方不斷壓過來的身體,“時間不早了,您休息吧,我該回去了?!?/br> “可是你,不是為了我來的嗎?哦,你是為了周恒來的?!辟R言推著她往前走了一步,“但他現在不在呢,你現在是要回去找他嗎?” 祁憐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不是!麻煩你放開我!” 房間里的燈還沒有亮,祁憐已經在對方的步步緊逼下退進了黑暗中。 每往后走一步,她就覺得自己是往深不可見底的懸崖又靠近了一點。 賀言完全沒有聽她在說什么,一直在自說自話,“你為什么對他這么好,如果今天是我給你打電話,你也會過來嗎?” “原來你真的醉了?!?/br> 雖然看上去很清醒,可他的眼神卻一直是飄忽,說出來的話也不是他一貫的風格,若不是醉了在說胡話,賀言怎么可能會像個無賴一樣纏著她不放。 “說啊,你會過來嗎?” 祁憐無法跟一個醉鬼講道理,只能順著他的話說:“當然會去,我是你的秘書,做什么是我應盡的職責,不是嗎?” 聽到前一句話,賀言是高興的,可聽到最后一句話,他又不高興了。 “職責嗎?”賀言把門帶上,背靠在門上,“你今天為什么沒有來,我真的,等了你很久?!?/br> 只是一個晚上而已,能有多久?祁憐覺得好笑,很想問問對方,知不知道自己等了他多久。 從第一次心動開始就一直在等待,等待的時間橫跨了她的整個青春年少,最后以她的死亡宣告失敗。 才給這段悄無聲息的暗戀,畫上了一個血淋淋的終止符。 祁憐手抵著旁邊的矮柜,雙肩支起,露出明顯的鎖骨,語氣無不嘲諷,“溫香軟玉在懷,即使是在等待,在那段時間里,你應當也不無聊吧?” 從未用刻薄的語言打擊過別人,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她便已經感到抱歉,為自己失控的情緒說“對不起”。 賀言迷了一會,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而后想明白了什么,臉上的笑意就盛了起來,“你是去了的是嗎?” 枯萎的鮮花遇到甘霖,又重新盛放出勃勃生機,“你過來,是想跟我說什么?” 他很期待啊,期待了很久。 祁憐搖頭冷笑,沒有否認,“還重要嗎?你現在,還想聽嗎?” 辛蒂瑞拉在樹下哭泣許久,才讓睡夢中仙子注意到,大發慈悲的借給了她水晶鞋和南瓜馬車,讓她能去趕赴那一場未知的約會。 偽裝成公主的灰姑娘,在宴會上贏得了所有人的關注。賓客們對她的美貌嘖嘖贊嘆,而王子也對她一見傾心。 可午夜十二點一過,魔法開始失效,華麗的裝扮被收回。 灰姑娘還是灰姑娘,她躺著的那堆灰燼,也不會變成真正的宮殿。 一切都只是虛假都是奢望,而祁憐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一鼓作氣的勇氣消散后,她不會有力氣再去說服自己,再去奔赴那一個無望的美好未來。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想聽?!辟R言按捺住心中狂喜,等待著對方說出那個遲來的答案。 “你的答案,很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