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下九流的戲子
“玲瓏!”宋淮吼了一聲。 他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樣,他比誰都清楚,后臺換行頭又不是全都給脫了,張口閉口就是下九流,她打小學藝,規規矩矩幸幸苦苦才有了今天這番成就。一不偷二不搶,憑技藝吃飯,憑什么說人家是下九流。 沈玲瓏被宋淮吼了一聲人安分了不少,她心里還是怕宋淮的,只是宋淮許久未曾發火了,她對他那種害怕淡了。 “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再瞧不起人家,人家也是琴棋書畫皆同,四書五經俱全。若是說學識,我知道的典故與學識還不一定有她多。 魏姑娘是個好姑娘,同為女子,你為何要對一個如此優秀的人意見這樣大?你又知道多少,你又會多少,你瞧不起人家未必比得過人家?!?/br> 沈玲瓏一甩袖子,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表哥瘋了,竟然拿自己跟一個戲子比,她可是好人家的姑娘,竟然拿她跟一個戲子比,表哥一定是瘋了,他壓根就是在羞辱自己。 被沈玲瓏這樣一搗亂,宋淮繼續寫字的心思也沒了,只得收下紙墨筆硯,出門去了。 外面天還這樣早,臨近過年哪里人都多,這樣若是隨意是找她,指不定會給她惹什么麻煩呢。 若是明日開箱就好了,雖然說不一定能跟她說上話,可好歹能看著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就行。 本就是在熱戀中的兩個人,一別幾月好不容易重逢,思念之意濃烈炙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又如何受得住這樣長時間的分別。 宋淮只覺得頭疼極了。 恨不得現在就去莫家退親,要不是顧慮著兩家是世交,如今又是年關,若是去說了,兩家都沒法過個好年,他只得作罷。 本來宋淮就因為這件事情愧疚到不行,方才沈玲瓏又那樣說青羽,宋淮心里更難受了,一刻鐘都不想等,只想去找青羽。 “淮兒出門去了?” 宋夫人與宋老夫人坐在屋里,宋夫人手里拿著花樣正在繡花,宋老夫人在旁邊烤火。 “是,大人方才出門去了?!?/br> 宋夫人皺眉:“他有沒有說去哪兒?” 宋老夫人在一旁嘆氣:“他又不是小孩了,年關了事情也多,他是知府,自然忙碌,出去還能上哪兒去,定是去衙門了。 芳兒,讓廚房煮鍋老母雞,給淮兒補一補,昨個兒我見他,他消瘦了許多,定是沒有好好吃飯的緣故?!?/br> 宋夫人還想說什么,見宋老夫人這模樣,放棄了。 她這婆婆還挺喜歡那戲子的,回頭適得其反,讓她知曉點了頭,允了魏輕愉進宋府給淮兒做妾那就不好了。 她瞧魏輕愉那模樣就是個禍水,就算魏家不干那行的,她也不可能讓魏輕愉進宋家。 “是,奴婢這就去?!?/br> ……… 晚上 青羽睡得正香,屋里忽然響起了開窗的聲音,她猛地一下驚醒。 這個笨蛋,開的是常年關著極少打開的窗戶,那聲音,估計旁邊的云梅都聽見了。 果然,還沒聽見人進來的聲音,門外響起了云梅的聲音:“角兒,您開的窗戶?” 青羽開口應了一聲:“嗯,有些悶?!?/br> “我幫您把這邊這扇窗戶開一個口子吧,那邊窗戶正對著您的窗,這樣吹一晚上會著涼的?!痹泼氛f道。 “行,你開吧,平白吵醒你了,來的時候穿了厚衣裳吧?!?/br> “角兒您放心,我披了斗篷過來的,您早些睡,有什么事喊我一聲?!闭f著云梅走過去,重新將宋淮打開的窗戶關上,又給青羽重新留了一小條縫。 “我走了,角兒您繼續歇息吧?!?/br> “行,你慢些?!?/br> “慢著呢,角兒睡吧?!?/br> 宋淮蹲在屋子外邊的角落里,此刻他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行,頭一回干這翻墻登堂入室的勾當,他本就緊張,結果還沒見到人呢就將丫鬟吵醒了。 要是方才輕愉不開口,今晚魏宅就該熱鬧了。若是再被人抓到,他一個知府…嘖嘖,想都不敢想。 聽著云梅與青羽的對話,確定人已經走了,宋淮這心里才松了一口氣。 青羽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見時間差不多了,連忙起身朝著方才宋淮開窗的那個方向走去,問了一下器靈宋淮在的方向,在屋里隔著墻對外邊的人小聲說道:“大人,您換個窗戶進來吧?!?/br> 宋淮先是一愣,隨后臉開始便燙,仿佛下一秒就要著火似的。 她走過去重新給他開了一扇窗戶,宋淮跳窗進來,她又將窗戶重新給關上了。 進了屋里,走進床前,青羽將一層又一層的床簾放下,她的架子床足夠大,除了隔著床不讓外邊看見的那層,今年還有一層厚的,擋風御寒用的大厚棉隔層,然后最里面還有一層。 把床簾都放下后,隔音效果會變得非常好,至少正常說話這樣也不會被屋子外面的人聽見了,何況是隔著墻。 她拉他進來后連忙將他的手塞進被窩里:“你在外邊頓了多久了,手怎么這么涼?!?/br> 宋淮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就是沒吱聲。 他不會告訴她,他天剛黑就到了附近,做了許久的心里斗爭才有勇氣進來,進來之后開窗又做了許久的心里斗爭,誰知道還是失敗了… “你該不會已經到了許久了吧,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回頭生病了可怎么好?!?/br> 宋淮看著青羽,咽了咽口水,溫聲道:“睡不著便想著出來溜達溜達,不知道怎么的就到這附近了… 輕愉,我實在思念你思念得緊,就做了這登徒浪子,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青羽故意板起個臉:“大人都做了登徒浪子還不許我生氣,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若是傳出去,將來再遇到登徒浪子采花大盜,人家質問大人,說大人不是也做過這勾當,為何大人做得他們做不得。難不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到時候我看大人怎么回話,您這知府大人可就半點官威都沒有了?!?/br> 他低下頭:“是我思慮不周,可也是因為太想你了的緣故,你不生氣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