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請家法(1)
蘇婧瑤與墨清言二人相視一笑,隨后共同坐上玉屏轎攆,追影當即撲閃著銀光閃閃的翅膀離開。 她微微一怔,看著墨清言深邃的雙眸,心中突然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為什么總覺得這墨清言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呢! “那個……” 她訕訕一笑,率先打破平靜,“寧王殿下和南殿主是與我們一同前來的,如今我們自行離開,是不是不太好???” “他們自有辦法回去?!?/br> 墨清言說著,緩緩潤了一口茶水,黑漆漆的雙眸落在阿玄的身上。 阿玄微微仰頭,與他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玉屏轎攆之中的氣氛卻已經跌到了冰冷的極點。 良久,墨清言突然溫潤一笑,望著蘇婧瑤低聲問道:“你預備如何安頓這個孩子,不如由本王帶到府上撫養如何?” 見他這副模樣,蘇婧瑤心知,墨清言恐怕早已經洞察了一切。 如今在做欺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不如將所有的實情和盤告知墨清言。 “淮王殿下,這孩童便是玄冥之玉中孕育而出的嬰靈,此時玄冥之玉已經與婧瑤合二為一,這孩童取名阿玄,平日則是在玄冥之玉中修習?!?/br> 隨后,她將阿玄的身份及由來對著墨清言一一道明。 墨清言聽聞不語,只安靜的在一旁飲茶。 阿玄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冷哼一聲,氣度之間盡是一位老者的沉穩。 “老夫的身份你早已經知曉,又何必嚇唬我家丫頭呢?!?/br> 墨清言再度抬眸。臉上緊繃的神情終于有所緩和,將已經倒好的茶盞推到阿玄的面前,含笑回應道:“我只是想知道,她能憋到幾時?!?/br> 此言一出,蘇婧瑤當即冷臉。 敢情這兩個人早已經對對方的身份心知肚明,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還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她扁了扁嘴巴,坐在一旁有些氣鼓鼓的瞪著墨清言。 墨清言故意視若無睹,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低聲道:“郡主府上的一切我都會為你安頓妥帖,你只需要住進去就可以了,至于這匾額問題你無需考慮?!?/br> “可是……”蘇婧瑤略微有些遲疑。 只聽墨清言繼續說道:“據本王了解,父皇一直想賞你一處宅院,如今你這樣的舉動也算是為國庫節省一筆開支,他理應高興才對,不會降罪與你的?!?/br> 說話之間,玉屏轎攆已經停在將軍府的門口,阿玄重新回到玄冥之玉中,蘇婧瑤也與墨清言拜別,隨后緩緩進入府中。 她前腳不過剛剛進院,后腳管家已經神色焦急攔住她的去路。 “七小姐莫要回院子了,老夫人已經在正廳等候您整整一天了,此刻您快些過去瞧瞧吧?!?/br> 這老太太又打什么鬼主意? 蘇婧瑤緩緩點頭,一路來到正堂之中,還不等福身飄飄下拜,老太太蒼老震怒的聲音已經在她耳畔響起。 “你的心中還有這個將軍府嗎?你是府上小姐,怎能私自外出,究竟懂不懂規矩!” 抬眸望去,蘇語若正一臉乖巧的站在老太太身側,纖細白皙的小手不斷捏著老太太的肩膀,老太太一臉享受的同時還不忘記對著蘇婧瑤責罵。 蘇語若得意的瞪了蘇婧瑤一眼,隨后附在老太太的耳邊,低聲提醒著她。 “奶奶,七jiejie在京城之中素來沒有朋友,此時才回來就說明必然有蹊蹺,孫女沒有權利過問jiejie的私生活,只是擔心jiejie做出什么不雅之事,壞了我們將軍府的名聲啊?!?/br> “不雅之事?”老太太眉心緊緊皺在一起,有些嫌棄的瞪了蘇婧瑤一眼,隨后匆匆問道:“你口中不雅之事是指……” “奶奶!”蘇語若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做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最終在老太太的催促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七jiejie畢竟已經到了婚配年齡,心中難免……” 蘇婧瑤看著二人一搭一唱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冷笑連連。 還不等蘇語若此話說完,老太太和蘇婧瑤的心中都已經明白其話中的含義。 “九meimei說起這些兒女情長,還真是信口拈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九meimei經驗豐富呢,再者說來,九meimei與我的年紀不相上下,若是心中已經有了心儀之人,大可以在我之前婚配,無需將自己心中所想強加在我的身上?!?/br> 話音落下,老太太和蘇語若臉上的神色皆是一變。 “奶奶,您看七jiejie說的這是什么話,語若也是為了將軍府名聲著想,七jiejie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蘇語若說著,低低掩面,語氣之中盡是委屈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會哭成淚人一般。 老太太見此情景頓時心疼不已。 好好的孫女不僅身患隱疾,而且還要被自家的jiejie這般欺辱,老太太怎能不維護呢。 “放肆!這個家里哪兒有你說渾話的地方!你給我跪下!”只見老太太臉上神色憤怒異常,緊握住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在地面之上。 蘇婧瑤微微挑眉,望著老太太一字一句道:“奶奶,您在婧瑤心中地位崇高,值得婧瑤尊敬一跪,可若要婧瑤因為欲加之罪而下跪,婧瑤恕難從命?!?/br> 說完,她挺直了脊背,目光如炬望著老太太。 老太太在家中的地位自然是最高的,加上有一個官位高高在上的兒子,所以平日里走到哪里都被人前呼后擁著,根本沒見過蘇婧瑤這樣的人物。 如今蘇婧瑤這番話算是觸及了老太太的逆鱗。 “沒規矩!”她朗聲指著蘇婧瑤叫罵道:“你果然同你的娘親一樣,都是不入流的東西,今日你若是不跪,就別怪老身家法伺候!” 聽她提及自己的娘親,蘇婧瑤臉色越發陰沉。 她曾在夢中夢到過華裳一次,與她前世的娘親簡直一模一樣,畢竟那一場夢填補了她兩世失去娘親的痛苦,所以在她的心中,華裳與自己的娘親沒有任何區別。 任何人都不能欺辱她的娘親,這是她的底線! 蘇婧瑤聲音冷下三分,望著老太太厲聲道:“家法伺候?奶奶您還不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