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君心暗許
見楚蕭澈深信不疑,邱佳思看著不斷縮小的金陵城,問:“咱們現在要去哪里?沒有目標,隨意游歷嗎?!?/br> “去阿布母親那里?!背挸耗贸鰬牙锏男欧?,“這也是靳首輔的愿望,他在這里面詳細寫了阿布母親的地址和去的路線?!?/br> “她娘沒死?!她真有娘?!”邱佳思也一直以為靳布的娘早死了。 楚蕭澈晃晃手中的信:“非但真有其人,還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大家族?!?/br> “赫赫有名?那為何一直不來金陵城,靳重之是內閣首輔,地位不差,為何不愿意回來給靳布當娘?”邱佳思無語。 上輩子她爸媽因為貧窮互相誰也瞧不上誰而離婚,像靳重之這官位怎么著也不會被人看不起,那靳布親媽為啥還會拋棄他們爺倆?! 她著實困惑。 楚蕭澈閉目養神:“誰知道呢,雖然靳重之一直對外宣稱,阿布的娘是離家出走,但整個金陵城的人私下都認為阿布的娘親早死在外邊了,靳重之自欺欺人才會那般說,我看到這信中的信息也很驚訝?!?/br> 邱佳思拉了一把楚蕭澈:“先別睡,你還沒說她娘到底是誰呢?!?/br> “靳布母親姓云,非常出名的那個‘云’家?!背挸恨哿宿郾磺窦阉祭瓉y的衣袍,往遠離她的方向挪了挪,有些不耐煩道。 “云?”非常出名的‘云’家?再出名她也沒聽說過啊,她一個從冷宮逃跑的妃子,才在金陵城住幾個月,連街坊鄰居都沒認全,想聽八卦都沒處聽的人,是真的不知道‘云’家是哪家。 還想再開口詳細詢問,但看到楚蕭澈明顯不愿再理會她的神情,邱佳思識趣閉了嘴。 江南,何家鎮。 客棧里靳布已經醒來一個時辰了,但一直沒反應過來。 “思思,你剛才說我在哪兒,我們要去哪兒?”靳布迷瞪著腦袋再度詢問。 邱佳思哀嚎不止:“姑奶奶,你已經問八百遍了,這里是何家鎮,我們要去江南流霄郡的云家,云家就是你娘家,明日早上我們繼續趕路,估計傍晚便能到達你娘家了?!?/br> “我娘家?”靳布還是有些像做夢,云家她是有印象的,當時和宋飛逸做生意的時候,便知他是‘東宋南云’中的‘東宋’,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媽是‘南云’。 得知楚蕭澈是遵從靳重之的要求,將她帶到云家后,她更是呆若木雞,原來靳重之這爹這么靠譜,早已為她做好了打算。 原來大理寺牢門分離前靳重之給她說的,要她找她娘是真的,她娘是真的還在活著的,不但活著,還是個大富婆。 “對對對!”邱佳思不耐煩的重復,“你娘家?!?/br> 靳布白了她一眼:“你別不耐煩,誰讓你一直扎我,腦子不清醒是鎮靜劑注射過量的后遺癥?!?/br> 邱佳思舉手投降:“我的錯!求你別再問我問題了!一個問題都不要再問了!快被你煩死了!” 靳布雙眼依舊迷茫:“哦?!?/br> “你醒了?!背挸簭耐膺呑哌M廂房,言語中帶著抑制不住的欣喜。 “嗯?!苯佳燮ざ紱]抬,她現在依舊很想睡,最近接二連三的被扎,她體內的鎮定劑太多了,腦子左邊全是水,右邊全是面,輕輕一晃腦子里全是漿糊。 漿糊的都感覺不到難過了。 楚蕭澈看著她蔫吧的模樣,語氣關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想睡?!苯寄局粡埬?。 楚蕭澈不放心地看看邱佳思,后者干干笑了幾聲:“扎針扎多了,后遺癥,沒啥大事兒多睡睡,睡醒了就好了?!?/br> 楚蕭澈瞪了邱佳思一眼,走到靳布身邊,將坐起來的靳布重新按在床榻上,又輕輕為她掖好被褥:“想睡便好好睡,一切等睡醒了再說?!?/br> “好?!苯脊怨蚤]眼,腦子里的漿糊繼續發酵,不到一秒她便陷入了深度睡眠。 楚蕭澈看著她沉睡的容顏,呆呆坐在床邊,半晌忘了離開。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喜歡上這個小家伙的,才開始只是被‘才子狀元’之名吸引,而后覺得她很有趣。 后來,似乎她還是男子裝扮的時候,他便動心了。 寫戲文的她,愛財又取之有道的她,為了彩頭餃子里的金瓜子把肚子吃的圓滾滾的她,為了朋友和人打架的她……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點點打動著他的心,瑩瑩孑立許久,他似乎才發現他一直不愿娶親似乎就是為了等她出現。 那時他甚至覺得性別無所謂,只要是她都行,他不在乎世俗眼光。 再后來竟然被他發現是個女孩子,他高興之余亦很難過。 他看得出來,她很喜歡楚修然,楚修然也很喜歡她,雖然他們二人老是爭嘴吵架,但彼此之間的感情也是真的。 那時他覺得自己好多余,不愿意見到他們濃情蜜意,不愿見到她的眼中心中全是楚修然,他便遠遠觀望,努力勸說自己不要去打擾他們。 畢竟他只是一位閑散王爺,身份不如一國太子來的尊貴,畢竟當初她在沁和殿陷入生命危險時,楚修然奮不顧身的去救她護她,而他卻被宮規束縛住了腳步,被心中的宮規擋在了禁宮宮門之外。 他自認是很會為人處世的,蠻重視親情的人,所以當年皇兄想要爭奪帝位,他便主動放棄,收斂自己的鋒芒,一切交給皇兄。 所以當他察覺到楚修然的心意后,刻意回避,不去想,不去看,他是長輩,怎能同自己的小輩奪愛。 但,當他知道靳府出事,楚修然將她關押至大理寺后,他要瘋了,那些天他幾乎跑遍了全部的官員,沒一個人愿意站出來說一句話。 的確,有什么好說的呢,靳府貪污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被株連九族也是應當的,但他不能坐視不管,不能看著她被推上法場。 什么宮規,什么王爺,這些東西禁錮了他半生,不要也罷,只要能帶她走,帶她離開金陵,去哪里都行。 楚蕭澈忍不住伸手撫上床榻沉睡少女的眉心,這還是他第一次這般認真看她,還是他第一次觸摸她的面容。 指尖傳來的溫熱幾乎要將楚蕭澈融化。 “咳咳?!鼻窦阉寄橁幊恋目膳?,“皇叔注意下行為,我還在這里呢,不對,不管我在不在你敢動她分毫試試!” 靳布與她不同,她的愛來的快去的快,一直在尋找春天的路上。 而這丫頭就是個小傻子,認準一個人卯足勁了喜歡,沒到成親也不會隨意交付自己,她斷不能讓別人欺負了阿布去! 楚蕭澈回過神來,才發現邱佳思怒目而視,一副要將他吃掉的模樣。 “我,只是,情不自禁……”楚蕭澈英俊的面上紅了紅,他也沒想過自己的手不自覺間已經撫摸了上去。 邱佳思指著他的手:“我告訴你,即使你喜歡她也不能隨便用你的手爪子摸我家阿布,不然我非把你的雞爪子給剁下來!” 楚蕭澈怔然,這個佳貴妃不會真的改變自己的性向,喜歡女子了罷:“你不會真的對她……”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我明確告訴你,只要她一天沒跟你成親,你就不能碰她,更不能違背她的意愿與她發生肢體接觸!”邱佳思狠狠剜了楚蕭澈一眼,“你們皇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楚蕭澈苦笑:“我都舍棄王位將她劫了出來,還不算好東西?!” “哼,誰知道呢,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得好好保護我家阿布,不能再被你們騙了去?!鼻窦阉挤薹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