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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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垚的臉上帶著笑意:“手術成功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理論上明天就可以嘗試下地,但醫生還是建議臥床一周?!?/br> “真好?!?/br> 談桐先是欣喜,但很快表情又淡了下去,因為她看見了李垚臉上的強顏歡笑。 “出什么事了?”她問。 不等李垚回答,她就說道:“是《無言》劇組決定換人了嗎?” 李垚急忙道:“還沒最終確定呢,我還在爭取,我們還有希望。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把病養好,畢竟身體好起來才有機會,對吧?!?/br> 但她自己都聽出了自己的心虛,干笑了兩聲。 談桐勉強笑笑:“好,我努力?!?/br> *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似乎是上天在和她作對,幾乎要讓她絕望。 手術很順利,但康復的過程卻并不如預期。 術后第二天,談桐的腰部依舊隱隱作痛,于是她推遲了一天下地。 第三天可以翻身,但活動時腰部到大腿后側的牽拉感很嚴重,坐起都很困難。 到了第四天,她拼盡全力,咬著牙下了床,然而腰部以下幾乎全是麻的,而且無論如何都不見緩解。 她把情況告知醫生,得到的結果卻是最不愿聽到的一種——每個人的情況各有不同,恢復速度因人而異。 談桐問要怎么辦。 醫生說:“繼續臥床休養,絕對臥床,直到好轉?!?/br> 送走了醫生,談桐仰面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看向天花板。 “桐桐姐……”周周試探地叫了一聲。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下?!?/br> 周周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她剛出門,談桐就一把扯掉鎮痛泵扔到地上。 已經四天過去了,手術位置還在疼,腿也在疼,哪哪都在疼,她難道要掛著止痛泵一輩子嗎? 她以為做完手術她就能獲得一具健康的軀體,能夠和正常人無異。 但根本就不是這樣。 她永遠不會健康了,她比之前還不如,她所期待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她再不相信自己能痊愈,甚至連正常地生活都做不到,還談什么表演,談什么舞臺? 無法跳舞,無法武打,連普通的舞臺動作對她都難如登天,每做一個動作都要小心翼翼。 這樣的她以后還能演什么?演只動嘴和眼睛不做動作的角色嗎?演一個殘疾人嗎?全靠替身嗎? 她的淚水止不住地流,而她自己甚至感受不到。她已經對未來絕望了,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如果變成了一個廢人,那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這個念頭一旦在她的心里產生,便再也揮之不去。 這樣躺在床上,日復一日吃藥、打針、復健、失敗,再重復。 如果余生的質量是這樣的,那她寧可現在去死。 但死有那么容易嗎?她四下看去,沒有利器,沒有繩索,窗戶只能開一道很小的縫隙,一切家居都有著光滑的圓角。 她連死都沒有辦法。 “找什么呢?”就在談桐剛要坐起來時,段柏章沒敲門就走了進來。 “出去!”談桐像是應激的動物一樣,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偏偏是在如此狼狽又惡念叢生的時候被段柏章撞見,她有種被冒犯的怒氣。 “你出去!滾出去!”她歇斯底里朝著段柏章大喊。 理智告訴她不該向段柏章發脾氣,是他一直忙里忙外,一直陪伴著她,她不能做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但她已經崩潰,理智控制不了感情,以至于她成為了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種人 ——退行現象和依戀傷害并存,對著親近的人發脾氣,說著最惡毒的話語。 而段柏章好似沒有聽到,他撿起掉落在地的止痛泵,疑惑地說了一句:“掉了?待會麻煩護士重新連一下?!?/br> 他將止痛泵放在床頭柜上,問談桐:“找什么呢?進來時候看見你在找東西?” 像是一個拳頭重重打在棉花上,她所有的戾氣都被段柏章吸收掉了。 她囁嚅著,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 段柏章輕嘆了一口氣,走到談桐旁邊,突兀地抱住了她,讓她淚痕斑駁的臉靠進自己的胸膛。 “我明白,我死過一次,我都明白?!彼p聲說道。 “你不明白……”談桐不知道為什么,靠在段柏章堅實又溫暖的胸前,她的憤怒、絕望、愧疚、委屈全都轉變成了眼淚。 她放聲大哭,像孩子那樣嚎啕著。 淚水好像沒有盡頭,浸透了段柏章的衣物,濡濕了他的胸膛。 他依然抱得很緊。 “段柏章……段柏章……段柏章!”她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卻不知喊他要做些什么。 她想訴說痛苦,想說說心里話,也想講講這么多年的事情,但這些說出來都需要太久的時間,而她沒有那么多力氣。 段柏章什么都沒有說,她叫他他就應,她哭他就用力緊抱,她不說他就等待,她開口他就傾聽。 他像是為她寫好的程序,永遠和她同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