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墳挖出鬼_分節閱讀_97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三更到結尾,二更下午兩點,三更下午四點,搬文的請你們至少晚兩天,作者君寫的頭發都白了,請給我留倆買煙錢,俺這邊煙貴,一包萬寶路八十五,最近特別窮,不遵守約定的,等作者君睡醒一定會陰魂不散!謝謝體諒??! 尹舟愣了愣,說好像在,在背包里翻找一陣,扯出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遞給林言,林言拿在手中反復檢查,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到最后竟露出些許哀傷,長長的嘆了口氣:“冤有頭債有主,我真是忽視了他?!?/br> “你看這娃娃?!绷盅哉f,“咱們當時只顧著看它的布料和樣子,沒注意到最重要的一點,那小女孩確實想告訴咱們什么,但她的魂魄被控制住,說不出來,這個娃娃就是她的意思,她把誰殺她,誰想殺咱們都說了,可惜我們一直沒注意!” “阿舟,你記得她第一次害咱們是什么時候嗎?” 尹舟想了想:“好像是咱們去找二仙姑的路上?!?/br> “對,之前車里在放廣播,說四川一個命格純陰的男孩身著紅衣被吊死在房梁上,懷疑是民間傳統巫術養小鬼?!币娨勐冻霾唤獾谋砬?,林言繼續道:“她挑了這個時候,就是想告訴咱們一個信息,不是養鬼,而是四川!” 尹舟睜大眼睛仔細回憶。 “四川山村的降頭和蠱術都有名,那里還有一種茶叫竹葉青,我記得有人請咱們喝過他家鄉的名茶,就是竹葉青?!?/br> “這個娃娃也一樣,它的意思不是讓咱們查布料產地,當時的農村都手工做這種娃娃,它的意思是人偶!降頭咒人先要有載體,用柳木、黃楊木或桃木雕刻出人形,再附生辰八字才能完成咒術。咱們中間有個人一直拿著刻刀,咱倆去他家找他,屋里沒開燈,他躲在黑暗中自言自語,其實不是沒人,他在跟人偶里的鬼魂說話!” 尹舟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會……” 林言閉上眼睛,梳理從見面以來到現在的點點滴滴,狠狠咬著嘴唇:“來山西是他指的,冥婚是他說的,我墳墓的入口是他找的,每次咱們對誰安排了實習進行討論,他總不動聲色把話題引到廟主身上,難道這一路你不覺得奇怪嗎?他一個半吊子出家的道士怎么可能懂那么多盜墓的東西?” “你知道他叫什么嗎,親人呢,申請過助學補助么,參加過學校的活動么?” 尹舟變了臉色:“掩飾的太好了,這一路我跟他住一間房間,一點都察覺不到?!?/br> 林言也不由在心里責怪起自己的疏忽,最可怕的從來都不是暴露的目標,想象一下,一條午夜的高速公路,兩旁是深不見底的楊樹林,風嘩嘩吹過枝條,可怕的是什么?不是醉酒的司機,警察,路邊寫著阿彌陀佛的事故碑,最可怕的是灌木叢中的一雙眼睛。 寂寞的人心滋生厲鬼,鬼怪之所以能夠行走,是因為仇恨。 誰才是一直躲在黑暗中的人? “他為什么要干這事,我還有以為他對你有點意思?!币墼尞惖?。 “我猜就是因為對我有意思,可惜他這套自相殘殺的伎倆百密一疏,段澤雖然瘋癲卻是一等一的降術能人,那些木雕……我一輩子見的還少么?”林言冷冷地笑了,“我想,他把我們困在這兒,是等著親自來告訴咱們呢?!?/br> 林言將線索略梳理,朝著甬道深處高聲喊道:“出來吧,君顏成?!?/br> 話音剛定,墓道中沒來由刮起一陣陰風,瘆的人骨頭發涼,黑暗里閃過一團幽幽白光,懸浮在空中朝三人搖晃而來。 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嘻嘻,林言哥哥,好眼力?!?/br> 甬道盡頭浮現出一個挑著燈籠的單薄人影,整個人蒼白而消瘦,迷彩服穿在他身上要連挽幾次袖子,是阿顏,但也不像阿顏,他臉上神經質的表情和習慣性的怯懦都不見了,笑容詭異而自信,他中性化的臉其實很美,像農村集市上那些鮮艷的桃紅貼紙,紅的邪性,摻了毒藥似的。 “段澤果然好手段,要是僅憑林言哥哥,他就算想到了也不愿意信,懷疑幾次就會找借口把自己糊弄過去了?!卑㈩佇Φ?,“人太善良不好,果然還是段澤跟我心有靈犀,咱們惡人見惡人,誰也別說誰?!?/br> 尹舟忍不住插嘴:“道士,你、你不是結巴么?” 阿顏剜他一眼,厲聲道:“我看你才結巴!” 尹舟嚇了一跳,仍沉浸在幾天前還同住一屋,拌嘴吵鬧的氛圍中沒反應過來,迷茫的看著他。 “段澤和林言都是我,我不壞,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我都沒為了名利害過別人,若說犯錯,大概只因為太愛了他,不過我比你幸運,我愛的人在神智全無時也不肯傷我,至于你愛的人,今天恐怕容不得你了?!绷盅缘?,“用駐魂之術把自己親meimei封存在人偶里變成小鬼,天天跟她聊天,好玩么?” 阿顏手中的燈籠顫了一顫:“你猜到了?!?/br> “我見過她,在你家的那盤人偶里,你的父母,meimei,師父,還有你家的貓,全在?!绷盅砸徊[眼睛,往前逼近一步,“廟主現在應該已經死在你手里了,不出意外的話,你脖子里掛的那個,正缺我的生魂?!?/br> “為什么做這種事?” 阿顏的笑容僵住了,緊緊咬著后槽牙:“你是段澤,你應該知道那滋味,一個人在黑暗中過活,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死活,為了一頓飯用咒術害人,喜歡的人寧愿跟鬼在一起折完陽壽都從沒有看過我一眼,跟死有什么區別?這些都是你們害的!” “把蕭郁還我,我不追究?!绷盅约惭詤柹?,“就憑你的那點三腳貓功夫,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阿顏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懼,但立刻被壓下來:“我是比不上你,我父母,伯父伯母都比不上你,但今天這陣法是你自己留的,我只不過借來用一下,你再厲害,破的了你用畢生心血做的困龍陣么?噢對,現在陣眼是我,我死了,誰也出不去?!?/br> 甬道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怪聲,依稀是木棍敲擊石磚,蕩起空曠的回音。 林言嗅了嗅空氣中隱約飄來的魚腥味,暗地里踩了尹舟一腳,用牙縫擠話:“咱們慘了……” 尹舟壓著嗓門:“不是吧,你裝逼嚇唬他呢?虧老子這么崇拜你!” “拖時間玩心理戰,現在誰都指望不上……”林言裝作不動聲色,轉頭看向阿顏,“說吧,你預謀這么久,現在不說出來,太對不起死了的腦細胞?!?/br> 阿顏回頭看了看甬道,嘻嘻一笑:“他要來了,他再來的時候可就神智全無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br> “趁著小鬼們還沒到,剩下的時間來聽個故事吧,我家的故事?!?/br> 阿顏深深吸了口氣,仰頭望著石壁,仿佛在認真回憶:“你猜得對,我生在四川一個偏僻的小村里,我家是巫蠱世家,精通苗族蠱術,南洋降頭,風水墓局和奇門遁甲,我父親叫君向東,母親叫蔣鶯,你想到我姓君,應該猜出來了?” 林言點了點頭:“你說你師父是王忠時我就懷疑過,他收你為徒弟,對你悉心照料,因為你父母死在蕭郁墓中,他很幸運的活了下來?!?/br> “我還真小看了你,不急,這段等會再講,我大伯叫君建設,噢,就是死在門口那個,段澤墓在研習降術的人中大名鼎鼎,但一直沒人敢來,二十三年前,我大伯、大娘和他們的兒子為了尋找失傳已久的降術來到你的墓中,在研究頭骨陣時無意間觸發了機關,兩人被惡鬼追殺,臨死前把表哥送了出去?!?/br> “表哥在墓中中了咒術,被惡鬼拽掉一條胳膊,回家沒多久開始潰爛,咽氣時一排排肋骨都露在外面,但他把棺木上段澤和蕭郁的故事帶了出去。我父母癡迷道術,本來還懼怕厲鬼,在他們好友王忠的勸導下,準備了三年,扮成村民進入考古隊,我父母只想見識明朝精妙的鎖魂之術,沒有一絲要害孽畜的心思,更沒有要拿他墓里一分錢財!誰想到那畜生沒有一絲人性,最先拿我爸媽開刀……” 阿顏的表情痛苦起來,直勾勾盯著林言:“我當時只有五歲,meimei三歲,被安置在村子里,等啊等,等來父母沒有頭的尸骨,王忠跑了,村里人說我父母觸犯神靈,無人敢來收殮,我跟兩具尸體住了半個月,那股腐臭味我至今都記得,夏天尸體脹氣,尸水橫流,蛆蟲爬的到處都是,睡覺時就爬進嘴里……” “你知道是什么滋味么!”阿顏的眼神透出瘋狂的神色,林言想插話,被他用手勢打住,繼續道:“研究降術巫蠱本就短壽,我一共只有大伯一家和父母、meimei這些親人,一夜之間只剩三歲小妹,我跟她被警察送回家,給了一丁點安撫費,根本不夠吃飯,兩人饑一頓飽一頓,撿村里人剩下的東西,受盡別人白眼,好不容易長到十三歲,meimei肺炎高燒,沒錢治病,村里人沒有一戶肯管,最后她抱著我說胡話,要好吃的,要買裙子……我去哪里弄?索性……索性……” 阿顏痛苦的咬著下唇,說不下去。 “你見救不活她,索性用繩子勒死了她,掛在房梁上曝尸取其怨氣,將魂魄做成小鬼收在木偶中?!绷盅越拥?。 “你怎么猜出來的?” “她來我家引我跳樓,一個勁喊哥哥,說哥哥給她買了衣服,她的神情不像在叫我?!?/br> 阿顏的臉上漫上一絲溫柔:“變成魂魄貯存在木偶中,就再也沒有饑餓,再不會生病,永遠陪著哥哥,多好?!?/br> 林言厭惡道:“可惜她并不情愿,否則何必每次都沒真下手殺我,又留下這個娃娃,她不能投胎的冤魂一定恨透了你這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