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霸天下_分節閱讀_30
“昊天!敢不敢把手遞給我?”我淡笑著將手伸向一直低頭不語的昊天。 昊天的眼驀然抬起。凌厲的視線狠狠的刺入我的眼中。我依舊淡笑,伸出的手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或許是我的堅持動搖了他的意志,昊天緩緩將手伸出??吹贸鏊姆纻?,我卻渾不在意。微微用力,將他的手握在掌中。 “過來!”低低的開口。元西依言靠近。我抓起他的手,輕輕放在昊天的腕脈上。這個動作對一個練武的人來說,有些算是冒犯了。畢竟不會有人愿意任由別人扣住自己的腕脈。昊天的手腕微震,似乎想縮回手去。我也懶得解釋。沖他微微一笑,直接拉起他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腕上。他眼中的金芒閃爍,身體雖然有些僵硬,卻終究沒有收回手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昊天冷冷的開口。 我沒有理他,對著元西問道:“感覺到了么?如常人一般的體溫,如常人一般的心跳。比較之下,只怕我倒更像是妖孽吧?” “零……”元西怔愣了一瞬,仔細思索過后,眼中逐漸有了一絲明悟。 “我明白了!”他誠懇的說道。微帶些歉意的對著昊天行了個禮。 “很好!”我松開手,對著昊天淡笑道:“他是我的人,你可以叫他‘翼’?!?/br> 終于明白了我的意圖。昊天神色復雜的瞪了我半晌,又將紗笠密密的罩到了頭上。 “不準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否則就是你們自己找死!” 昊天低聲喝道。轉身便要出去。 “喂!”我懶懶的開口。昊天的身形停了下來。雖然沒有回頭,但我知道他在聽。 “覺得悶了,就來找我喝酒吧?!蔽覙O其自然的說道。其實并不想與人牽扯過多,但卻很難漠視他寂寞的眼神。說起來,我們都是所謂天諭的受害者。所以才有些放不下么?我想不明白,也就懶得多想。反正從此刻起,我們便是合伙人了。除非他刻意躲我,否則以后見面的機會也不在少數。無論我對他秉持著什么樣的心思,總有一天我會想明白的。 沒有人追殺的日子是平靜而又愜意的。我沒有急于尋找青衣樓暗部的下落,而是安下心來經營這個紅裳苑。紅裳苑中,知道我存在的不在少數。但即便是蕓娘等幾個心腹之人,也沒人見過我的真實面目。他們只是從蕓娘口中知道,苑中有位總帶著紗笠的怪人老板。反正紅裳苑的老板本就是個迷。只要有了蕓娘的證明,我也不怕有人置疑我的決定。 其實也不見得要瞞得如此嚴密。畢竟對于流夜,我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逃亡者。對于其他國家,我這個失勢的王爺,也不再具有利用價值。更何況沒了流夜牽絆的我,除了元西,沒什么是我舍不下的。若要離開,也不過是費些抬腿的功夫。盡量將樣貌隱起,只是懶得面對身份泄露后,會有的風波而已。確切的說,我的心境還未完全平復。每當想起流夜那張俊逸的臉孔,心中都好似刀絞般的痛楚。短時間內,我不想聽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更加不想見到他。這也是為什么在我逃生之后,刻意不去尋找死神隊員的原因。我知道這樣做不過是自欺欺人。我盡量避開所有與流玥王爺這個身份相關的人和事物,卻避不開那根無時無刻都在我胸口內戳刺的鋼針。但我便是欺了又能怎樣?以我這般懶惰的性子,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為了發展紅裳苑,我仔細的挑選了一批人手。將一些必備的服務理念與這個時空不曾有過的技能教給他們。他們中,不少人資質出眾。不但很快掌握了我教的技能,更有了很多創新之處。酒調得最棒的那個小子,名字就叫小酒。他調出的“人面桃花”,就連我都贊不絕口。更成了紅裳苑的招牌美酒。喝過的人無不魂牽夢繞。只是沒點經濟實力的人,可休想嘗到一滴。我對苑中的廚子也進行了突擊培訓。做出的菜品、點心,無不令人食指大動。不出半年的時光,紅裳苑的規模就擴大了數倍。變成一處集餐飲、休閑、娛樂于一身的高級消費場所。經營的項目遠多于一間普通的青樓。來此玩樂的客人也不再限于男性。很多女子也會到這里品嘗美食、調酒。甚至學習舞娘的服飾、舞姿。紅裳苑的名號,代表了整個蕪城最大的銷金窩。這里有全城最好的酒,最出色的廚子,也有全城最多的娛樂種類和最棒的女人!通常有其中的一樣,就足以吸引到大量的客人了。而在這里,只要你付得起價錢,幾乎所有的欲望都能被滿足。 紅裳苑的利潤早已達到早先承諾的數額。就連我所需要的商業情報系統,也已經略具雛形。但時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紅裳苑真正的老板是誰?所有事情的接洽,都是通過昊天傳達的。幸而我的好奇心并不太多。尤其是當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昊天身后的勢力是我預料之外的龐大后,我對昊天口中的老頭子就愈發的不感興趣了?,F在的這份悠哉生活雖然無聊,卻是我一直期待的逍遙。青衣樓的暗部離我似乎越來越遠。但奇怪的是,我竟一點都不在乎! 我嘴里咬著元西喂來的水果,手里端著小酒專門為我調的“人面桃花”。斜倚在元西肩頭,對著一臉郁悶的昊天陰笑道:“你已經想了快半個時辰了,還不認輸么?”我懶懶的開口。 清風吹到院落中特意架設的防風紗帳之上,變得柔和而細碎。記得煉崢云曾經說過,白虎是個多風的國度。盡管一想到他,心中就不自覺的一顫。在這一點上,他卻沒有騙我。白虎國幾乎每天都在刮風,各式各樣的風。 目光輕掃過不住鼓動的青色紗帳,我笑得無比自在。今天的風似乎格外的舒服。 那雙金眸惡狠狠的瞪著我,我卻只覺得如同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頭一仰,我輕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元西立刻抬手替我倒滿,微顫的唇角帶著一絲掩不住的笑意。 一顆白色的棋子終于重重的丟落在棋盤上。 “你是怪物嗎?”丟向我的是昊天憤懣的聲音。 “一個月前,你連規則還弄不清楚,而且每局必輸的!” “早和你說過,我是妖啊?!蔽覝啿辉谝獾拈_口調笑。經過我一段時間的調教,他對于這個詞匯已經不似以往那般敏感。偶爾也會開上一兩句玩笑。 沒人能替他經歷那些他曾經歷過的事情。也就沒人有資格說,可以治療他內心的傷痛。我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讓那道我不了解傷口麻木一些,盡量減低他的痛楚而已。 “我記得。你是噬人的妖,順便還想吃了我?!彼H有些無奈的搖頭。 元西輕柔的笑聲終于脫口而出。我也呵呵的低笑。剛要開口,卻有一絲聲音傳入我的耳鼓。 “翼,去拿紗笠!”我彈身而起,后背向外擋在昊天面前。抬手就將昊天的頭攬入懷中。那聲音昊天該是也聽到了。只因他微微一掙后,便再沒有反抗。元西的反應也很快,起身便向丟在角落的兩頂紗笠奔去。 我知道我有些反應過度。以昊天的能力,若不想被人見到,自然有太多辦法。只是這一刻,身體竟隨心而動,沒容我思量。 就在這時,院門已被重重的推開。 “老板,出事了!”一個一臉機靈的男子迅速的跑了過來。 “說!”我壓低了聲音吩咐。雖然不滿于他的擅自闖入,現在并不是叱責的時候。我抬手接過元西遞來的紗笠,戴在昊天和自己頭上。 進來的這個人叫戚海。在紅裳苑中扮演著接近大堂經理的角色。此人辦事一向穩重。若不是真的出了他無法應付的事情,他是不敢闖進我明令禁止擅入的院落的。 “回老板,苑中來了一位惹不起的客人。他口口聲聲說要看凌舞小姐跳舞。否則就要砸了我們的翩芊苑?!?nbsp;戚海似乎若有所指的偷偷抬眼,隨即又低下頭去。 所謂凌舞,不過是我在紅裳苑轉型之初,為了凝聚人氣而杜撰出來的神秘舞者。我對外宣稱:凌舞是個無比神秘的舞者。沒人知道她的任何私人信息。她甚至不肯讓人知道她的相貌。但由于她舞技出眾,這才專門請到紅裳苑表演。私下里卻讓人為凌舞編造了各式各樣匪夷所思的傳言。專門讓人在大街小巷到處散布。不出一個月,整個蕪城上下,都知道有一位連臉都不肯露的舞者,要在紅裳苑登臺獻藝。有的人說她貌若無鹽,因此怕人看到。有的人說她美若天仙,不過曾經受到詛咒。凡是看到她臉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慘死。還有人說,她曾發誓,第一個看到她相貌的人,就是她的丈夫。更有夸張的,說她本是深山的精魅。因觸怒了天神而被罰在人間起舞千年??傊?,流言是傳得越來越離譜。但卻實實在在的吸引了大半個蕪城的注意。 登臺那天,上場的自然是我。我不敢說自己舞藝出眾。但新穎的節目編排,神秘的身份背景。加上這個時空從未見過的燈光、舞美的配合。一場表演讓凌舞這個名字響徹全城。也給紅裳苑帶來了眾多的客源。這樣一來,凝聚人氣的效果雖然不錯,但凌舞受歡迎的程度實在出乎我的意料。為了讓客人的視線逐漸轉移到紅裳苑的各項服務中去。也為了把自己從這個虛構人物中解脫出來。我這才定下規矩:只有每月十五月圓之夜,凌舞才會表演一場。 “你沒告訴他,凌舞只有每月十五月圓之夜才會來苑中表演。其余時間并不在苑中嗎?” “我說了。但那人卻說:無論如何,紅裳苑都知道凌舞的來處。若不肯請她來苑中獻藝,就將她的居處說出。否則便是故意為難。他定然不肯放過咱們?!?nbsp;戚海一臉的苦笑,想是已經吃了不少苦頭。 凌舞的身份當然是秘密。但包括蕓娘在內的幾個心腹之人,大多可以猜出是我假扮的。只是鑒于我不承認,這才陪著我扮白癡而已。也因此戚海才會不顧我的禁令,闖進來與我商量。但紅裳苑的客人向來品類繁雜。其中不乏有高官巨賈。戚海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他說此人惹不起,問題就真的開始嚴重了。我若強行拒絕,當時便是場風波。我雖不懼但卻不能不顧及紅裳苑的利益。但我若因來人權勢所迫而妥協。此例一開,誰還會遵守苑中的規矩。 “這人到底是誰?”我有些頭痛的問道。 “靖安王,煉崢鵠?!?nbsp;戚海的回答干脆利落,我的頭卻更痛了。 三皇子么?沒想到我和白虎的皇子這般有緣。就連躲到這等煙花之地也能碰上一個。我回頭望了望一直默不作聲的昊天。想是他也覺得為難了吧?也對,即便是他身后的勢力再大,也不能公開與一名皇子抗衡。否則就真的要造反了。 “你跟靖安王說,苑中已派人去請凌舞。請他耐心等候?!蔽覠o奈的開口道。 戚海躬身稱是。不待他離開,我又肅然開口道:“你該知道擅自闖入這里的責罰。事畢之后,自行到蕓娘那里領罰去吧?!?/br> “是!戚海明白!”戚??s了縮脖子,恭謹的回答。 我將一塊玉玦遞了過去,淡淡的說道:“順便把這個帶給蕓娘,就說是我準了的?!?nbsp;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與蕓娘兩情相悅。只是礙于兩人自小賣入紅裳苑,早沒了婚配的自由。這才拖延至今。如今正好遂了他們的心愿。 “老板……” 戚海滿眼的難以致信,喜色布滿了臉龐。 “以后好好待她!若讓我知道她受了委屈。便是她饒了你,我也不饒!”淡漠的語氣卻有著大家心知肚明的認真。 “老板放心!” 戚海跪下身,重重的磕了個頭,便歡喜的跑了出去。 “昊天,你自便吧。我有事情要做。愿意的話,可以在這里等我?!蔽一厣韺﹃惶煺f道。說完便向室內走去。 “翼,跟我來!”元西聞聲跟上。 剛走出幾步,便聽到昊天變得有些低沉的聲音:“如果你不想去……” “我不在意的?!蔽业χ卮?。只是一場舞而已。何必要讓他為難呢?要看舞嗎?還不知道是誰看誰呢。我正好可以看看這白虎國最后一位我沒見過的皇子。 我舉步前行。不期然,煉崢云湛藍的眼睛突然在我腦中出現。像是一泓清泉…… 第四章 故人 我隱入室內,令元西幫我換上專門為凌舞制作的舞衣。舞衣是用不同材質的白色衣料,拼接、鑲貼而成。繁復的衣料用的是利落的勁裝剪裁。上至咽喉,下至腳踝,連指尖都在包裹的范圍之內。唯有背后,由肩胛至下,開了一道長至臀際的口子。僅以輕紗覆蓋。整條脊骨上,用一種特有的植物汁液繪了一幅龍紋。這種植物的汁液是極淡的青色,在黑暗中卻能散發出一絲銀亮。頗有些像是熒光劑的效果。這身舞衣雖然是一徑的白。但由于衣料的不同,在變幻的燈火映照下,就會表現出豐富的紋理層次和不同的色澤。我沒有選擇性別色彩過濃的裙裝,也沒有佩戴任何飾物。只是借助薄紗和絲綢柔和了自身剛硬的氣質。 我從未說過凌舞是女人。但為了保證自己身份的私密性,我還是在流言中刻意做了些歪曲。這件舞衣很好的模糊了我的性別。使“凌舞”這個虛構的人物,得以順利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全身打點妥當,我令元西去通知戚海準備開始。元西的動作很快?;貋頃r臉色卻有幾分古怪。 “怎么了?”我抬手托起元西的下頜,輕聲問道。 “零……”元西猶豫了片刻,終于開口道:“我在外面看到了連云大哥?!?/br> 煉崢云?我心頭一緊。他也來了么? 呆了呆,我故作平靜的說道:“不奇怪。他的哥哥出來玩樂,叫上他作陪也屬平常?!?/br> “但連大哥的樣子……” 元西囁嚅著偷眼看我。 我心中一顫,微皺起眉頭道:“有什么不能說的么?” “不是不能說,是不好說?!?nbsp;元西為難的看著我,說道:“還是零自己去看吧?!?/br> “也好!”我狐疑的看了看他,不禁略略有些不安。 “你今天不要再去前苑,就在這里等我?!蔽覍⒏裁娴牟冀泶骱?,淡淡的吩咐。 元西的樣子與他在玄武國時相比,并無太多改變。若是讓煉崢云看到,我的行蹤就暴露無遺了。 “是!” 元西為我披上外袍,恭謹的應道。眼眸深處似乎也有一絲不安在閃爍。但時間已不容我對他多加關注,看來只能等我應付完這場表演后再說了。 我起身向專門表演歌舞的翩芊苑走去。戚海早已在苑外迎接。 “凌舞小姐,請這邊走?!?nbsp;戚海恭謹的行禮,準備帶路。 “我說過不要叫我小姐。叫凌舞就行了?!蔽业拈_口。聲音在真氣的控制下,變得柔和而略顯清脆。 “是?!逼莺N⑽⑶飞?,舉步引我向后臺走去。 “表演的準備工作全都就緒了。為了減低這次特殊表演的影響,我已暫時關閉了翩芊苑。靖安王一行,是今晚唯一的觀眾?!?/br> 戚海邊走邊和我溝通一些表演的細節。我心中卻一直在不住思量方才元西的話語。雖然想一探究竟,卻又怕亂了我起舞的心境。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表演完畢再做打算。畢竟我與煉崢云的牽扯早已終止于玄武。若想他活得好些,我這個災星還是別再出現的比較好。 來到后臺,我隨即令戚海出去準備。自己坐在椅上閉目調息。再怎么心煩意亂也不能亂了凌舞的表演。否則光靖安王煉崢鵠這一關,我就先過不去了。 戚海依命出來,走到靖安王桌前行禮道:“累王爺久候了。凌舞已然來到?!?/br> “哦?”一個身穿白色錦緞的男子抬眼哼道:“那還在等什么?趕快開始吧!” 轉頭對坐在他身邊的青衣男子笑道:“總聽說這凌舞的舞,妙絕天下!這此特意讓她為王弟舞上一次。且看她是否如傳說中出色?!?/br> “想必是傳言夸大了吧?不過是個舞伎伶人,便是好,又能好到哪里?但王兄這番心意,崢云卻甚為感動?!?nbsp;那青衣人淡淡的回答。話雖如此,語氣中卻無絲毫感動之意。一張俊朗的臉上隱約有一絲不耐露出。 “原來這位就是靖晏王。小民今日有幸得見,實在是惶恐?!?nbsp;久經訓練的戚海,聞言立刻轉向那青衣人施禮道。 “免!”清冷的聲音傳出,仿佛玉石相擊一般。悅耳則悅耳,卻無半分生氣。只聽得戚海心中一寒。 偷眼望去,這位靖晏王的相貌與靖安王確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五官更加精致俊美。他的眼睛是湛藍的色澤,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配上一頭雪色長發,整個人倒像是冰雕玉琢一般??磥砭共凰苹钊?。 “這段時間王弟總是忙于政務,很少見你有放松的時候。便是宮中賜宴,王弟也總是借故推脫。尤其是自打半年前,你一夜白頭之后……” “王兄多慮了!”沒等煉崢鵠的話說完,已被煉崢云硬生生打斷。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于無理,煉崢云勉強擠出一絲笑紋道:“為父王分憂是身為臣子的責任。本王所做之事,比之兩位王兄還差得很遠。尤其是三王兄,可以說是父王最得力的臂膀。如此夸贊的話從王兄口中說出,豈不讓小弟汗顏?!?/br> 煉崢鵠眼中閃過一縷陰鶩,口中卻是爽朗的笑聲:“王弟這般夸贊為兄,為兄也要汗顏了。原來王弟只是想多幫父王分憂,為兄還以為王弟對歌舞并無絲毫興趣呢?” “王兄誤會了。不是小弟對歌舞沒有興趣,而是看過最好的以后,對其他的便沒了興致?!?nbsp;煉崢云將煉崢鵠那瞬間的兇狠看在眼里,應對時便多了幾分小心。 “最好的?你是說玄武的流玥嗎?” 煉崢鵠微有些不屑的笑道:“大哥在出使回來以后,也對府上的歌伎百般挑剔。我就不信,他能比得上這些活色生香的美人?!?/br> 正說著,煉崢鵠突然記起:在煉崢云面前,“流玥”兩字是不能提的禁忌。畢竟說得再冠冕堂皇,煉崢云在玄武的身份,也不過是個任人玩弄的侍從。這件事是白虎皇室公開的秘密。父王也為此事一直覺得對煉崢云有所虧欠。因此在他回國后,不但沒有怪罪他,反而封賜頗多。在政務的處理上,對他也是頗多依仗。若不是他體內那一半玄武之血,恐怕他會是自己登基最大的威脅。為了顧及煉崢云的臉面,父王甚至對自己和大哥下過嚴令,不得將此事泄露出去。更不得借此折辱于他。自己本想借著此次機會拉攏于他。眼看他在自己不慎失言之后,面上的寒意驟濃。心中不由大是懊惱。急忙對一旁侍立的戚海說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還不趕快讓凌舞開始!本王警告你,若是不能讓我王弟滿意,本王就封了你的紅裳苑!” “是,小民自當盡力而為?!?nbsp;戚海嚇了一跳,連忙答應下來。答應的雖然爽快,冷汗卻已然流遍全身。只盼老天開眼,這靖晏王莫要太過挑剔才好。沖著身旁丟了眼色,便有機靈的,跑到后面去傳話。 恭謹的上前行禮道:“請王爺贖罪,小民要先將廳內的燈火全部熄滅?!?/br> “這是為何?”開口的是煉崢云。答應煉崢鵠來這風塵之地,自己本就不太情愿。只是這朝中的勢力早已分成了兩派。目前只有煉崢鵠才能與煉崢隆分庭抗禮。自己若想在朝中站穩腳跟,就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但此刻要將燈火熄去,煉崢云多少還是有些顧忌??跉庖怖淞讼聛?。 “這是舞蹈的需要。請王爺見諒?!?nbsp;戚海戰戰兢兢的回答。 “可笑!” 煉崢云冷冷的哼道。神色間,極為不耐。 “但……” 正在戚海十分為難的時候,一個柔和的聲音悠悠的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