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總要有徹底攤牌的那一天。

    “想什么呢，吃這么慢，”徐莉拿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吃飯別想題，認真吃?！?/br>
    “哦，好，”齊重山回過神來，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我下午約好了去逸風家，晚上也在那兒吃?！?/br>
    “人一個大小伙子還得費勁巴拉地給你做飯，把他帶我們家來唄，”徐莉不解道，“小時候不是常玩的嗎，怎么現在這么見外？”

    “他……”齊重山一時語塞，“嗯……他現在比以前……內向?！?/br>
    “以前就夠內向的了，”徐莉嘆了口氣，“也不是說內向，就是……謹小慎微，那小孩兒多乖啊，怎么攤上那么個爸媽，真是可惜了?！?/br>
    “他現在挺好的，”齊重山罕見地頂了一句，“不要隨便可憐別人?！?/br>
    “你這小孩兒，”徐莉瞪了他一眼，“我是那意思嗎？沒看出來你還挺護食?！?/br>
    “這話說得瘆人，”齊重山一邊笑一邊搓了搓胳膊，“就跟我要吃了他似的?！?/br>
    吃、干、抹、凈。

    好像沒毛病。

    齊重山還沒下車，就看到公交車站邊立著的人影，車剛一到站，就趕緊跳了下來。

    “哎車還沒停穩你急什么！”凌逸風嚇了一跳，“你一路站過來的？怎么沒等下一班??？”

    “站就站唄，想早點兒見到你?！饼R重山說，“要不是覺得不好意思我連碗都不想洗了?！?/br>
    “您還會不好意思??？”凌逸風等他走到身邊來，才轉身往小區內走去，“那么能撩，我以為你臉跟城墻拐似的呢?！?/br>
    齊重山跟他貼得很近，不一會兒就握住了他的手。

    天氣愈發冷了起來，凌逸風把臉埋在圍巾里擋著風，手安分地放在齊重山的掌心里取暖。

    齊重山安靜地跟他上了樓，門一關，緊握的手一松開，突然就覺得有點無所適從。

    沒談戀愛的時候，他一進門就是換鞋洗手放書包開始寫作業，這下關系一變，居然不知道該做什么。

    “愣著干嘛？”

    凌逸風換好了鞋，站在原地沒動，跟他就這么互相盯著看了好久，終于繃不住笑了出來。

    齊重山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凌逸風笑就也特別想笑，兩個人傻子似的站在家門口面對面笑得直不起腰，最后還是凌逸風勉強拍了拍門：“嚴肅！再笑我咬你信不信！”

    “給我咬啊，”齊重山一邊笑一邊說，“來?！?/br>
    “你他媽……”凌逸風笑得停不下來，“收??！”

    “收收收?！饼R重山終于止住笑，換好鞋，沒走幾步，手一攬，把人抱在了懷里。

    凌逸風看似挺乖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冷不丁轉過頭來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凌逸風聽到齊重山倒吸了一口冷氣，立刻松開他掉頭就跑。

    “撩了就跑真刺激是吧，”齊重山笑道，“你過來保證干不死你?！?/br>
    “未成年人保護法，”凌逸風指著他，“你少來?！?/br>
    “那明年的兩個星期后就是你的……”

    齊重山沒把話說完，凌逸風立刻就岔開了話題：“你還記得我生日呢？”

    “當然記得?！饼R重山說，“男朋友啊?！?/br>
    “你打小就知道這是男朋友是吧？”凌逸風有點好笑，“怎么記起來的？”

    “就是記得，12月18號，”齊重山老老實實地說，“我以前不記得圣誕節，后來記住了，就是你生日后一個星期整?！?/br>
    “感動嗎？”齊重山見他不出聲，又笑著問了一句。

    “感動，”凌逸風說的是實話，卻還免不了要揶揄他一句，“有禮物嗎？”

    “有?！?/br>
    “不許拿初吻跟自己當禮物?！?/br>
    “真有，”齊重山哭笑不得，“具體是什么保密?！?/br>
    “說來你以前一心向學，又沒想過自己是彎的，豈不是很純潔?！绷枰蒿L瞇了瞇眼睛，不懷好意地笑了，“不學一下嗎？”

    “我要是說我憑男人的直覺你會踹我嗎，”齊重山笑了起來，“逗你的。不過說真的，你讓我先研究一下……以前我真的完全沒想到我還得學這些?！?/br>
    “你真的什么片都沒看過？”

    “沒有，”齊重山說，“你知道他們為什么說我性冷淡嗎，高一暑假我們一波人出去學競賽，隔壁搞計算機的跟我們搞數學的一層樓，那群大佬連夜接了網線，聚眾看片……我在門口瞥了一眼，覺得沒意思，直接回去睡覺了?！?/br>
    “我靠，牛逼，”凌逸風一邊笑一邊問，“你這都沒意識到自己不喜歡女的嗎？”

    “我就是覺得沒意思，懶得看，又不是覺得男的有意思，”齊重山笑了笑，“直說了吧，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有沖動的人?！?/br>
    “精神初戀啊，”凌逸風感慨道，“難得?！?/br>
    “所以特別喜歡你?！饼R重山說，“然后就特別想對你動手動腳?！?/br>
    “動手動腳之前你要熱熱身嗎，”凌逸風走過去，兩只胳膊環在他脖子上，眨了眨眼，“要不要片啊之類的……學習一下?！?/br>
    齊重山低頭看了他一會兒，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要還是不要?！?/br>
    “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