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行_分節閱讀_97
此刻,他便取出其中一個,將里頭的混合粉末裝入鴿子腿上的信筒中,再用火折子將粉末陰燃,果然有縷縷綠煙從信筒中冒出來。 唐瑞郎問:“能燒多久?” 陸幽稍稍估算了一下:“大半個詔京,我們可以再帶幾只鴿子上路?!?/br> 天色向晚,事不宜遲。二人互相幫忙著充填好三支信筒,再將鴿子抱出去放飛。 果不其然,只見那三羽鴿子振翅騰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朝著同一個方向飛去。 唐瑞郎與陸幽連忙出門上馬,領著逐風追著天空中的煙跡前進。 第130章 寶貝之惑 說來也正是奇怪——三只鴿子飛出了昭國坊,一路上竟然絲毫沒有改變過方向,徑自朝著西北面飛翔。在越過重重里坊之后,全都飛進了皇城東側的安上門。 “想要窺探你秘密的,果然也只有朝中的那些家伙?!?/br> 唐瑞郎側過頭來與陸幽感嘆:“只希望,千萬別是什么難對付的人?!?/br> 他們一路緊盯著鴿子的動向,可進入皇城之后卻不再緊追不舍,反而尋到皇城南面一處地勢高聳的土坡,站在高處遠眺。 只見斜陽余輝之中,三道青煙依舊清晰可辨,就這么一點點地穿過了大半座皇城,然后開始向下俯沖,最后消失在了東北邊的一個院落里。 “……是東宮右春坊?!标懹囊谎劬涂闯隽嗽鹤拥臍w屬,“原來是太子的人?!?/br> 他旋即回想起前些日子葉月珊也曾經提醒過,要他提防太子的眼線,現在看起來真是一語成讖。 “接下來怎么辦?” 唐瑞郎憂心忡忡:“太子派人跟蹤你,刺探你的虛實,那就是總有一天要對付你,他的手段并不比趙陽仁慈多少,萬一……” “太子不會再抓住我的把柄?!?/br> 陸幽堅定地打斷了他的話:“你看剛才那昭國坊里頭鴿舍的規模,東宮派人秘密監視的絕非只有我一個。而且我相信,覺察到東宮監視的,也不會只有我們。此時此刻,一定會有人比我們更緊張?!?/br> “那你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動。等著看鷸蚌相爭?” “不然還能怎么樣?難道叫我現在就沖進東宮中,把刀架在趙昀的脖子上?” “就算你有這個膽,我也會死活抱住你的腿不放手?!?/br> 唐瑞郎哭笑不得,旋即又正色道:“說真的,萬一惠明帝駕崩,趙昀馬上就會登基成為真正的皇帝。到那時候,他一定會對付你和戚云初——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恐怕已是明擺著的事了?!?/br> “明擺著的事,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陸幽睨他一眼:“到那時候,別說我們內侍省,恐怕就連你們唐家也一樣會遭殃?!?/br> “是啊?!?/br> 唐瑞郎點點頭,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北邊:“依照趙昀這種直來直去的性子,若是到了那一步,這大寧朝的天下,只怕會有好一番生靈涂炭?!?/br> 陸幽也同樣眺望著紫宸宮,看著看著,突然發出一聲苦笑。 “誅內侍,除外戚……若要換在從前,我必然以為這定是匡扶社稷、革故鼎新的良策??扇缃?,這柄利劍擱在了你我的脖頸上,卻又是另一番滋味?!?/br> 唐瑞郎倒比他更想得開。 “佐蘭啊,內侍不全是jian惡之輩,外戚也能有忠義之士。只要心懷天下,又何必拘泥于立足在何處。古有長平衛青、魏帝曹騰,如今再多我們兩個好人也不嫌多?!?/br> 陸幽卻不忘自嘲:“你當了黃門侍郎,自然可以心懷天下??晌抑皇亲谑业呐?,又豈能妄議國是?” 唐瑞郎知道他是嘴上故意別扭,趕緊摟著肩膀哄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喪氣話。既然你不急著尋太子的晦氣,那么……我們還是回去開明坊的藥園?” 陸幽不假思索:“此處已是皇城,我自然要回紫桐院?!?/br> 唐瑞郎頓時哭喪起臉來。 “可我這才算是完全徹底地好了。難道佐蘭不幫我慶祝慶祝?” 說著,居然還大著膽子揉了揉陸幽的臀部。 這一揉,卻叫陸幽猛然記起了剛才陸鷹兒說過的那一番話。他趕緊一掌拍開唐瑞郎的爪子,跳下馬來。 “今日就到此為止……逐風先交給你照顧。你若閑得慌,多幫我關心關心瓦兒的傷情?!?/br> 說著,徑自轉頭就往宮城的方向走去。 “佐蘭?!?/br> 唐瑞郎突然又出聲將他叫住。 “之前你在離宮里的回答,我并沒有忘記。所以我還欠你一句謝謝。謝謝你選擇原諒我?!?/br> “謝我做什么?!?/br> 陸幽看著沐浴在斜陽余輝中的瑞郎,輕輕搖頭。 “我這么做,也是為了我自己?!?/br> —————————————— 即便諸多不舍,但是陸幽不肯松口,唐瑞郎也只能悻然放棄。兩人便在皇城里分道揚鑣,各自歸去。 陸幽往北一直入了紫宸宮,依舊回到內侍省,剛過了通明門,就有親信宦官匆忙迎上前來。 “大人,內坊局剛才有人來報,兩個時辰后東宮率府超乘軍會有異動。請問大人該如何應對?!?/br> 兩個時辰后,那豈不已是宵禁? 陸幽略微沉吟,又問:“知不知道他們要去做什么?” “小的不知,只聽說選了幾個老練忠實的,要在晚上出宮去,卻不告訴做什么,大抵是在詔京城中行動?!?/br> 東宮十個率府統統加在一起,統共不過萬余人。料想趙昀也不敢在紫宸宮里十六衛和禁軍的眼皮子底下造次。既然出宮,那莫非是要對付朝中大臣? 想到這里,陸幽果斷道:“等時辰到了,就叫個身手敏捷的人跟在后頭,可不要被發現了。你再派人,把這件事告訴黃門侍郎,叫他今夜小心提防?!?/br> 宦官點頭應承,立刻下去照辦。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下來,陸幽也不再往麗藻堂去,徑自返回了紫桐院。 先是陸鷹兒,再是東宮的探子——今日在外頭處置了好一場風波,陸幽只覺得渾身臟臭。他便暫時擱置了其他諸事,先命服侍他的小宦官打水過來沐浴。 水汽氤氳的浴房很快就準備妥當。陸幽屏退左右,寬衣入水,仔細洗去沾染到身上的血污。 水溫微燙卻宜人,熨得他渾身上下一寸一寸地放松下來。陸幽閉上雙眼,靠著浴斛養神。 可就在半夢半醒的時候,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陸鷹兒的那句話來。 那是保命的胡謅,還是確有其事? 心念一動,陸幽不知不覺就低下了頭。 在不深的熱水中,那個他許久不曾正視過的身體部分,正十分安靜地蜷縮在他的雙腿之間。 之前聽別的小宦官偶爾提起過,但凡十四五歲之前凈身入宮的,“寶貝”雖然得以保留,但始終只有凈身時的那一點大小。 反觀自己,倒是…… 陸幽稍稍猶豫了片刻,伸手探入水下,展開拇指與食指比劃了一下長度,旋即啞然失笑。 他根本沒有見過別人的東西,正常與否都無從比較,比劃長度又能有什么意義。 那么,還有什么別的辦法來確定自己是否“正?!?? 陸幽靜默一陣,忽然想起了什么。 雖然僅僅只有過一次,但是當年在史館梅園的小屋里感受的那種疼痛,會不會實際上是某種暗示。暗示身體的這個部位,正在自我復原?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性。傷口恢復尚且會發紅發癢,有些古怪的感覺,恰恰證明身體依舊在發生著變化罷? 那種疼痛,又是在什么情況下被激發出來的? 陸幽再度閉上眼睛,其實這些事并不難回想——當時他被唐瑞郎拉進小黑屋里上下其手,氣氛甚至一度失控…… 時隔兩年,那些晦暗曖昧的場面,竟然全無褪色,一纖一毫如數浮現出來。 陸幽有些驚愕,可還有一種比驚愕更迷茫的情緒,也被一并喚醒了。 隱藏在那間昏暗小黑屋里頭的,最初的情動。 “瑞郎……” 鬼使神差似的,陸幽反復低喃出聲,朝著朦朧水汽綻放出不安的微笑,仿佛此刻唐瑞郎就在面前。 而他浸在熱水里的手,也追隨著那游絲般的感覺,一點點改變了姿勢。 第一次的情緒起得很快。他說不出那是一種什么樣確切的感覺——并非瘙癢,也絕不是疼痛,或許夾雜著幾分怪異的滿足和舒服,讓他越來越熱,呼吸也急促起來。 在食髓知味的同時,羞澀也從未停止過。燭光太過無遮無礙,他抬起另一只手,掩耳盜鈴似的捂住雙眼。 可就算不用眼睛去看,他也能夠明顯感覺到手中的部位,正在漸漸改變著形狀與硬度。 他至少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宦官該擁有的變化。 傳宗接代、盡享歡愉…… 陸鷹兒曾經說過的這八個字,冷不丁地冒了出來,不斷在腦海里盤旋。陸幽反反復復地吞吐著“歡愉”二字,直到思緒被明顯的快感所沖散。 原本一動不動的身體,在不受控制的情況下開始了微微的顫抖。腳尖繃直又蜷起,右腳抬出水面,勾住了浴斛的邊沿。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輕浮、快樂,輕而易舉地就拋棄了無數煩惱。 在這一團熱水溫柔的包裹之中,他不再是謹慎小心的內侍少監,退化成了一只忠實于欲望的快樂野獸。 成為野獸仿佛也沒什么不好的。忠實于欲望,這種感覺倒也不錯。 正當陸幽一點點地沉溺,忘乎所以時,突然間那種熟悉的疼痛,毫無預兆地在他手心里炸開了??! 好疼…… 陸幽瞪大了雙眼,努力保持住平衡才沒有讓自己被水淹沒。 他趕緊停手,等那疼痛徹底的散去,才又小心翼翼地試揉了兩下。 痛還是有一些,卻明顯減輕了不少。 不僅如此,回想記憶中的那一次,似乎也比眼下的這一次更加嚴重。 一個大膽的推測浮現在心底,陸幽潮紅著臉色,決定實驗到底。 重新開始的幾下,疼痛依舊繼續,卻又一次比一次輕減。那種難以形容的愉悅感覺迅速卷土重來。 不知不覺間,陸幽似乎放棄了對于自身的掌控權,徹底委身于最原始的本能,作為一名男性,甚至是作為一個完整的人,最基本的本能。 當疼痛完全消失,瘙癢也蛻變成為最頂尖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