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如何懲治
“本宮未說本宮要進這御書房?!背奕焕淙淮驍嗯d榮。 而后輕輕撩起靳布被秋風吹得凌亂的鬢發,柔聲道:“本宮會在門口等著,你且放心,一旦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本宮都會進去保護你的?!?/br> 靳布緊張地點點頭,她知道自己罪無可赦,如果夏皇當場賜死她,她都沒有任何理由反駁。 “不要傻得覺得自己該死,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楚修然叮囑著,“不管他讓你吃什么喝什么都無需理會他?!?/br> 靳布故作輕松地笑笑:“你怎么比我還緊張?!?/br> 御書房門前,楚修然握著她指尖已經發涼的手遲遲不肯松開:“不若你不要進去了,本宮進去?!?/br> 靳布輕微搖搖頭,她現在已經沒有剛才害怕緊張了:“自己犯的錯,必須自己承擔,自我知道自己欺君的那一刻開始已經為自己設想了千萬種后果?!?/br> 靳布將手從楚修然手里抽出繼續道:“原以為我會心無牽掛的獨自承擔,沒承想中間竟遇到了你,讓我了無牽掛的心有了眷戀和不舍,你放心,為了你我也會盡量求著陛下饒我一命?!?/br> 說罷深吸一口氣,抿抿唇轉身。 突然她手腕一緊,已經跨出的步子被迫收回,整個人亦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全全包圍。 靳布驚得忘了推開他,整個人僵著身子,肩膀亦不受控制的縮起。 不知楚修然幾天沒刮胡子了,靳布只覺得額頭被他的下巴扎得生疼,耳畔輕柔的聲音仿若來自夢境:“本宮等你出來?!?/br> 靳布重重點頭,想要將自己從夢境中拽出。 楚修然輕笑著松開懷抱,伸手輕輕拍了拍她耷拉著的腦袋,用一副得逞的語氣戲謔道:“憋了好幾個時辰,終于抱到了?!?/br> 靳布微微抬頭紅著臉瞪了他一眼,莫名的勇氣充斥著全身。 御書房 這次進入御書房感覺要比上一次舒暢許多,緊閉的帷帳全部拉開,秋日西下的夕陽懶懶照射進來,殿中央的香爐上騰起裊裊煙霧。 靳布直覺跪下行禮:“靳布參見皇上?!?/br> 緊張間,靳布聽見自己心跳快如戰鼓擂,手心亦潮濕起來。 “起來罷?!币粋€低沉的聲音伴隨著重重的呼吸聲響起。 靳布心下一驚,她之前與思思聊天時聽說夏皇的心臟似乎有些小毛病,有時會出現心悸,心絞痛的現象。 當時靳布拿出了些速效救心丸和治療冠心病的藥物給邱佳思,讓她為夏皇進行調脂治療,降低心絞痛的發病率以及猝死率。 看來她與思思這次將夏皇氣得不輕,可能他已經好些天沒有去沁和殿了,少了藥物的日常調理,再加上情緒激動,心悸心慌又找上門來。 “陛下,您在責罵訓斥懲罰微臣之前能先服下這顆藥嗎?!苯继统鏊傩Ь刃耐枧踉谑中?,“聽佳貴妃說您有時會心絞痛,這藥能及時緩解您心慌心悸的狀況?!?/br> 怎么著也不能讓夏皇等會發起脾氣來被當場氣死吧,那她到時候更要罪加一等了。 半晌,夏皇揮手讓興榮將藥拿了過去,啞聲道:“你呀!讓朕怎么處罰你才好!” 夏皇看著殿中跪著的少女內心很是復雜,她犯了天底下最嚴重的錯誤,欺君亦欺騙天下人十幾年。 若她只是一位平凡的普通少女該多好,女扮男裝玩玩算了。 可她偏偏參加了科考,偏偏是經過殿試被他這位皇帝欽點出的新科狀元,還是大夏五十年來最年輕的狀元,是整個大夏人盡皆知的狀元! 還是太子的心上人,太子那小子為了他母妃的事足足同他至了五年多的氣,卻為了她甘愿背下欺君的罪名,甘愿受罰,他這爹再看不出太子的心意那真是傻了! 同時她還是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修復者,若沒有這姑娘估計太子還在同他冷戰,以他對太子的了解,估計他到死都不會得到太子的原諒。 若她現在受到了什么處罰,恐怕他與太子剛恢復不久的父子親情又得崩塌了。 但若真的不對她作出懲罰,怎么說服滿朝官員,怎么讓全天下的人信服皇權?! 靳布不知夏皇心里所想,聽到他的聲音趕忙俯下身子,整個人幾乎都趴在了地上:“陛下,此事是我一人主張,與我爹無關,與靳府內所有的人都無關,他們皆不知曉內情?!?/br> 哼,夏皇想到這里更是生氣,憤怒,靳重之這老東西竟騙了他十幾年!若不是這些天他告病在家休沐,夏皇一早把罪名全部塞到他頭上去了! 夏皇的血壓‘蹭’的上升,持續了好幾天的心悸更加嚴重,他端起面前的茶盞,服下靳布剛剛給的那顆藥,興榮急忙走到他身旁為了順了順氣。 過了好一會兒夏皇才緩過氣來,重重嘆了口氣。 得!又被這閨女的藥救了一命。 夏皇無奈得很,想想當初也是這閨女和佳貴妃一道救了好幾位公主的性命,解除了宮里的疫情。 太子昏迷時幾乎所有的人包括他都要放棄了太子,也只有這閨女一直堅持著救他,想來這閨女也早已心屬太子。 太子是他與嬈辛唯一的孩子,他很早便打算將整個江山交給太子,所以這些年他傾注了很多心血來培養太子,太子雖然與他冷戰好些年但到底還是成器的,完全按照他的設想發展。 而今已經算是可以獨當一面的皇子了,只需再打磨兩年定能完美承擔起大夏這個重擔。 難道自己現在要處死她,棒打鴛鴦,讓太子再恨自己一次?!那他去往了那邊該如何面對嬈辛?! 夏皇推開興榮的手,端正坐直后招手:“過來!” 靳布不明所以,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往金交椅旁挪著小碎步。 “坐過來!”夏皇看著臺階下縮著腦袋的小鵪鶉,恍然而笑,之前那么大膽現在這般心虛! “是?!苯家姥酝_階上走了幾步,膽怯地覷了覷夏皇。 夏皇無言,細細地端詳著她。 靳布被看得頭皮發麻,冷汗津津,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