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喜歡我_分節閱讀_40
明天來干嘛?聞瑾懶得問,平靜的“嗯”了一聲。 于洋拿著自己的外套站起身,轉頭時無意瞥到了角落里放著的一副畫——這幅畫采用灰色調,少年靠在破落的院墻上,太過明媚的陽光模糊了他的表情。畫的右下角,寫的大概是畫家的筆名,“鯨”。 感覺到這人還沒走,聞瑾回頭看了看,注意到他的視線。 “喜歡那副畫?”聞瑾問。 “還好?!庇谘蟮囊崎_視線,“別人送的嗎?”他問道。 “不是,”聞瑾說,“看畫展時買的?!?/br> 于洋點點頭,沒再說什么,推門離開。 回到家,一樓餐廳里還亮著幽暗的燈。于世山難得在,開了一瓶茅臺自己慢慢唑著,擺了兩個杯子,顯然是在等他。 “來,陪爸喝兩杯?!笨匆娪谘筮M來,他招招手。 于洋安靜的換了鞋,坐到他對面。于世山給他斟了一杯,拿起自己的杯子輕碰了下他的杯沿,然后繼續自己喝自己的。 于洋也不說話,小口的泯這辛辣的液體。雖是國酒,現在在市場上被炒到八萬多一瓶,但這酒還是他喝過最難下咽的酒,光聞著都上頭,咽下去后嗓子都燒的疼。 據說當年周總/理接待M國總/統是就用的這酒。當助理抬上來一個泥糊的破罐子時,M國總/統不屑的笑了。結果助理手一抖,酒壇子砸在了地上,瞬間整個屋子彌漫奇香,三天不散,讓外國佬兒們大開眼界。 過了很久,于世山突然低聲問道:“想回去看看嗎?” 于洋泯了泯嘴,把玩著杯子沒說話,而后緩緩搖了搖頭。 于世山看他一眼,揚頭又喝下一杯酒,呼了口氣,然后神色復雜的看向自己的手。 過了很久,才緩緩開口:“…馬建今天被斃了?!?/br> 于洋睫毛不易察覺的抖了一下,然后淡定的拿起酒瓶幫他爸把酒杯倒滿,又給自己倒了點兒。 于世山端起酒杯,眼神挫敗像一匹蒼老的狼。 “…這孩子可惜了,”他仰頭又喝了一杯,砸了咂嘴,嘆息道:“也是我害的?!?/br> “不是你?!币恢睕]出聲的于洋突然開口,語氣堅定,“馬顯明的死是你害的,但馬建不是?!?/br> 于世山抬頭看著他,不一會兒低笑了兩聲,“臭小子,安慰起你爹來了?!?/br> 于洋沒再說話,把酒收了起來。他一直不習慣看到于世山喝了點酒后突然善良脆弱的樣子。在他心里于世山應該一直鐵石心腸無堅不摧,絕不回頭也絕不懺悔。所有壞人都應該這樣。 他轉身上樓,突然身后于世山問他,“你想上大學嗎?” 于洋身形一頓,加快腳步上了樓。疾步穿過空蕩的臥室,走進臥室中辟出的畫室,鎖上門后,他疲憊的靠在了門板上。 想不想上大學? 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他不會思考也懶得回答。他相信于世山絕對有本事給他買一個大學上,也明白他一直對此心存內疚并耿耿于懷。 但這些都他媽沒有意義了。 他想不想上大學,想不想和同齡人一樣走他本該走的路,然后陪在本該陪的人身旁,一起長成邋遢的大人… 不管想不想,這些都已經錯過了。 “聞瑾學長!”王瑤抱著一沓厚厚的資料從學校里追出來。 聞瑾剛出校門兒,正要過馬路,聽見聲音回過頭來。 女孩跑到他面前,微微喘著氣,局促的看著他,“學…學長你明天有時間嗎?我…我想讓你幫我看下我的大綱…” 聞瑾愣了一下,而后溫和的笑笑:“有時間,”他沉吟了一會兒,“明早九點,學校對面的星巴克可以嗎?” 這樣是擱四年前,于洋打死都想不到,聞瑾可以沖每個人都笑的這么自然大方。 “好?!迸⒓t著臉點頭。 聞瑾揉了下她的腦袋,“記得吃完早點再來,咖啡店里的早餐我可請不起?!?/br> 從圖書館到校門口,于洋一直跟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路走來起碼有3個女生跟聞瑾搭過話。 倒也正常,聞瑾長高了,那天站起來,目測起碼到自己下巴這個位置。唇紅齒白膚白貌美,性格也開朗了許多,不再是從前冷漠又靦腆的樣子。跟女生說話都不臉紅了,還使“摸頭殺”撩人家,一副久經沙場老少皆宜中央空調的渣男模樣。當然,這是于洋內心小劇場。 不過,也許長大就是這樣,乍看之下鏡花水月,藏著不為人知的面目全非。誰也不知道誰的笑里幾分真假,誰也看不到誰背后的故事。 大家眼里的花心渣男也曾為一人掏心掏肺,圖書館里衣裙潔白的姑娘也曾是抽煙紋身的混子,風度翩翩英俊挺拔的校草也曾是個孤獨的rou絲…呵,誰知道呢? 于洋只知道當年有兩個孤獨的小孩相擁取暖,后來此去經年,一個是名校衣衫潔白的大學生,一個是風月場所人盡攀之的少東家。 你我殊途,但你依然是光。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你們想我 晚安 第26章 第26章 “洋哥,有什么事嗎?”那女生離開后,聞瑾頭也不回的問道,他早發現了這個大搖大擺的跟蹤狂。 于洋無聲的笑,從樹后走出來,語氣自然的像他倆約好了一樣,“等你去吃飯?!?/br> 聞瑾轉過身來,沒什么表情看了他一會兒,才點頭:“行,去哪兒吃?” 于洋不疾不徐的走到他前面,“跟我走?!?/br> 出了校門,于洋的牧馬人就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