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昨晚的事,為什么不報警?
半小時后,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醫生出來宣布“病人沒事”,慕斯終于松口氣…… 易蘇寒在手術室里又留了大概二十分鐘,沒有發現異樣后才被護士推入病房。但人還處于昏迷狀態,因為麻藥的藥效還沒退。 一切安頓好已過了凌晨四點,天還沒亮,住院樓里已經有人走動的聲音。 慕斯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前,床上的男人閉著眼睛,臉色還是很難看,不過額上的冷汗已經干掉了,嘴唇有些干裂。 護士說,再晚點送來就真有生命危險了。因為檢查下來,胃穿孔已經很嚴重,病人原本就有胃潰瘍,長久拖著一直沒去治,加上飲食不注意,熬夜抽煙喝酒…… 慕斯聽著,心里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因為從這點上講,昨晚的鬧劇、某死男人招來的禍,對易蘇寒來說沒準是幸運? 正如“蝴蝶效應”,如果昨晚她沒有“偶遇”上井炎;如果沒有小洋樓前那檔子事;易蘇寒也不會在酒吧前撞上風塵女,那就沒有之后一系列的事,他們也不會來醫院? 慕斯不知該不該這樣做心里安慰,只知如果昨晚她沒有獨自一個人去寬窄巷溜達,而是和易蘇寒共進晚餐,他或許就不會買醉。而“胃潰瘍”也會繼續被他拖著,直到某天在不知名的情況下發作、穿孔…… 想到這里,她沉重嘆了口氣,終是覺得自己這個“前妻”,也沒有盡好職責。為毛離婚前,她沒有敦促他把“胃潰瘍”徹底治好? 看著床上的男人,手術之后氣色虛弱,慕斯又想,如果這次他是一個人出遠門,會怎樣?估計“胃穿孔”時,連送他來醫院的人都沒有! 這時候的易蘇寒,又讓她有些同情…… —— 易蘇寒醒過來時,天已經差不多亮了,外面有人講話的聲音,不過病房里很安靜。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場景,便是床前的慕斯。 女人趴在他枕邊已經睡著了,身上披著那件“辣眼”的名貴大衣。 易蘇寒不由扯著嘴角笑了笑,昨晚被送來醫院的時候,他其實還殘存一些意識的,大概把她嚇壞了吧? 在陌生的城市,沒人在她旁邊,她獨自在這里陪他熬了一個手術。 抬手湊到慕斯臉上,把遮住她半邊臉的頭發往后撩了撩,臉露出來了,燈光下皮膚很白,鼻子尖尖的,易蘇寒覺得這個角度的慕斯最漂亮,因為弧度看上去很溫柔,而且眼睛閉著,看不見里面總是清冷的眼神,渾身就只剩下安靜了。就這么乖乖趴在他枕頭邊上,鼻子里有清淺的呼吸聲,他抬手便能觸碰到她,她也不會像昨晚那么躲閃,觸手可及…… 易蘇寒想側過身去離她近一點,可身子一動就扯到了刀口。 “嘶……” 慕斯醒了,一下子伸手過來,摁住了易蘇寒的肩膀:“別亂動,刀口會裂?!?/br> 易蘇寒目光一定,從她臉上往下挪,脖子上沒有圍巾,她毛衣的前襟有點開了。從他躺著的角度,可以看到一條深溝。 慕斯沒注意,易蘇寒喉結滾了一下,咽了口氣,乖乖又躺了回去,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最后慕斯撩了下頭發,面無表情的問:“什么時候醒的?” “剛剛?!?/br> “感覺怎樣?” “還行?!?/br> “刀口呢?”她的關心,總是這么刻板。 易蘇寒煩躁地皺了下眉:“有點疼?!?/br> “會不會是裂開了?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慕斯扭頭要走,被易蘇寒一把牽住手腕。 “不用,沒這么容易裂?!?/br> “……”慕斯立即甩掉他的手。 易蘇寒嘴角扯了下,她還是這么見外,心腸這么硬?大概只有睡著的時候,才會乖乖給他碰。想到這里,不由得自嘲了下。 慕斯便問:“你笑什么?” 干巴巴的,依舊無趣。 “沒什么?!币滋K寒假裝咳了聲,指了指旁邊的備用床,“我沒事,你先睡會兒吧,等天亮回酒店換身衣服再來?!?/br> 著實不想看她穿著井炎買的大衣,在自己面前晃悠。 慕斯卻無心睡覺,站在床前,跟他大致交代了下…… “你昨晚是不是一個人跑去喝酒了?” 明明是句發問,卻不等他回答,慕斯噼里啪啦道,“醫院檢查出來是急性胃出血,做了個修復手術,所以現在胃部有刀口,短期內必須好好躺著,不然刀口裂了容易感染。還有,你最近幾天都不能吃東西,等會兒護士會過來給你輸液,你要哪里不舒服,就按床邊的急救鈴,會有人過來?!?/br> 易蘇寒傻愣愣的聽她說完,那句“我去買醉還不是因為你”根本沒機會說出口。 見女人又要離開,他只得焦急問道:“那你呢?” “我回趟酒店,護工已經給你聯系好了,8點會有人過來上班?!闭f這話時,慕斯一直垂著眸不看他,似乎是在回避什么? 而易蘇寒臉色也瞬間拉了下來:“為什么要找護工?你不是在?” “我會在!” 慕斯垂著眼簾,邊收拾著病房里的物品,邊解釋道,“但扶你去洗手間這些事我做不來,畢竟男女有別,所以給你找了個男性護工?!?/br> 真不想如此矯情,作為前妻和普通朋友,他現在有難,她照顧他,也是義不容辭。但慕斯知道有些事情她要回避,不僅僅是“男女有別”,更有…… 好在易蘇寒也沒有堅持,只是瞪了瞪眼:“行吧行吧,你快去快回,順道把我電腦帶過來?!?/br> 慕斯并不知他有別的打算…… 比如:昨晚男人為什么要主動說開兩間房?因為這趟出來,易蘇寒還有些“不能說的秘密”。他得盡快跟林薇薇取得聯系,把周氏上市的情況摸一摸后,再商討如何“智斗井炎”。 這些統統得避開慕斯,所以嘛,對易蘇寒來說,找個護工也未嘗不可。 以上這些慕斯全都蒙在鼓里,她只知易蘇寒沒糾結“護工”的問題,終于讓自己松了口氣。 便干巴巴的拒絕道:“不行!” 易蘇寒一愣:“為毛?” 心想,難不成她嗅到點什么了? “醫生說近期要注意休息,你難道還想在病床上工作?”慕斯白他一眼,說著拿起隨身物品趕緊撤,走到門口又被易蘇寒喊了回來。 “還有事?” 她今天心情很糟,說話永遠都是這么干巴、簡單。 病床上的易蘇寒頓了頓,雙唇蠕動了下,像是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最后,將她貼心的照顧暫且擱置,他鷹一樣犀利的目光射來…… “昨晚的事,為什么不報警?” 終于還是問出口了! “……”慕斯的心一沉,該面對的怎么也躲不過。但她真的不知從何講起,便隨口狡辯了句,“我們是外地人,報警有用嗎?” “這不是理由!”男人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凌厲。 “……”慕斯瞥過頭去,不語。 易蘇寒想起昨晚風塵女提到過,慕斯在酒吧勾搭男人。便直接問道:“說吧,你在袒護誰?” 話落,慕斯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些情緒,是激動,還險些失控。 “我沒必要袒護任何人,這根本就是個誤會!” 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后,她垂下眸目光慌亂躲閃,弱弱解釋道,“我只是……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這趟出來,你我還有更重要的事不是?” 也算完美打了馬虎眼。 易蘇寒雖壓根不信,但也知不能再質問下去。否則,好不容易“討來”的一點溫情,又會被消磨殆盡。 便深深的倒吸口涼氣后,義正言辭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但也請你尊重我!” “……”慕斯一愣,我哪里不尊重你了? “去吧,把電腦拿來,公司還有很多事要處理?!?/br> 易蘇寒說罷,賭氣的側躺過去,不再看她。 慕斯自然不再堅持,卻不知在自己走后,病床上的男人立馬撥打電話…… “方卓,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給我準確查下井炎現在的位置,是不是在成都?” —— 清晨的成都,城市還沒醒。 冬日的太陽在云彩中露出第一抹笑容,將道路上孤寂的身影拉長。從醫院出來后,慕斯的腳步沉重、緩慢,嘴上說著回酒店,心里實則有種“無處可去”的茫然。 她不明白,為什么心甘情愿的跟易蘇寒來了成都,現在搞得卻要躲著他?她和井炎之間的那些狗血大伙兒都知道,可為什么昨晚的事,就是沒法對易蘇寒坦白? 她到底在顧忌什么?那男人的名譽?還是…… 慕斯找不到答案,只知自己在躲著易蘇寒,可井炎卻在躲著她! 那條微信男人一直沒回,后半夜慕斯忍不住給他打了手機,一直是關機的狀態。聯系不上他,難免又讓她胡思亂想起來…… 小太妹和風塵女領著那幫流氓,之后會不會也去找他敲詐?如果是,那死男人現在會不會也被打了? 如果沒有,昨晚分開后他又去了哪里?在成都的別苑,還是酒店開房? 此刻的他是不是還在睡夢中,身邊躺著另一個女人?珠寶店里的高貴美女? 一時間心里亂成麻,就像無數個井炎的影子交織在一起,搞得亂七八糟,讓她理不順,看不到他真實的樣子。 忽而一陣冷風襲來,慕斯打了個噴嚏。成都的冬天確實比寧城冷,她不由得將敞開的大衣裹緊,然后本能的就回憶起,慕語“啼笑皆非的局”那晚,在她家小區門口,井炎將他的巴寶瑞羊毛圍巾裹在她脖頸上…… 可現在,她依然覺得冷,卻不會再有他溫柔的為她裹上羊毛圍巾。因為那天巴寶瑞,已被他“焚心燒情”了。 沉重嘆口氣,慕斯強迫自己不再去回憶那些,停下腳步正欲揮手攔出租車,這時身后一個女聲傳來…… “小姐,你的圍巾!” 慕斯驚回眸,只見拿著圍巾朝她追過來的人,竟是醫院里那位護士。拉長著臉,護士像是依舊有些看她不順眼,跑過來后直接將一條羊毛圍巾塞了過來。 慕斯緩過神一看,是自己昨晚戴的那條易蘇寒的圍巾。 “哦不,這是209房病人的!” 欲將圍巾塞回去。 可護士不接,白她一眼沒好氣咕噥道:“你老公叫我送來給你,說怕你不適應成都冬天的寒冷,怕你感冒了?!?/br> 慕斯:…… 有種溫暖,叫成都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