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相思之苦
沈綿恍惚了幾天,江星列也是心情大好。只是兩人沒有時間再見一面,江星列太忙了,他有許多事情要做,忙得不可開交。 但是沈綿路過梨花閣時的時候,小廝會送上一盒點心,說是有給她留的。 沈綿帶著點心回去,既開心又落寞,常把自己關在屋里畫畫,但畫出來的只有那個人。 她擔心被人看見,又趕緊把畫收起來,全部藏在箱子最下面,吩咐侍女別動她的箱子,一月時光匆匆流過。 科舉這一日,沈瑞天不亮就起來了。 沈綿也起的挺早,一家人吃飯的時候都安安靜靜的。吃完,又一起去送沈瑞考試。 沈瑞和父親祖父坐在馬車里,心中忐忑不安,終于忍不住說道,“爹,要是落榜了怎么辦?” 老爺子說道,“你今年不過十六,你看外面的考生,又跟你一樣大的,也有從少年考到中年甚至年過花甲的,瑞兒,這都是尋常事情?!?/br> 老爺子希望沈瑞可以寵辱不驚。 沈秉倒沒有說太過嚴厲的話,只是安慰兒子,“不必擔心,一定會金榜題名的?!?/br> 沈瑞的年紀,參加科舉其實有點小了,老爺子有意讓他再讀兩年,沈瑞卻不同意,東宮的老師們也對他寄予厚望,希望能培養出一位少年英才。 到了考場外,一家人圍著沈瑞,鄭氏叮囑了又叮囑,沈綺說著寬慰的話,沈綿拉著他的衣擺,認真道,“二哥哥去考吧,萬一考不上,我以后賣畫養你?!?/br> 沈瑞當即被meimei逗笑,捏她的小臉,“那我一定得考上啊?!?/br> 江星列今日負責貢院的守衛,早看到了沈家人,便過去跟沈老爺子打招呼。 沈老爺子看見江星列,跟他說了幾句話。 沈綿硬是壓下噗通亂跳的心,她小聲問沈瑞,“靜國公府的二公子沒有來考試?” 沈瑞道,“他才十五,老師們也說了,還得好好學幾年?!?/br> 沈綿點頭,江星列毫不客氣地稱贊沈瑞,“我家二弟若有沈二郎三分的品行,都要省心多了?!?/br> 沈秉笑道,“令弟年少,日后肯定會成才的?!?/br> 江星列和沈家人寒暄了半晌,江星列才帶著侍衛離開。 他當然不想離開,一個月沒看見沈綿,說不想念肯定是假的,但想念歸想念,他還是什么都不能做。 他想問沈綿你想我了嗎,想問她最近過得好不好,最近畫了什么,吃了什么,他想問的實在太多了。 江星列覺得自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在遇見沈綿之前,他覺得自己一生都不會為哪個女子牽腸掛肚,患得患失。 但他遇到了沈綿,識得了相思苦。相思雖苦,但架不住他心甘情愿。 沈綿也用余光偷偷覷著江星列的身影,直到他走入人群中,再也尋不著。 沈老爺子摸摸胡須,對沈秉道,“靜國公府此子不凡,小小年紀就能得陛下如此信任?!?/br> 沈秉回道,“可不是么,八面玲瓏,比之其父不知道強過多少,能保靜國公府三世富貴無憂?!?/br> 父子二人都覺得江星列是這盛京皇城里少見的少年郎君了。 沈綿在一旁聽著,心想,江星列這么厲害的嗎,果然是要天仙下凡才能配得上他吧。 這一考就是三天,送走沈瑞,一家人準備回去。鄭氏許久沒有出門,準備去裁布,給家里人準備初冬的衣服。 沈綺和沈綿也跟著去了,對于布料沈綿完全不了解,她只會買畫畫用的絹帛和紙張。 鄭氏挑著花色,道,“綿綿,過來學著點,別偷懶?!?/br> 沈綿苦著臉走著鄭氏身邊,看著那些花色覺得頭疼,掌柜夫人把自己的東西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沈綿心想她穿過那么多衣服,還是青云寺的僧衣最舒服了,又不會勒得慌,也不怕臟,坐在地上都沒關系,隨便洗洗就干凈了。那些綾羅綢緞,穿著又難受,還不能經常洗,難道要穿一次扔一件嗎。 “綿綿想要什么顏色?!编嵤想y得會詢問沈綿的意見。 “藍色的,”沈綿眼前一亮,以為母親要聽自己的,于是回答,“畫畫的時候染一身顏色,深色不明顯?!?/br> 鄭氏卻不不同意,手里拿著塊淺青色的料子,“你看這塊多好看,才十四的娘子,穿什么藍色衣服,就這塊吧?!?/br> 沈綿欲哭無淚,鄭氏嗔怪道,“你也不小的人了,不能跟小時候似的,把衣服穿的亂七八糟的?!?/br> 沈綿點頭微笑,“您看著辦吧,我都聽您的?!?/br> 鄭氏買完了布料,又給沈綺添了一支金釵,價錢昂貴,鄭氏擔心小女兒眼紅,說道,“你jiejie大了,給她買了都當做嫁妝,等你及笄了再買給你?!?/br> 沈綿渾然不覺母親的意圖,只覺得走了好半天路腿好疼,催著她們快點,想回家去休息。 “那買好了嗎,咱們回家去吧?!鄙蚓d催促道。 鄭氏終于大發慈悲,道,“好了,回家吧?!?/br> 沈綺看著沈綿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若今日去的糖水巷,你肯定就不急著回家了?!?/br> 糖水巷什么吃的都有,是沈綿最喜歡的地方。 沈綿訕笑,“jiejie,你知道我的?!背缘阶炖锏牟艑嵲诎?,沈綿覺得。 姐妹二人在馬車上笑做一團,鄭氏買完東西,又開始擔心起兒子來,“瑞兒今日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好?!?/br> “能,肯定能?!鄙蚓d說道。 鄭氏忽然皺起眉頭,“哎,綺兒,那個平安符,娘縫到瑞兒那件衣服上了吧?” “縫上了,娘,”沈綺無奈,“你都說了好幾回了?!?/br> 鄭氏靠在馬車上,依舊憂心忡忡,嘴里說了一句佛祖保佑。 沈綿也是神色郁郁,一個人發呆,也不說笑了。 沈綺發現最近她總是這樣,便問道,“綿綿,你最近怎么總是走神?” 沈綿看著jiejie,道,“有嗎,我覺得還好吧?!?/br> “好什么,”沈綺道,“跟jiejie說,你到底是怎么了?” 沈綿腦中一片混亂,好在她還記得有些話不能說,于是道,“唉,還不是畫畫,最近畫出來的千篇一律,都不夠好,我想著怎么才能畫的更好?!?/br> 沈綺有些懷疑,追問,“真的嗎?” “jiejie,除了畫畫,我還能有什么事情?!鄙蚓d苦笑。 沈綺仔細想著,好像確實如此,但她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回到家中,沈綿又去了書房,把自己關在里面。jiejie是個眼明心亮的人,沈綿怕自己表現的太蠢了,騙不了她。 接下來的三日,沈家都在緊張中度過,沈綿也是戰戰兢兢的,直到第三天下午,一家人又去了貢院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