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遠航，警方說，當時那么大的浪，恐怕是……兇多吉少……”最后幾個字，林清淺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

    海風很冷，吹在人身上接近麻木，林清淺站在岸堤之上，看著蒼茫的天空，幾乎要站不住。

    她只能拼命壓低了聲音，才能不讓不遠處的宋青檸聽清楚。

    這邊，霍遠航握著手機的手無力的垂下，幽深的眼眸里盛滿疲憊和憂傷。

    但很快，他又重新舉起手機。

    “找，繼續找，那小子命大的很，我不相信他就這么沒了！”他幾乎是在低吼，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心里有一點點安慰。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從凌晨開始，搜救人員已經在海上打撈了整整大半天，一次一次空手，一次一次失望。

    市局整個警隊都趕來了，人員換了一撥又一撥，所有人都饑腸轆轆，但誰也不肯放棄。

    “找，就算把這片海域翻過來，也得給我找到他！”

    楊局長整個人已經陷入了快要癲狂的狀態，站在岸邊咆哮。

    “你哭什么？??？人還沒找到就在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話，他死了嗎？你看見他的尸首了嗎？馬上給我住嘴，滾到一邊去！”

    他咆哮的對象正是之前跟在宋程昱屁股后面轉來轉去的警員小王，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此時穿著濕漉漉的警服，坐在地上哭的傷心欲絕。

    “嗚嗚……是我沒用……我忍不住……宋教授肯定會沒事的……他還答應我讓我跟著他學習……他一定會沒事的……”

    霍遠航驅車趕到現場的時候，抬眼望去，本來就只有一點點稀薄的太陽光正緩緩落下去。

    林清淺和宋青檸兩個人都沒吃東西，他給她們拿了食物，但她們誰都吃不下。

    “把人給我帶上來，再指認一次！”楊局長在前面大吼。

    很快，兩個警員從后面的囚車里押著個人走出來。

    三十多歲的男人，牛高馬大，一臉兇殘的橫rou已經被湊成了包子，額角上的血跡干掉了，變成黑黑的一塊，沒有了帽子的遮擋，脖子后面的老虎頭紋身露出來大半，老虎的眼睛兇神惡煞。

    “給老子交代，是從這推下去的嗎？有半句假話，老子活剮了你！”

    男人沒說話，點點頭，很是疲倦的樣子。

    “帶走！”楊局一聲令下，兩個警員把男人拉起來，往回走。

    才走了幾步，旁邊突然沖過來一個人，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銬著手銬的犯人就被人一拳揍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遠航，你冷靜！”林清淺睜大眼睛，慌忙大叫著趕過來。

    她看到霍遠航就像瘋了一樣，眼里閃著嗜血的光，手下毫不留情，一拳一拳，狠狠砸在地上的犯人臉上，身上，很快就有點點鮮血迸出來，濺在他身上，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男人雙手被銬，死命掙扎，發出凄厲的慘叫。

    兩個警員見狀，急忙上前拉他。

    “霍先生，冷靜點，你住手！”

    但根本拉不動，又來了三四個人，一起拉才把他拉走。

    “?。?！”霍遠航被拉著，眼睛還死死盯著地上蜷縮在一團的男人，終于發出一聲憤怒至極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