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交車將要到站前的幾秒鐘。 尋弋沒有辦法,修長的手指勾起了那杯奶茶袋,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酒嫵的反應和視線都慢了半拍,她下意識地把傘和包往外側,身體也側開,給他讓道。 男生走到車門前時,酒嫵看見他手里熟悉的包裝袋,又看了看她身旁空落落的座位扶手,忽然才反應過來,那個男生拎走了她的奶茶。 她極其不理解地抬起頭,看向他。 心說,現在的大學生偷外賣就算了,連奶茶都不放過了嗎?還這么明目張膽。 兩人對視后,她有點愣, 他不是……前幾天的那個……? 尋弋看到了她眼里閃過的訝然和怔愣。 心說,這女的八成開心傻了,他居然收了她的好意。 酒嫵眼看著車快到站,也不管他是誰了,揚聲道:“那是我的……” “下一站,北區體育館已經到達,下車請走后門,請勿擁擠推搡?!?/br> 她的聲音被頭頂的車載廣播蓋過。 他頭也不回的下了車,隨后車門啪嗒一聲,利落合上。 羅酒嫵側頭看著被雨絲模糊的車窗,他大步流星地走遠,不禁滿頭問號, “……?” 不是,他有病吧。 拿我的奶茶干什么? 第4章 籃球賽 “在學校里要好好學習,該考的證一定都要考下來,特別是教師資格證,好好把本事學起,不要跟那些壞孩子學耍朋友,等畢業了,工作穩定下來再說?!?/br> 電話里,一位中年女人cao著川地口音,滔滔不絕,語重心長地對她囑咐。 頭頂的燈管冷白明亮,大面化妝鏡前,化妝小jiejie彎著腰,正用柔軟的化妝刷掃過她細嫩的眼皮,酒嫵閉上了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蓋了下來。 她輕聲用同樣帶著口音的川地話回答,“我曉得,我也沒有耍朋友嘛?!?/br> 川音起伏似歌的語調從她口里說出,以她獨特的空靈輕飄的嗓音演繹,不潑辣,不豪爽,反而有一種介入江南和北方之間特別的柔媚與俏皮。 “那個教師證考了沒有,還有英語八級的證?”mama的cao心總是多而重復,卻又缺乏知識做支撐。 酒嫵解釋:“是大學英語四六級,我都考了,也通過了?!?/br> 孟園:“你陳阿姨說你書純jiejie考了八級呢?” “她是英語專業,跟我們新媒體不一樣?!本茓称铰暯忉?。 孟園:“教師證呢,考了嗎?” 酒嫵:“教師證,還沒有?!?/br> 我不想當老師。 后面這句話,酒嫵沒說,她一說,mama又要訓她一頓。 在母親的世界里,老師和醫生就是世界上最舒服最賺錢的職業,酒嫵卻有自己想做的事。 可她不能挑明,因為傳統保守的母親不會同意她此刻最想做的職業,所以,她只能一直隱瞞,拖延,含糊其辭。 “你陳阿姨跟我說,一年可以考兩次,你下學期就大三了,之前的兩年叫你考,你都沒有聽???” 酒嫵:“我下學期考吧,這兩年有別的專業考試?!?/br> 孟園:“放假回不回家?你如果要回家,我開車過去接你?!?/br> 酒嫵的家不在北城在川市,自從她上了大學后,學校里開放式管理,mama一直對她放心不下,經常隔三差五的打電話查崗。 酒嫵剛上大一那一陣,她媽每個學期要到學校里來看她三四回,要不是她阻攔,孟園還要去見她的輔導員和寢室的看守阿姨,細問她的學習狀況,上課狀態,住宿情況,和室友相處如何等等。 mama的關注對她而言太沉重了,也許是高中的那些事讓孟園有了陰影,所以她總是想把酒嫵緊緊地看護起來。 酒嫵委婉地說:“到時候再說吧?!?/br> 話音落,她沒等她mama說下一句,便接道,“我現在還有事,有空再打電話吧?!?/br> “滴滴滴……” 電話掛斷,酒嫵呼了口氣,繃著的一根弦徹底松了下來。 一旁給她化妝的桃子憋了很久沒說話,這下終于能開口了,她忍不住問,“你媽還想你當老師呢?” 酒嫵:“一直都想,她現在就是小學老師,她覺得工作挺輕松的,工作環境也比較簡單干凈,所以希望我也去?!?/br> 桃子撇嘴:“老師又不賺錢,還累?!?/br> “而且現在的小孩金貴得很,訓他幾句,家長都不高興要舉報老師,難伺候?!?/br> 酒嫵笑了笑,沒說話。 桃子給她化完妝,掃了一遍定妝粉,凌凌冷香漫溢開來,她先打量了一下全臉,又看鏡子里隔遠看妝效如何,確認滿意后,她說:“看看,怎么樣,像不像?” 酒嫵慢慢抬了眸,很仔細地端詳,從發型,妝容,到服裝。 她伸出食指,說,“這邊,下眼線應該再重一點,再畫夸張一點?!?/br> 桃子收到要求,立馬給她修改妝面,一改二改,酒嫵才終于滿意。 看了看時間,所剩無幾。 酒嫵站起身,整理好服飾,跟著工作人員的指示往指定地點去。 場內人山人海,從后臺到前臺,她踩著高跟鞋站上圓形的展示臺。 頭頂的聚光燈很亮,她迎著光,睜開眼睛。 一圈攝像機圍繞著她,快速地對著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拍攝。 病小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