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大小姐不肯穿喪服
蘇驍忙把江梓月拉到自己身后,揮掌將雷霆手上的長劍打落,赫然想起妙音對兩位老太爺說起江盛罪行的一幕…… 那祖孫三人氣氛微妙,說話極低,他一句也沒聽到。妙音說完,兩位老太爺像被掐了尾巴的豹子,再沒有懲治妙音的“胡作非為”。 雷霆如此惱怒地著急抽劍殺梓月,難免不是做賊心虛,著急殺人滅口。 “雷霆,你放肆!竟當著本王的面對本王的侄女動手?!” 江梓月立在蘇驍身后,亦是心有余悸。她自蘇驍肩臂一側,望著雷霆滿目殺氣的樣子,心底惡寒。 雷霆撿起劍,收入鞘,俯首單膝跪地?!巴鯛斚⑴?!雷霆一時魯莽!我越兒死得冤枉,兒媳又這般絕情……王爺,換做是您,您忍得下嗎?” 江梓月最聽不得“冤枉”二字,“你少在我姑父面前惺惺作態!雷越死得半點不冤枉,他殺了……” 莊凌寬始終未發一言,不動聲色地將江梓月和雷霆的爭執都看在眼里,聽到江梓月那個“殺”字,他搶言道,“梓月,雷越殺了何人?” “他殺了我的護衛,將我綁在床榻上,當著我的面,將他們的尸體塞進櫥柜里!雷越還造假賬,要栽贓音兒做謀逆的買賣,甚至派殺手刺殺音兒……若非音兒機敏些,我蘇家、江家定毀在雷越手里!” 莊凌寬道,“此事可有憑證?” “拓跋玹和董忱就是證人,那日音兒從街上救下了董忱,殺手就出現了……不信你回去問拓跋玹?!?/br> 江梓月話說完,頓時后悔多言,若此事追查起來,勢必牽扯江盛,江盛又牽連江家,且是她親手殺了雷越……妙音安排這鳳魔綁架她的戲,就是為了避免爭執的。 “既然雷越已別鳳魔殺害,我也不想再追究?!?/br> 蘇驍肅冷地側首瞥向侄女,“死者為大,更何況,雷越還是你的夫君!你們夫妻之間,就算有什么恩怨,也不該遷怒長輩?!?/br> 雷霆心虛地迅速退了兩步,卻沒有勇氣再面對蘇驍,“王爺,雷霆也沒想到,犬子能做出刺殺郡主的事,此事……雷霆代犬子向郡主和王爺賠罪,還請王爺看在犬子已經亡故,不要再過多計較?!?/br> 江梓月也道:“梓月這些時日過得并不好,雷越與我青梅竹馬,那樣害我和音兒,我痛不欲生,還請姑父和……公爹見諒?!?/br> 蘇驍也不忍再苛責兩人,“咱們先回去,好好安葬雷越?!?/br> 雷霆俯首,“王爺,梓月身為我雷家的兒媳,應該在喪禮上穿喪服,為我兒子燒些紙錢!” 江梓月看向莊凌寬,“尚書大人,您說,這喪服我該穿么?” 莊凌寬道:“皇上和太后,以及江家兩位老太爺都在擔心梓月小姐的安危,梓月小姐還是先回去給太后娘娘和兩位老太爺請安吧!” 雷霆見蘇驍命人抬箱子送交國庫,再不好多言,只對莊凌寬說道,“尚書大人,你們刑部可要抓緊時間抓捕鳳魔,我定要為犬子報仇雪恨!” “蕭穗抓捕鳳魔這幾年,也不曾抓到,本官只能對你說,盡力而為?!鼻f凌寬說完,就跟著蘇驍率隊伍出去庭院。 雷霆環看整個庭院,看了看各處的房頂上,又看周圍的樹上,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是鳳魔嗎? 據說那女子的鳳火功,能橫掃全軍萬馬。 他還聽說,那女子殺入大魏皇宮如入無人之境。 就這樣,雷霆握著劍柄提著一口氣,躊躇恐懼,心底想喊,想質問,想為兒子報仇,卻眼見著最后一個護衛出了院子,憋悶得他絡腮胡子的老臉暗紅,終是怒咒了一句,匆促跟著隊伍奔出去…… 蒙面的黑衣男子自廟堂頂上飛身落入庭院中,卻也怕雷霆突然殺向他,“郡主怎如此篤定這些人懼怕鳳魔?!” 城內,因拓跋玹要啟程前往大魏,妙音特起了個大早,在福七和李應的陪同下,親自送他出城。 門樓下的晨風呼嘯,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妙音心疼地忙給拓跋玹拉上披風的連衣帽,又將自己的圍巾取下來,給他繞在脖頸上,給他護住口鼻,“路上風大,捂著嘴巴鼻子,不會灌得胃里難受?!?/br> “嗯!”拓跋玹見她頭上高高的飛鸞髻搖搖晃晃,忙幫她扶了扶,“閑著在家,不必弄這樣累贅的發髻,頭重腳輕,很容易跌倒?!?/br> 妙音兩手握著他兩只手,貪戀地看著他,心里委實不舍?!拔疫@可是為你打扮的。你要記得我美美的樣子,千萬千萬不能被那些妖魔鬼怪勾了魂兒去!” 拓跋玹失笑,寵憐刮了下她的鼻尖兒,“我是去戰場,哪兒會有妖魔鬼怪?!?/br> “所以嘛,你更應該照顧好自己!”妙音忙讓李應把準備好的食物、衣物和水拿下馬車。 拓跋玹看著三個大包袱哭笑不得,“我這馬跑得飛快,用不了幾日便能到大魏,平日我出門,都是一人一馬就夠了,你弄這么多吃得穿的,反而累贅?!?/br> 妙音看著三個包袱權衡一番,“只帶著吃得吧,萬一遇上風雨天,帶著食物不至于挨餓?!?/br> 拓跋玹只得依著他,又不放心地嚴苛地叮囑道:“回去之后,好好呆在王府,哪兒也不準去,也莫要單獨住在咱們那新房里,待我凱旋而歸,定來娶你!” 妙音忙道:“行軍打仗大意急躁不得,你沉住氣穩扎穩打,我肚子里懷著你的種,又不會憑空飛走?!?/br> 拓跋玹卻就怕她憑空飛走。他難受地眼眶灼燙,忙將眼前女子摟在懷里,貪戀地半晌舍不得松開,又看向福七和李應,“平日你們都幫我盯緊郡主,萬不可容她胡鬧!” “是!”李應和福七整齊地俯首。 拓跋玹還是不放心的,卻不能不離開。他從腰間按下緊摟著的小手,轉身上馬,逼迫自己揮鞭打馬…… 妙音還有一車的話想說,卻見那俊偉的背影轉瞬就成了一個遙遠的小點兒。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上去馬車,卻不料砰—— 高高的發髻撞在了車門上沿,揪得她頭皮一陣刺疼,心里也緊接著便莫名地打了顫,后脖子也像是被一股寒氣撞了一下。 “怎么回事?玹玹剛走,就如此倒霉!” 李應嗔怒道:“郡主多慮了,是發髻梳得太高——卑職提醒過您,不要那樣梳發髻,像是頂著兩個大蒲扇……” “你懂什么?這是戰甲,我這滿頭的簪子,都能化為武器射向敵人,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