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不想死_分節閱讀_68
火星卻像裝傻一樣地??吭谒闹搁g,一動不動。 “我會和你再度匯合的,我認識回白苗村的路。如果你擔心我,就幫我點燃一束照明的火把吧?!?/br> 梁月笙彎下腰來,從地上撿了一根木棍,示意毒龍為它留下火種。綠豆大小的火星猛地噴出射程兩三米的火焰,在木棍的頂端留下了一小撮火苗。 這樣乖巧通人性的火星簡直就像某種小型寵物一樣,輕松博得了家里養了一窩貓狗的鏟屎官的好感。梁月笙柔聲告別道:“早去早回?!?/br> 火星這才黯淡下去,像一只普通的螢火蟲一般飄向了遠方。 “湯圓,毒龍可以帶回現實世界養嗎?”梁月笙舉著火把繼續向前走,興致勃勃地問道。 “您可以試試,如果能帶出來,便是您的本事?!?/br> 梁月笙原本也只是隨口說說,緩解一下自己再度淪為獨行俠的寂寞,原以為湯圓會一口回絕,卻沒料到自己收到了這樣的答案。 “不過您想象一下,如果這么兇猛的東西到了您的世界,將會引發怎樣的社會動蕩?” 梁月笙撇撇嘴,不再說話。他繼續尋找回去的路,卻發現自己無論怎么走最終都會繞回原地。若非周圍的蟲獸忌憚他體內的命蠱,主動退避三舍,他估計自己早就被夜蚊子叮了一腿的包。 就在他與迷路抗爭的時候,他發現不遠處的草叢微微抖動了一下,旋即,他看見一個人款款走來。 那是一個異??∶赖哪腥?,只是臉上浮現著淡淡的死灰色,顯得有些病態的憔悴。 “您……您好?!绷涸麦闲睦锩?,向他打了個招呼。 在荒郊野外偶遇的陌生人,要么是鬼,要么是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男人望向他,淡淡地笑了笑。 “為什么要來蠱道?” “???” “這里是蠱道,只有蠱王才能活著從中出去?!?/br> 梁月笙微微一愣,似是明白了自己一直迷路的原因。 之前他失血過多,跌跌撞撞地跑進了森林,不知不覺中便來到了森林深處,而這片森林里,恰巧擁有一條苗人用來煉蠱的蠱道。 “可我是人啊,人怎么可能成為蠱王……” 若是真如男人所說,只有蠱王才能離開這里,那么誤入其中的人類除非死亡,不然將會被永遠困在這條蠱道上。 男人但笑不語,牽住了他的右手,向前走去。 梁月笙原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原地打轉,卻沒料到男人帶著他走出了森林,來到了一片大草地,腳下的草叢里爬滿了色彩斑斕的蟲子。 天色竟是在不知不覺中亮了起來,梁月笙恍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走了很久很久。 拇指粗細的蜈蚣和人臉大小的蜘蛛、蝎子摩肩接踵,密密麻麻地向前爬走。 蟲子在他邁腳的時候本能地避開,似是對他有所忌憚,但卻也不會落荒而逃。 他在這個游戲世界里呆了數日,隱隱明白了這些蠱蟲的本性。吞噬同類是進化的必經之路,越是烈性的毒,便越是大補之物。但當毒性強于自身的承受范圍之時,妄圖靠吸食毒液變強的蠱蟲便會被反噬。它們忌憚比自己強大的同類,就像隱蠱在見到玉尾蠱王時倉皇失措一般。 在蠱道的入口處,弱小的蠱苗對屬于白苗女王的命蠱產生了本能的恐懼,他才看不見幾條蟲子;如今他走了一段路程,身邊的蠱蟲多多少少得到了進化,實力普遍提升,這才對他的恐懼降低了許多。 若是按照這個思路推斷下去,當他繼續往前走,遇上更加強大的蠱蟲,那么他體內的命蠱反而會逃走,到時候,他想活下去,必須像攻略里的主角那樣靠自己的本事掙扎前進。 “蠱道的盡頭就是出口嗎?” 男人微笑點頭,蒼白的臉在朝陽的照耀下染上一層活人的氣息。 梁月笙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小心地問道:“為什么要幫我?” 男人沒有回答,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青年的臉。 前夜被男人牽著手的時候,他便發現對方的手特別冷,他原以為是夜涼如水,如今看來,是男人的體溫本身就要比常人低得多。 他靜靜地站著,任由男人輕柔、細致地擦拭著自己的臉頰。這樣的感覺讓他產生了一種近乎于曖昧般的古怪—— 他似乎在被一個陌生人珍視著。 時間靜靜流淌,男人收回了手,領著他繼續向前走去。隨后,梁月笙驚訝地發現,兩個身材魁梧、衣衫襤褸的壯漢堵在了他們的面前。 “把食物交出來,饒你們不死!”竟是一口熟悉的漢語。 梁月笙微微一愣,隨后意識到這大概是誤入蠱道的中原人。 據白苗女王所說,大旱使得北方人紛紛南下,苗疆物產豐富,資源相對北方來說來得富饒,這些人大約便是從中原一路南下逃來避難的災民,卻偏偏誤闖了苗疆的禁區。 他憐憫地搖了搖頭,嘆道:“我沒有食物,幫不了你們……” “沒有?那就留下小命,讓我們兄弟倆開開葷——” 大刀劈來,兩人竟是不由分說地出手,梁月笙微微一愣,向后躲開這狠辣的一刀,語速飛快地勸道:“你們一直守在這里等人rou送上來也不是長久之計,為何不拼一把走到蠱道的盡頭?” “前進?前進有你想象得那么簡單?”兩個壯漢前后左右夾擊,掄刀而上,勢如猛虎下山。 面對這樣的攻勢,他明白這兩人是鐵了心要殺.人.食.尸果腹,再怎么勸也沒用,只得回手反擊。 之前的兩個世界里讓他積累了一定的戰斗經驗,不局限于對著屏幕積累的游戲戰斗經驗,此時的他已經對格斗有了自己的理解。 然而在他躲開第一刀、試圖擒下第二人的胳膊肘之時,猛然發現自己關于戰斗的記憶失去了實用性——他的左手被黑苗人切掉了,此時的他無法像之前那樣完成一個漂亮的擒拿。 他瞪大了眼睛,彈指間,做好了挨下著一刀的心理準備,卻看見兩根關節精致漂亮的手指出現在面前,如佛祖拈花一般,輕輕夾住了刀片。 男人陰沉著臉,大刀在他指尖紋絲不動。 “滾?!?/br> 俊美的面龐被陰鷙霸占,極度的怨毒與兇暴宛如潛伏在湖面之下的惡獸。那雙深邃的黑眸里似乎蘊藏著一把把鋒利的刺刀,一經對視,便會產生源自骨髓深處的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