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以前一直討厭警察?！蹦w嘆了口氣，和安格爾穿過隧道，“我打完電話之后，申毅讓我哪兒都別走呆在原地……我就想走近一點，看看那女生是不是我們學校的?！?/br>
    安格爾皺眉，“申毅也是離譜，怎么讓你個未成年人看著案發現場？”

    莫飛搖了搖頭，“可問題不只是這樣?！?/br>
    莫飛停下腳步，此時就快到隧道另一端的出口了。莫飛伸手，指著隧道口的上方，“我在這里看清楚了那個女生的臉……她肯定死了！而且我確定她是我們學校的，我記得我見過她！”

    “可是你連同班的同學都不確定?！卑哺駹柌唤?。

    “那女生對我很好?！蹦w道，“我打工的面包店她經常去光顧，而且她還送給我巧克力吃?！?/br>
    安格爾愣了愣，問，“她干嘛送你巧克力吃？”

    “大概是心腸好吧?！蹦w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學校的女生好像都喜歡送我巧克力，我看起來可能是很喜歡吃甜食的樣子。不過巧克力的確不錯，可以做口糧吃了很飽?！?/br>
    安格爾盯著莫飛看了良久，“她們送你巧克力的日子不會正好是二月十四吧？”

    莫飛仰起臉想……

    安格爾失笑，“我大概明白之前那女生為什么冤枉你了……”

    莫飛不解，“為什么？”

    “你吃了人家的巧克力然后又不搭理人家，人家跑來偷窺你還被男友撞破了自然要圓謊?！卑哺駹枔u頭，“情人節送巧克力是在校女生很看重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莫飛挑眉，似乎覺得安格爾這方面的常識不可信，“你又沒上過學?！?/br>
    安格爾瞇眼睛，“我前幾天看校園電影了！”

    莫飛望天。

    “你總共收到過多少巧克力？”安格爾似乎有點介意。

    莫飛一聳肩，“不清楚，有時候打開課桌里邊就有，我當時還覺得學校就是好人多啊?！?/br>
    安格爾無語，還好莫飛小時候很呆反應很慢，而且他應該顧著打工賺錢沒時間想別的，估計是個愛吃巧克力的小財迷。

    “那后來呢？”安格爾問，“那具尸體?！?/br>
    莫飛道，“我走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就看到那女生睜大了眼睛，歪著頭，脖子應該被扯斷了……我第一次見到被吊死的人，有點恐怖?！?/br>
    安格爾點頭，為了安慰莫飛，伸手摸了摸他后脖頸，就跟摸艾斯一樣。

    “但是就在我想看仔細的時候，那尸體動了?！蹦w一句話，說得安格爾嘴角動了動，“人家跟你開愚人節玩笑呢，還是詐尸了？”

    “愚人節玩笑也是校園電影里面看到的？”莫飛問。

    安格爾白他，“說重點！”

    莫飛伸手指著隧道口上方的草叢，“繩子是從那頭系下來的，我就看到那女生的尸體被‘咻’一聲，拽了上去?！?/br>
    此時，兩人已經走出了隧道。

    借著路燈的光亮，安格爾仰起臉，回頭看隧道的上方。

    就見隧道上頭長滿了濃密的灌木，將視線幾乎遮擋得嚴嚴實實。

    “兇手在上邊？”安格爾問。

    莫飛一聳肩，“我不覺得是人拽的，因為將尸體拽上去的力氣貌似非常大，整個尸體都往外掄起來了，就在我眼前被拽走的?！?/br>
    安格爾摸了摸下巴。

    “就這個時候，我聽到了警車的聲音，申毅他們趕到了?！蹦w無奈，“我跟申毅說了事情的經過，申毅就帶著幾個警員爬上去找……可是上邊是一段廢棄的鐵路，已經很久沒人用，兩頭都不通的，一頭鐵絲網攔阻，那邊都是木材；另一頭就都是草叢，那邊是河?！?/br>
    安格爾點了點頭，“沒發現其他線索？”

    “沒有?！蹦w搖頭，“申毅當時要調警犬來查，還讓我回去做那個女生樣子的拼圖，但是……”

    “但是，可惜除了他，沒有任何其他的警員相信你，是么？”安格爾問。

    莫飛苦笑點頭，“申毅一直堅持相信我說的，但是其他警員都說我不可救藥，一定是騙人的……”

    “那后來呢？”安格爾問，“你改口了么？”

    莫飛點了點頭，“我說我騙人了?！?/br>
    安格爾伸手，摸了摸莫飛的頭，“你是個體貼的好孩子?！?/br>
    “申毅很生氣?！蹦w一聳肩。

    “他不是氣你，他明白你是怕他跟其他警員之間鬧矛盾被孤立才改口的，他氣的是那些警員不相信你，而且你也不為自己辯解?！卑哺駹柕?，“其實你也不需要替他擔心，以他的資歷和名氣，其他警員都不敢跟他對著干的?！?/br>
    莫飛道，“我很確信自己沒看錯，可是現在想想又覺得奇怪。案發當天，我和申毅兩人沿著鐵軌仔細地找了。警局專門調查兇案現場的一些技術人員也跟我們一起找了，但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而這公園偏僻，附近都沒有人……到了最后，我也有些懷疑我是不是睡糊涂了?！?/br>
    “睡糊涂了是不可能看到這種東西的?！卑哺駹柡湍w一起，離開了隧道……果然，轉了個彎出了一片小樹林，就到了學校的斜對面。

    與公園隧道的僻靜相比，那邊可是熱鬧多了，幾乎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莫飛情緒顯然也調整過來了，大概說出來之后舒服了不少。

    安格爾和他一起走向校門的方向，問，“你后來有再見過那個女生么？學校如果丟了一個女生，沒理由沒人發現吧？”

    莫飛搖了搖頭，“我沒再見過那個女生，可奇怪的是學校沒有人報失蹤，一點動靜都沒有。申毅那頭等了幾天也沒家長來報案說丟了個孩子什么的……之后申毅拿了學校所有在校學生的名冊給我看?？晌铱赐曛?，并沒有那個女生?！?/br>
    安格爾點了點頭，“哦……這樣啊?！?/br>
    莫飛摸了摸安格爾的頭，“安格爾，這事情過去很久了，而且線索也有限……”

    安格爾笑了笑，點點頭，沒說話。

    安格爾的表情變化莫飛是最熟悉的，剛才那個笑容……是在他發現了案件的線索，或者覺得某件事情有趣的時候，才會露出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