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機長怕得接連后撤, 連最基本的安全守則也忘記遵守, 撇下安保組長一人獨自面對浴血的adam。 程悅和盛吟秋趕過來的時候正被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周圍人議論紛紛。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瘋了嗎?” “這人不是飛機上的乘務員嗎,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會是恐怖分子吧…” “飛機還能順利起飛嗎?” …… 不同人有著不同的焦慮,卻不約而同在這里停下腳步,想看事態的發展走向。 “麻煩讓一讓,我們是刑偵大隊警察, 讓我們過去處理!”盛吟秋在前疏散人群。 程悅撥開圍觀的人,便是見多血腥場面的她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得頓住腳步。 紅色,大片大片的紅色印入眼簾。 鮮艷的液體像是一個溫泉瀑布, 從男空乘的小腹一路向下崩騰, 在他腳邊形成一道小小的血泊。 程悅根據血泊面積估算了一下失血量, 按照這個情況, 大約再過5、6分鐘他便會大量失血死亡。 她悄無聲息地撥通急救電話,并且通過手機通知110調度中心讓最近的機場巡邏過來支援。 在航站樓人口這么密集的地方產生傷害事件影響極大, 現在他們不僅要控制住自殘的人, 更重要的是疏散人群, 及時恢復機場秩序。 而adam的手還緊緊地握在只露出一半刀刃的刀柄上, 像隨時準備往里送。 盛吟秋伸出手, 試圖用言語安撫著他的情緒,“我是刑偵大隊的警察, 你叫什么名字?你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們說,不用這樣!” 安保組長一聽身邊的女人竟然是刑偵大隊的, 頓時如同找到主心骨,往盛吟秋的身邊靠攏。 一邊提防著adam隨時隨地爆發,一邊小聲介紹著他的情況。 “警官,這人是今天7y672航班的空乘張凌云?!?/br> 盛吟秋得知這個消息更加震驚,這不正是她們要搭乘飛往緬甸的班次嗎?! 難不成這人自殘和她們要查的案子有關,否則為什么選擇在要登機之前鬧出這樣的事情。 盛吟秋不得不多想。 另一邊,張凌云不僅對盛吟秋的話無動于衷,甚至低頭動了動手腕,使得刀更深了幾分。 “你到底要做什么?”盛吟秋喝止了他。 程悅卻已經看出門道,她悄聲走到盛吟秋身后,“盛隊,他是一心求死?!?/br> “什么?”盛吟秋有些難以置信。 按照常情常理,任何一個在公共場合表達自殺的人,八成是有所求的。 否則真想死掉,選個自己喜歡的地方欣然赴死就完了,沒有一個心如死灰的人會如此大動干戈,還按部就班地跑來上班的地方,在上班的時間,最多人的時候自殺。 所以盛吟秋始終認為她能把人勸服。 但現在程悅的話表明,張凌云或許一開始就把退路堵死了。 “你注意到他的手了嗎,他持刀的手在顫抖,這說明他的身體感知到疼痛,精神也體驗到死亡的恐懼,他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程悅面色凝重,“并且他根本沒有交涉的意愿?!?/br> 相反,再說更多話只會成為促進他自殺的催化劑。 他就想堂而皇之死在這里,死在眾目睽睽之下! 程悅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仿佛他的一條命似螻蟻般輕賤。 他的眼神中帶著快意和決然,身體卻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這樣殘忍的對待。 任何一個正常人身上都不應該出現這樣扭曲的情況。 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論,人天生具有生本能和死本能。 生本能促使人創造、繁衍、保護,死本能令人追逐放棄、破壞、摧毀。 看似死本能是一種全然負面的東西,但是這兩種本能從人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便伴隨人的一生,很難分清人在生命中所有重要時刻到底是哪一種本能在發力,或者是兩種本能協同運作。 人的自殺、自殘行為,也不能全部歸咎于死本能。 那些消極負面的情緒能夠被□□的疼痛抵消。 打破負面情緒增長的平衡,以□□痛苦為代價抵消精神痛苦的底層邏輯。 也許是為了逃避現實,也許是用痛苦作為一種要挾,又或者是痛苦本身能夠提醒這個人是活生生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 總之,不論是自殘自殺,它都是人逃避自我痛苦的一種行為。 既然如此,這個時候的□□和精神會出現高度統一,卸掉人身上的重擔,腎上腺素激增,人會有瞳孔震顫甚至是激動之下的發抖,但絕對不是像張凌云這樣因為痛苦而發顫。 張凌云像是空心的,他缺乏痛苦的源頭,如同心理疾病會出現軀體化癥狀,他逆轉了這個方程式,行尸走rou般被肢體支配著自我傷害。 在程悅給出建議的十幾秒時間里,盛吟秋已經想到解決方案。 主動勸說張凌云放下刀走不通的話,那便剩下拖延實際側面突進這一個方案。 鑒于現場能夠看懂手勢的只有她們兩個,在盛吟秋往前走的瞬間,程悅已經接到她背在身后的手勢,默默后退混進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