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他喚醒了睡美人
妙音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但是莫名地想到了云逸軒?!拔抑皇恰⑹捤??!?/br> “阿音,我對你說過多少次了?為何你就是不肯聽?” “阿音,蕭穗背后是整個蕭家,父皇不會讓她死,她功夫詭異,你去了,次次都吃虧!” “阿音,你還記得,兒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現在我們都長大了,這次仗打完我娶你好不好?阿音,你有沒有考慮嫁給我?”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才不稀罕你這病秧子。老娘要坐擁天下美男,踏平大周與大魏!老娘要天下無敵!” 然而,她話說完就嗆出一口血,周身的血脈都似在爆燃,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腹中給她強大力量的紅珠子,似要將她的骨頭碾碎,吞噬。 拓跋玹忙將手掌按在她的心口,以真氣護住她的心脈?!鞍⒁?,你不能再練鳳火功,你已經走火入魔!” “你少來煩我!”她想掙脫他,就像是之前的無數次,卻怎么都掙扎不開…… 拓跋玹不準她掙扎,在她心口點了一下,拼盡全力救她。 她看著滿臉恐懼的男子,忽然有些不舍,忽然想起兒時與他坐在房頂上看月亮星星,然而,不管她如何不舍,卻終是沒有甩脫那片火?!?/br> 另一個世界的她,也在火海中恐懼地嘶叫,亦是不舍愛著她的顧玹…… 然后,兩個人重疊成一個人,兩個殘破的靈魂,煅燒成一個靈魂。 她周身滾熱,似被火海煅燒之后,還殘留著火苗,四肢百骸劇痛,她尖叫著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張臉,恍若隔世…… 夢境里黑發如緞的男孩,在長大的過程始終都是藍袍出塵,溫柔脈脈。 眼前的他,卻身穿騰龍金甲,頭上罩著頭盔,他的臉被曬黑了許多,眉眼憔悴,雙唇干裂得厲害,下巴上還有胡渣,眼睛里也滿是血絲,卻縱然如此疲累狼狽,還是看著她喜極而泣…… 前世今生所有的記憶堆疊在一起,紛繁雜亂,妙音篤定,眼前人是愛著她多年的,而她前世今生也深深愛著他。 但是,她清楚地記得,在皇后寢宮,她與父親為莊凌香的事爭執,父親斥她是罪人之后。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身懷有孕,正在養胎。 可,拓跋玹不只在眼前,還如此真切。 她抬起手,能摸到他的手,摸到他掛在眼角的淚,他下巴上的胡渣刺痛了她的指尖……這不是夢境。 更奇怪的是,這竟然是一座小小的營帳,狹窄得可憐。 正北放著一個掛了巨大獸皮地圖的木架子,除此之外,便是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個正熬著湯藥的小炭爐,福七穿得一身破舊,正拿著蒲扇扇著爐火熬藥。 她視線又挪回拓跋玹臉上,卻見他看自己的眼神歡喜褪去,變得恐慌小心,竟似不敢說話。 “玹……” 拓跋玹緊繃的神經陡然放松,謝天謝地,她不是喚他病秧子。 這些時日,她昏迷不醒,一直都在嘟噥“病秧子你滾”,“病秧子你好煩”,“我不喜歡你”,“你覺得我哪里好,我改”,“你什么時候才能讓我自由”…… 就在前幾日,她還喚云逸軒的名字,且又笑又鬧,前所未有的輕松愜意。 他始終都在懼怕,她睜開眼睛,再也不是那個視他為夫君的蘇妙音,更怕她打掉孩子,與他徹底劃清界限。 若是她一睜眼就去尋已經與赫連霓成婚的云逸軒,他是無法阻撓她的。 “阿音,你可還記得,我們成婚?” “呃,你是怎么了?我當然記得!” “你可還記得,我們曾一起去過北厥談合盟?” “嗯?!?/br> “你可還記得,我們在江南時,我易容成一個老頭兒,江梓緞諷刺你……” “我都記得呀?你是怎么了?當我失憶???”妙音捧住他的臉,寵溺地摸了摸,“你是幾天沒有洗臉?” 福七注意到兩人竟在說話,驚得蒲扇落在地上,也忙撲在床沿。 “郡主醒了?郡主你可還認得福七?咱們在樹林子里抓螞蚱的事兒,你可還記得?” 妙音哭笑不得,“我當然記得呀!” 妙音見主仆兩人突然就如釋重負地摟在一起,頓覺自己成了一個局外人。 “哎!你們這是在當著我的面秀恩愛么?” 拓跋玹頓覺自己這舉動不對,迅速松開福七,轉而就忙握住妙音的手,狼狽地忙讓福七拿來布巾,他仔細擦了擦臉上。 妙音看著他的舉動,愈發想不通。 這素來有潔癖的男人,應該是打水洗臉才對吧!她視線又落在他干冽爆皮的唇上,忍不住抿了抿自己的唇,卻發現自己并不覺得口渴。 福七更是夸張,揮舞著那破舊的袍袖,像個小叫花子一般,奔出去就嚷,“郡主醒了,不——是太子妃醒了!太子妃醒了……” 窗外有雜亂的說話聲,妙音這才發現,這地方有些奇怪。 拓跋玹見她滿臉疑惑地望向窗外,忙道,“遙兒說,他喚不醒你,所以,就把你送過來了!此處在大魏北邊,不過你放心,眼下境況還算好,打贏了兩場仗?!?/br> 妙音頓時松了一口氣,“玹,你在我夢里一直說,一直說……很是聒噪討人厭,而且我被你摟得好難受……” 見他清苦地自嘲失笑,她頓時明白過來,忙挪著身子靠近他,手臂纏住他的脖頸,在他干冽的唇上輕吻了一記,又拿鼻尖親昵蹭了蹭他的鼻尖。 “是不是你一直試圖喚醒我,所以,不住地與我說話?!” 拓跋玹看著她澄澈含笑的眼睛,壓抑了許久的悲傷這才釋然。 “我很怕,我不與你說話,你就再也醒不來。又怕你醒過來,變回過去那個厭惡我的女子?!?/br> “嗯!我是鳳魔呀!師父教給我的功夫和口訣我都記得呢,但我也是嫁給你的蘇妙音,你愛的我,和愛你的我,現在是一個人,你可以踏實了!” 妙音手溫柔輕撫了撫他寬厚的脊背,縱然被他的鎧甲硌了手,心里還是甜暖的。 拓跋玹卻有些疑惑,“過去的事,你都記起來了?” “是呀!” “云逸軒……” 妙音哭笑不得,“云逸軒不是娶了你大表姐赫連霓么?還是,你慷慨地希望我去找他?” 拓跋玹黯然嘆了口氣,“我當然不希望,但是,我也不希望你痛苦難過,你這半生過得如此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