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餅先生_分節閱讀_105
他用浴袍裹著陸鳴出來,這次全程抱著,沒讓陸鳴腳沾地,一直抱到床上也是放進自己懷里,摟的緊緊的。他就這樣抱著陸鳴,親他手指,一根一根的挨個仔細親著,沒受傷的能感到他唇上的熱度,受傷的隔著繃帶小心親過。 陸鳴額頭抵著他下巴,輕聲道:“沒事了?!?/br> 韓喬聿的手在發抖。 陸鳴摸他腦袋一下,道:“我沒事,真的,醫生都檢查了,沒傷著?!?/br> 韓喬聿啞聲道:“他想要你的右手?!眰荚谟覀?,無一例外。 陸鳴想起來也是一陣后怕,道:“那人是誰,我沒看到他的樣子……” 韓喬聿沒接他的話,開口道:“吃了藥睡一會吧,我看著你睡,等你睡了我再去盯著這個案子?!?/br> 陸鳴在床上讓開一半位置,讓他躺上來,韓喬聿就小心把人摟在懷里,親他額頭和鼻尖,啞聲道:“好了睡吧,我在這?!?/br> 陸鳴睡的安心,開的藥里有鎮定成分,很快就入眠了。 韓喬聿看了他睡著的模樣,一直安靜的看了很久,手指輕輕在他臉上劃過,輕的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水晶。他俯身又貼著陸鳴的唇瓣親了一下,輕輕貼著,像是只有這樣才能確認這人是在自己身邊的,還是鮮活存在的。 第八十章 持械行兇這個案件很快就處理好了。 地下停車場有監控, 又是有目的傷人, 那人被送去醫院撿回一條命之后, 又被警方拘留,略一審問就什么都說了。 那人叫盧偉,是陸鳴以前的大學同學, 還是同一個宿舍的關系。 只是他和陸鳴這位美院教授不同,他的人生在大學畢業那一年就拐了一個彎,走上了另一條道路。他家境一般, 但又不想回家鄉那個小城市待一輩子, 就留在京城繼續奮斗,最初也是作畫, 但是無論是參賽還是自己埋頭畫畫,都沒有搞出什么名堂。 再后來家里出了些事故, 欠了些債務,他也失去最后的經濟來源, 只能自己出去打工養活自己。之前去畫廊里做過銷售,但是很快就干不下去,得罪了客戶, 還因為自己失誤損壞了一張名畫, 賠了不少。為了生存,他只能什么活都接,都干,好多賺些錢補上那些窟窿。 就這樣麻木地過了幾年,他基本已經向生活屈服了, 但偏偏那次許圖布展的時候,帶他的那個工頭接到了這份活計。 他在展廳看到了孫博賢,但是這個曾經給他們上過幾堂課的老師并沒有認出他來——孫博賢只上過幾次公開課,對于本專業學生還熟悉一些,其他人哪里記得住。 但是盧偉記得他,他戴了帽子,掩蓋住自己面容,他不想讓老師看到自己現在混成這樣。 一個是穿戴考究精致的學者教授,名揚海外的大畫家,另一個卻是畫廊請來的裝裱師傅,一個做打雜工作的,他們身份天差地別,盧偉自己都沒有上前去喊一聲老師的勇氣。 他在干活的時候,陸鳴突然到訪,孫博賢立刻就轉身去和陸鳴商量起各種畫展事宜,還一再說等他自己辦展,請陸鳴來幫忙。 盧偉本來一直在貪婪地看著孫博賢,后來看到陸鳴的時候,才嫉妒起來。 孫博賢和陸鳴的關系依舊那么要好,就像是在大學時那樣,孫教授記不得大部分學生的名字,但是永遠能微笑著在人群中喊出那一聲“陸鳴”……這么多年過去,陸鳴和當面沒有什么變化,依舊風光霽月,被所有人圍在中間。 盧偉聽著他們在那交談,一句句話清晰的落在耳中。 “陸鳴,你來給許圖打雜太屈才了,不如給我當個模特,不讓畫人,好歹讓我畫畫你這雙手?!?/br> “已經有不少人轉行去做別的了,能留下的來堅持到現在的太少了?!?/br> “有些人耐不住寂寞,吃不了苦,用一手有繪畫天賦的手去做其他事了。你還能畫好多年,專心畫下去,愛護好自己的手,我替你做……” “不用,你的事在我這永遠是第一位的,再說也用不了幾天,不礙事?!?/br> …… 盧偉一雙眼睛就盯上了陸鳴,這個他曾經的大學室友,一雙眼中帶著扭曲和瘋狂。 他跟蹤了陸鳴一段時間,但是非常謹慎,一直等待下手的機會。 如果沒有后面突然出現的韓喬聿,他就成功了,就只差那么一點了。 盧偉臉上還帶著淤青,一只眼睛腫著,手臂上打了繃帶,就坐在那里死氣沉沉地看著一邊詢問他一邊做著筆錄的警察。 他開口用干啞的聲音道:“沒有同伙,是我一個人做的?!?/br> 他目光平平看著前方,又像是什么都沒有在看一樣,動了動嘴角道:“動機?沒什么動機,不是所有人的手都能保護的那么好,每天拿著筆,只要自己開心就行?!彼皖^看了自己的雙手,被折斷的手腕沒什么力氣,雙手更是粗糙干裂帶著厚繭,抬起的時候指尖微微顫抖?!安皇撬腥硕夹小皇??!?/br> 事情鬧得有些大,美院也聽說了,孫院長更是親自來看望了陸鳴一趟,特別給他放了幾天假。 起初陸鳴和韓喬聿怕讓家里老人擔心,沒告訴韓老先生他們,結果還是被韓老知道了,韓老是愛畫之人,自然知道一雙手對畫家有多重要,要是傷了跟要了半條命也差不多了。他不放心陸鳴,還是讓韓喬聿帶著去住了兩天院,做了全面檢查才放人出來。 陸鳴住院的時候,也不知道哪里走漏了消息,有幾個報社的記者找來要采訪,但也來了一趟就被門外的助理攔住了,客氣的請他們出去喝了杯茶,談了一會,之后就再沒有人來貿然打擾。 陸鳴對這些并不知曉,他被留在醫院,躺在病房里休息了兩天,基本上已經緩過來了。 在剛得知行兇者是盧偉的時候,陸鳴還有些不敢相信,之后才開始一陣后怕。 如果不是韓喬聿一直沒有放松警惕,如果不是那天他們在通電話,恐怕他的右手就要廢了。 陸鳴這事兒鬧的有點大,雖然報紙上沒說,但是網上還是小范圍議論了一下,高校之間也沒什么秘密,很快就傳到了方景堯耳朵里。 方景堯特意打電話來問了一下,陸鳴不想讓家里人都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沒必要讓全家跟著擔心,就哄他道:“沒有的事,我這幾天沒去學校是因為感冒了?!?/br> 方景堯半信半疑,道:“小舅你說的是真的嗎,要不我去看看你吧?” 陸鳴道:“算了吧,你不是回家去了嗎,來回跑什么,不夠折騰的?!彼奥牱骄皥蚝团笥阳[了不愉快,扛著畫板回老家去了,也沒仔細問這事兒,這回難得方景堯自己打電話過來,就順便問了下:“你跟你之前那個工作室到底怎么回事?我之前看你們選送上來的作品了,跟去年一樣,不還是你們合作的嗎?” 方景堯含糊道:“就鬧了點小矛盾,反正我在家也一樣干活……小舅,今年又找你當評委???” 陸鳴道:“是啊,書畫協會分下來的任務,孫院長忙著了,就讓我過去看看?!?/br> 方景堯道:“哦,那挺好?!?/br> 陸鳴道:“好什么,你說說你自己的問題,問你什么都支支吾吾的,那不聊你工作,你自己情況怎么樣了?”他想起來自己當初還從韓喬聿那拿了兩張照片給他大姐,又問道:“遇到合適的朋友了沒?” 方景堯那邊立刻抱怨道:“小舅你不知道!我媽逼我去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