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紅[大叔攻
攻沒有告訴受這件事,省得他擔心。受從骨子里畏懼大佬,一定會堅決反對自己以身犯險。 大佬辦事肯定是要留后手的。 發出請柬的同一天,他也給私生子下了命令:“你也去查那對父子的黑歷史。我會派人跟你里應外合,黑進他們的電腦,找出一些證據,如果沒有,就造出一些證據。咱們不能落入被動,先握住他們的把柄,至于用不用可以再說?!?/br> 沒想到紈绔堅決不肯。 紈绔:“傅少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害他!” 大佬氣到翻白眼。 大佬:“你把他當朋友,他卻灌醉你套話,他爹都查到你爹頭上了!” 紈绔:“你如果沒干壞事,又怎么怕被查?傅少在得知你的黑歷史之前跟我好著呢,直到那天套話之后,就一直躲著我……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至于鬧矛盾……” 大佬摑了他幾個耳光:“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塊泥巴地里打滾。吃里扒外的狗東西,跟我講仁義?先凈身出戶再講!” 紈绔慫了。 如果在天平的兩側放上“良心”與“混吃等死的人生”,他的良心會被彈射出大氣層。 大佬:“這才聽話?!?/br> 大佬對這個私生子總是格外寬容些。 大佬當年是靠聯姻起家的,女方背靠娘家,對他頤指氣使。大佬在混出名堂之前受了很多年的氣。他恨她,也連帶著不喜歡她生的兒子。對私生子的偏寵,不如說是一種報復行為。 不過他們畢竟是利益共同體。她的家族近年在權力角逐中連連失利,導致大佬的日子也不好過了起來。 放在平時,若是有人敢來查黑歷史,大佬會不惜代價搞死他。 但今時不同往日,大佬有一堆煩心事要處理。此時再樹敵顯然不太明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的不提,私生子還搭著攻那條船呢。 況且,兩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攻會突然搞事,無非是沖冠一怒為咸魚。大佬覺得這不是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可以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試試和平解決。 生日宴當日,攻隨便編了個理由沒回家吃飯,獨自赴約了。 宴會還是跟往年一樣,衣香鬢影,紙醉金迷,一排美女在大廳中央拉提琴。攻亮出請柬走了進去,一邊笑著與熟人打招呼,一邊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大佬。 結果就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受的養子西裝革履,單手端著托盤穿行在大廳中,正風度翩翩地為客人們供酒。 養子走到近前,也發現了攻,一頓之后,笑瞇瞇地招呼道:“傅總好啊,好久不見?!?/br> 攻:“……” 養子將托盤朝他遞了遞:“要來一杯什么?” 斜刺里一只福氣團團的胖手伸了過來,替攻挑了酒杯:“香檳吧?!?/br> 攻:“……” 養子:“……” 攻一轉頭,看見了大佬。 大佬拍了拍養子的肩,對攻笑道:“這個小伙子很能干,手腳利索,人也機靈,以后在我們這兒肯定大有作為啊?!?/br> 一句話表明自己已經知道了養子的身份。 養子連忙謙虛了幾句:“哪里哪里,我還要多學習?!?/br> 大佬繼續對攻笑道:“年輕真好,朝氣蓬勃的。我那侄兒也常常向我提起你家公子,說大家一起創業很開心啊?!?/br> 攻也露出了商業假笑:“犬子承蒙令侄照顧?!?/br> 攻笑著跟大佬碰了杯,卻沒喝酒,又閑扯了兩句。 倒不是擔心酒里有什么,“香檳”本身傳達的羞辱信息已經足夠強烈了。 大佬瞇了瞇眼,更像一尊彌勒佛了:“怎么,酒不合你心意?” 攻:“哎唷,聊忘了?!?/br> 攻在大佬的注視下緩緩舉杯,抿了一口。 大佬滿意了:“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以后這個世界,歸根結底是小輩們的天下,我們也就是趁著退出歷史舞臺之前再幫一把,哈哈哈哈……” 這番話的中心思想是: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為一個戲子傷了和氣。 這便是大佬的威逼與利誘了。你老實點,大家發財。你不老實,我照樣可以搞死你。 攻也只能老實點。 沒底氣直接宣戰,就只得忍受一點憋屈。 人精說話都是點到即止,大佬笑著在攻背上拍了兩下,轉身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攻放下酒杯,嘲諷地看著養子。 養子也嘲諷地看著攻。 攻沒想到養子會是這表情,頓時火了。 倆人同時舉步,朝沒人的地方走了一段。攻還沒來得及質問養子,對方卻搶先低聲說:“我還以為你會把酒潑到他臉上?!?/br> 攻:“那是野蠻人干的事?!?/br> 養子:“沒種就是沒種,別說得那么冠冕堂皇?!?/br> 攻怒極反笑:“這會兒知道屈辱了?你自己為什么不潑?你倒是挺有種的,他毀了你和你爹一輩子,你給他當端酒的小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