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_分節閱讀_65
狹窄的學生床上,陳聽面朝墻壁側躺著, 背后便是裴以堯炙熱的胸膛。無論他怎么動,哪怕只是動一動腳, 都會觸碰到對方。 房間里熄了燈, 曖昧四處發散。 “這樣還怎么睡?”陳聽破罐子破摔, 艱難地轉身跟裴以堯面對面。兩人本就共枕著一個枕頭,這樣一來,鼻尖都差點碰到一塊兒。 “放心, 我不做什么?!迸嵋詧蛱帜笾惵牭亩?,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言行極度不一致。 可陳聽怎么會相信他,俗話說事不過三, 前兩次他們都沒有做到最后一步,現在可不就馬上要第三次了么? 宿管大爺永遠不會知道,他到底促成了什么事。 但有些事就是這么水到渠成的, 陳聽和裴以堯都堅決認為是對方的眼睛里長了鉤子,致使他們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終又廝混到了一處。 狹小的空間限制了他們的行動,少年人的身體在這逼仄空間里青澀而生疏地舒展著, 互相追逐、血氣方剛。 晚上快十二點,浴室里再次響起了水聲。 但這時的陳聽已經累得睡著了,只是嘴里還嘟噥著什么,叫人聽不清楚。 這天晚上陳聽又做了那個大螃蟹和小螃蟹的夢,夢里面大螃蟹吐了一個巨大的泡泡把他包裹了起來,并用巨大的鰲不斷地撥弄他。 他隨著大泡泡落入了江水里,隨著波濤不斷起伏,整個過程都迷迷糊糊的,望出去的世界也光怪陸離,讓人仿佛置身于夢中之夢。 陳聽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長達十二小時的睡眠沒有讓他精神抖擻,反而更加疲乏,懶意和酸痛從身體的各個部位冒出來,將他死死摁在床上,只能發出弱氣的哼唧。 陳聽一有動靜,坐在下面看書的裴以堯就站了起來。他人高,可以清楚地看到床上的動靜,伸手摸摸陳聽的臉頰,問:“不舒服嗎?” “換你來試試……”咸魚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仔細一想,他提前三天趕高鐵回來,晚上還主動把自己送上床,這不是千里送是什么? 想想就覺得屁股疼。 這時,他聞到了宿舍里一股若有似無的食物香味,肚子立刻唱起了空城計。 裴以堯道:“你躺著,我給你盛過來?!?/br> 可陳聽還沒刷牙呢,而且他也沒有真的弱到臥床不起的地步,于是掙扎著要下床。裴以堯拗不過他,只得張開雙手在爬梯旁護著,還未等他腳落地,便把人抱起來,直接送到浴室。 食堂還沒開張,午飯是裴以堯去外面買回來的皮蛋瘦rou粥和幾樣清淡小菜,還有陳聽念了好久的奶茶。 陳聽美滋滋地填飽了肚子,又捧著奶茶小口小口地喝,一時都忘了譴責裴以堯昨晚的禽、獸行徑。 正人君子會在枕頭旁放那些東西嗎?一看就是有預謀的。 裴以堯見他開心,便在他面前蹲下,抬起他的腳放在自己膝蓋上,不甚熟練地給他穿襪子。 陳聽怔住,回過神來立刻不好意思地想把腳抽回去:“我自己穿?!?/br> 誰料裴以堯抓得緊,骨節分明的大手抓著陳聽白皙的腳踝,不容置疑地又放回自己膝蓋上,將襪子一點點套上去。 襪子是灰色羊毛的,厚厚兩只,毛茸茸。 陳聽的腳跟他的手一樣,不如其他男生那么大,腳背較厚,指甲圓潤飽滿,看起來就有點rou。再被厚襪子一套,就更rou了。 裴以堯揉一揉,又捏一捏,神情專注,道貌岸然。 陳聽想飛起一腳糊他臉上,可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戰力值,被對方直接空手奪胖腳的幾率似乎更大一些,于是繼續心安理得的自暴自棄。 他是一個大度的人,允許男朋友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舉動。 恰在這時,陳聽放松下來,就打了個滿含奶茶味的飽嗝。他揉著肚子,心里有一絲小小的憂傷——再這樣下去,大度就要變成大肚了。 今年過年長的一斤rou,似乎都長在了臉上和腰上,六塊腹肌離他越來越遙遠了。 于是這么小小的憂傷著的陳聽,對著滿陽臺散落的陽光,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所謂的——明媚的憂傷。 裴以堯可讀不懂,但他必須得哄,思忖片刻,道:“我幫你打游戲?” “好啊?!标惵犛謥砹司?。 接下去的兩天,陳聽就這么窩在了裴以堯的宿舍,連大門都沒邁出過一步。白天打打游戲、狐假虎威,晚上再干點羞羞的事情,頹廢又開心。 第三天的下午,學生們陸續回校,陳聽便趁著大部隊還沒回來前,收拾收拾回了自己宿舍。半道上正好碰見楊樹林,還幫他拎了個箱子。 “我今年真是,盡被親戚家熊孩子折騰了,幸好綜英低空飄過,否則我一準去上吊!”楊樹林夸張地描繪著他的過年生活,怎一個慘字了得。 慘歸慘,楊樹林依舊是樂觀開朗的楊樹林,等柏裕和江海也到了,就喊著要出去搓一頓。其他人當然沒有異議,并且非常一致地選了校外的川菜館,趁興而去,盡興而歸。 新學期,就在四人的歡笑打鬧中揭開了帷幕。 新的一年,看似與去年也沒什么不一樣。陳聽和楊樹林這些英專狗依舊為考證而奔忙,只要你想考,證總是考不完的。 陳聽偶爾會去任遙的樂隊打鼓,像是個閑散的編外人員。只是這支取名為“逃離地球”的樂隊的畫風越來越污,他們開的不是車,是駛向火星的飛船,常常在陳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飛船就開到外太空了。 托他們的福,陳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純潔了。 楊樹林依舊專注于自己的記者事業,今年他們記者團的團長茍藝就要畢業了,如果他再不努力,出頭無望。 但迄今為止,他被采用的稿子仍然屈指可數。 狗哥給他下了一個硬性指標——搞定高鐸的采訪,順利實施美男計劃,就讓他做下一任團長。 楊樹林沒有辦法,求到了陳聽頭上,想讓陳聽幫他做個說客。他難得用這種事打擾陳聽,陳聽便答應了。 但高鐸比起上個學期來更加神出鬼沒,開學至今半月有余,連個人影子都沒看見。 “你說學長不會又去什么深山老林或者無人區了吧?”陳聽一邊心不在焉地擦著柜臺,一邊跟站在外頭的裴以堯說話。 “現在沒那么多遺跡等待發掘?!迸嵋詧虻?。 “說起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嚇了我一跳呢……”陳聽回憶起高鐸的那個野人造型,噗嗤一笑。余光瞥見裴以堯冷冰冰的臉,連忙機智改口:“咳,我上個學期的工資拿到手了,等有空的時候我們出去玩兒好不好?” 裴以堯立刻陰轉多云:“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