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半夜熬藥
“砰!”廂房門被猛地推開。 靳布錯愕地看著面前的烏泱泱一大片。 “錢太醫診脈?!?/br> 靳布下意識往后退,但這個廂房只有面前的一間,所有的東西一目了然,她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幾個嬤嬤上前將靳布按在位置上,強迫她將手伸出來。 錢太醫搭脈,沒一會兒便開口:“稟陛下,喜脈,差不多已有兩個月的時間?!?/br> 兩個月,楚蕭澈緊皺的眉頭松開。 靳布低著頭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在現代醫院里,孕婦每周孕檢時都會用b超檢查胎兒大小,有時候胎齡比實際孕周數小幾周是很平常的事情。 她必須不能讓孩子長太快,最好要比實際孕周小月余才能瞞天過海。 她知道這是楚修然的孩子,如果按照正常飲食或者吃太多的補品,孩子一定會是正常的三個多月的胎齡。 所以這兩月來,她完全按照冷宮里的飲食,哪怕后來送過來的是餿飯餿菜,她也照吃不誤。 并且自她知道自己懷孕以來,芥子空間里的各種葉酸,孕婦營養品她都按部就班的服用,即使白日里不吃東西,她每日攝取的營養是足夠的。 就是為了能在保證孩子基礎營養的情況下,縮短胎齡。 “你竟然要偷偷的服落胎藥?”楚蕭澈語意森森盯著靳布,“你這么想殺掉我們的孩子?” “不、不是?!苯紓}皇失措,“我沒有懷孕,我只是,沒有孩子,孩子不是你的?!?/br> 聽到靳布顛三倒四的話,楚蕭澈伸手將她拎了起來:“你入冷宮,朕只認為你心里氣憤,同朕置氣,可你竟敢傷害朕的孩子,是不是素日里朕對你和顏悅色慣了,你便可處處挑戰朕的底線?!” “我沒有改嫁之意,求你讓我在這冷宮里老死,餓死,怎么著都行?!苯假橘朐诘貞┣姓埱?。 楚蕭澈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著他的眼神:“原本朕也是這樣想的,只要你不回到他身邊,朕就把你關一輩子,讓你一輩子呆在冷宮,待在朕知道的地方,可如今不行了?!?/br> “你有了孩子,這是朕的第一個孩子,它怎么能被你殺了呢,你就這樣討厭朕?連朕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靳布提了提嘴角,虛軟道:“陛下,您救了云家上下,我感激不已,您不放我出宮我毫無怨言,但求您,求您讓我在這里自生自滅……” “砰!”楚蕭澈緊握的手重重拍在一旁的案幾上。 再抬手,掌下的茶盞被他拍碎,他的掌心也鮮血淋漓。 “朵朵,當初你要嫁給我的,你收了我的提親玉人的,你忘了?”楚蕭澈的聲音瞬間變得柔情款款,一雙如墨的黑瞳靜靜望著靳布,帶著絲絲期許。 “陛下,當年受你提親彩禮之人是我娘親,我自己并未接受,若……”靳布咬咬牙下定決心般,“若陛下不愿讓我自生自滅也無妨,從這一刻開始我便不吃不喝,莫說孩子,你連活著的我都無法再看到!” “哈哈哈哈?!背挸悍路鹇牭绞裁春猛娴氖虑檠鲱^大笑起來,“帶人上來?!?/br> 隨后,小玉和悅誠二人被裝進一個一米高的鐵籠子里被帶了出來。 這籠子太矮,她們二人只有趴在地上或者跪在地上才能將腰背伸直。 “你要做什么?”靳布心中一顫,驚駭地望著楚蕭澈。 “朕答應過你保護云家上下的安全,但這兩位的安全并不由朕負責,而是有你負責?!背挸鹤讼聛?,一旁的錢太醫急忙為他包扎手上的傷口。 “你瘋了,悅誠她是公主,是皇室血脈,你怎能……” “啊——”一聲慘叫傳來,小玉抓在籠子上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 一看就是已經脫臼了。 “朕也沒有動悅誠吶?!背挸旱蛄艘豢谧郎系臎霾?。 靳布知道他此次是有備而來,已經料到她的自殘自盡的想法,根本不給她任何回旋余地。 “小玉!”靳布跑到籠子旁碰了碰小玉的胳膊。 小玉白著臉,啞聲:“娘娘奴婢沒事兒?!?/br> “咯嘣!”又一悶棍打在小玉腳踝。 靳布眼見她額頭上滲出冷汗,想來腳踝也已經斷了。 韋英舉著棍子站在一旁,準備隨時出擊:“滑胎藥是這賤婢煎的,謀害皇嗣,斷她的手腳已經算是額外開恩了?!?/br> “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苯既滩蛔】蕹雎暪蛟诔挸好媲?,“小玉做什么是我交待的,一切與她無關……” 她與小玉自東宮起就認識,當年小玉誤以為她是男兒身還芳心暗許過,這些年又一直忠心耿耿的伴她左右,她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玉在她面前飽受折磨。 “主子犯錯奴婢有義務在一旁提點,這賤婢沒有及時阻止娘娘下令,已是犯了大錯?!?/br> 韋英話音落,又一悶棍打斷了小玉的另一只腳踝。 “悅誠公主,數次溜出宮采購謀害子嗣的藥材,其為同罪?!?/br> 悅誠聽到這話往籠子里縮了縮:“陛下,求你饒了我,陛下,我再也不敢了?!?/br> 楚蕭澈輕挑嘴角:“你是大夏公主,朕自然不會對你用私刑,前些日子吳元國的二皇子想與大夏聯姻,朕正愁沒有公主可嫁呢?!?/br> “陛下,皇叔,那二皇子是位五十多歲的老頭,您不能讓悅誠嫁過去?!睈傉\拍著籠子哭喊著,“皇叔,我才十六歲,皇叔……” “對,悅誠身上有疤不能聯姻?!苯稼s忙求情,她一定不能讓悅誠這樣大好的年華嫁給一個入了半截棺材的老頭子。 “無妨,那二皇子年歲已高,見著悅誠年輕可愛定然不會在意那小小的疤痕的?!背挸狠p笑,“來人,立刻擬詔……” “陛下,求求你,你不能這樣對待悅誠,她還是個孩子……”靳布膝行到楚蕭澈腳邊,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 “求你了,你看著悅誠長大的,你知道悅誠和我親生meimei無二,她還這樣年輕……我不絕食了,我也不讓她買藥了,你不能擬詔?!?/br> 靳布說著滿臉淚痕,將頭在地上磕得咚咚響。 “我求你了,陛下我求……” 跪拜著叩頭的人突然停了動作,錢太醫立馬上前把脈。 “稟陛下,娘娘這是急火攻心暈倒了,且這段時間飲食不善,營養不良,胎像不穩,需悉心照料才能使母體恢復如常,胎兒健康穩固?!?/br> “將皇后帶回未央宮,這兩人裝進籠子里一并帶過去?!?/br> 待靳布再度醒來,已是在未央宮的床榻上。 楚蕭澈坐在床側,氣定神閑地看了靳布一眼,端起一旁的小米粥舀起一勺送到靳布嘴邊。 靳布別過頭,不言語也不開口。 “昨晚的籠子正在未央宮的院子里放著,那宮女的性命和悅誠未來的道路全掌握在你的手里?!?/br> 靳布聞言從他手里搶過碗,仰頭將小米粥喝下。 下咽速度太快,她忍不住嗆了兩下。 “太醫說前時日你的膳食未跟上,孩子胎像不好,得好好補補?!陛p輕一句話讓靳布從床榻上彈起。 她快速跑到案幾旁,端起碗將桌上擺的rou菜米飯混在一起使勁兒往嘴里扒拉。 直到哽到咽不下才放慢了速度。 楚蕭澈適時遞上一杯水,送她服下緩解了哽咽后,才輕笑出聲:“不著急,之前在冷宮的時候是朕沒有照料好你,往后日子定然不會讓你們母子受委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