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不想死_分節閱讀_22
“希望您的樂觀能保持到想要噓噓便便的時候?!?/br> 梁月笙垂下頭來,看著下方的兩條導管,心里有苦難言。 “我老家有個愛人,是個男的?!?/br> “我不歧視基佬?!?/br> “他會介意我的第一次獻給了導管嗎?” “……”湯圓總算明白了,在陷入逆境的時候,這位主播就會丟失小綿羊人設,開啟滿嘴跑火車模式。 “不過我相信宸哥比這個粗,比這個硬?!?/br> “主播,再這么下去,我要給您打馬賽克了?!?/br> “記得打得高大上一點,凸顯出我的犀利?!?/br> “犀利得被做成活體標本?” “他們憑本事抓的我,怎么能說我送分?” 一人一團子陷入了沉默。 時間靜靜流淌,梁月笙無聊地數起營養液里的泡泡來。玩久了,他甚至掌握了吐泡泡技能,努力擺動胳膊的時候,胳膊也能移動幾厘米的距離,攪出一兩顆氣泡。 路過的白大褂們在玻璃罩之外指指點點,可梁月笙并不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湯圓,你說我播這個,觀眾會不會很無聊?” “在你昏過去的時候,我就把直播主角換成了你家的貓狗?!?/br> 梁月笙聞言一怔,他家的小祖宗們還在姜宸家里寄養。 “你能聯系上它們?它們還好嗎?” “你男朋友家的傭人把它們照顧得很好?!?/br> “宸哥他……” 湯圓沉默了許久,最后才緩緩憋出來了一句“他是真心喜歡你”。說完,湯圓便再度陷入了沉默,無論梁月笙怎么問話,它都緊得像個蚌殼。 緩緩上升的氣泡輕柔地拂過睫毛,梁月笙放空大腦,思緒飄散。 不想念姜宸,是絕對不可能的。父母離去之后,他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生活,大學畢業之后,他干脆遠離都市,徹底潛伏在網絡世界里。除了去俱樂部和隊友練習、參賽、購物,他幾乎和人類社會沒有半點交集。 改變那一切的,是姜宸。 他幾乎不敢相信,一個男人走進他的內心,只用了短短不到三天的時間。 他在這個游戲世界里并沒呆上多久,卻經歷了一系列事件,頻頻瀕臨死亡,屢屢絕地求生。受傷,流血,解謎,受困,心路幾經波折。無助與孤獨是基色,恐懼與悲傷為點綴。憂傷多,歡喜少。僅有的幾次愉悅,還全是自己苦中作樂的窮開心。 “?!?,他又吹了一顆泡泡,氣泡從嘴唇與導管的縫隙中鉆出來,輕盈搖擺,緩緩上升,最終在液體中炸裂。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在第八百五十一顆氣泡炸裂的時候,杰爾揮舞著手臂,出現在梁月笙面前。玻璃罩隔絕了他的聲音,卻隔絕不了他眸中的熱切。 看著他的口型,梁月笙能隱隱猜出幾個字眼。 “湯圓,能幫忙翻譯一下嗎?” “零,不要怕,我不會讓你再度落到不死者手里?!睖珗A機械地說道。 “阿爾瓦殺進來了?” “嗯,我去幫您切直播?!?/br> 杰爾溫柔地撫摸著玻璃罩,依依不舍地望了他的零最后一眼。隨后,所有白大褂離開了房間,數道合金大門筆直落下,將裝有珍貴實驗體的玻璃罩連同供氧、采集等設備,嚴嚴實實地關在了黑暗里。 梁月笙這才發現,湯圓之前說的“切直播”不是他所理解的那個意思,而是將他的視角從第一人稱變為了第三人稱。此時的他就像漂浮在空氣中的幽靈一般,旁觀著劍拔弩張的兩撥人。 白大褂方牽著猛獸,背著藥箱,面色異常緊張;不死者們來勢洶洶——主要體現在站在領頭人右側的德文身上。 德文哭著呼喊妻子的名字,額頭上青筋暴起,似是悲憤到了極點。對比起他的猙獰,站在阿爾瓦左側咀嚼零食的面具男盧卡顯得清爽了許多——如果他能將零食換成薯片的話。 艾拉陰沉地坐在一頭喪尸身上,手里握著小皮鞭,顯然對這群白大褂先前的敵我不分產生了怨恨,以至于突然反水,站在了不死者的陣營里。 兩方對峙,鏖戰一觸即發。 杰爾率先打破了平靜:“你們想搶走零?做夢!” 德文憤怒地沖了上去,被盧卡一腳絆倒。暴怒的德文一躍而起,與嘻嘻哈哈的盧卡扭打在一起,一掌扇掉了后者手里還沒啃完的零食,半顆眼珠子飛了出去,在地上彈彈跳跳,落在了白大褂牽著的怪物嘴里。 “……”梁月笙不忍直視,一對反目的發小,一對分手的情侶,這個四人團隊怎么看怎么不靠譜,根本就是一群歪瓜裂棗。 合成獸猛地襲來,被阿爾瓦一腳踢開,戰斗正式打響。白大褂們這回學乖了,竟是讓靈活的小型怪物們叼著藥瓶沖向不死者,從法師完全轉型成了召喚師,開場就妄想來一發附帶全體削弱效果的AOE,可惜不死者們明顯有備而來,絲毫不為召喚獸們所動,目標鎖定召喚師本體,發揮出了狂戰士們的高暴擊能力。 出其不意的藥物只能奏效一次,一旦被識破意圖,便失去了功效。即便有人破釜沉舟,綁了一身藥瓶沖向不死者的陣地,也被艾拉嗤笑著揮鞭抽遠。 梁月笙知道,這場戰斗已經沒有看下去的必要,這群研究人員如果拿不出新的底牌,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于是他干脆走向了別的房間,試圖尋找一些別的線索。 上一次他與阿爾瓦剛剛來到血河,就被杰爾打斷了繼續探索的腳步,這回他倒是可以借助靈體狀態好好巡視一番。 順著血河的上游方向一路走去,梁月笙發現了一個廠房。流水線上是整齊排列的藥瓶,藥水從巨大的玻璃箱中流出,分發至包裝瓶內。玻璃箱的另一頭,是不明物質堆積起來的原料,機械高速運轉,從中提取出所需的液體。 他緩緩向那些原料飄去,刺鼻氣味撲面而來。 一股不好的預感猛地襲來,隨后,預感得到了證實。 喪尸的殘肢堆積在一起,形成一座小山。在那尸山之后,是一排整齊的玻璃罩,其中裝著沉睡的人類。 一頭焦黑的喪尸倒懸在上空,導管從它的顱骨中伸出,如毒蛇般蔓延至玻璃罩內的人體里。 “他們難不成在利用喪尸的腦髓,對人類進行感染?所以說那些原料,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