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姐夫要燒了賬簿
李應不明白,主子為何臉色突然如此難看,他小心翼翼地彎腰湊近。 “主子,今晚太子爺請卑職喝酒,所以……卑職實在不便與無涯去花樓,且花樓那種地方,也不是卑職等人應該去的,里面龍蛇混雜,萬一染上點什么不干凈的病,得不償失?!?/br> “你倒是很小心?!泵钜魝仁卓聪蜷T里剛坐在桌旁的拓跋玹,“你不是來尋我的么?竟先勾著我的護衛喝酒?看樣子,我也沒那么重要哈!” 拓跋玹卻被妙音話中濃烈的醋味兒嗆到,忙從懷中取出兩頂金子,出來門檻忙塞給李應。 “你帶無涯去玩,今晚,本宮陪太子妃!” 李應恐慌地忙退了兩步,看銀子,又看拓跋玹,“殿下,卑職可盼著您請的好酒呢!” “本宮欠你的酒,回頭補上?!蓖匕汐t安慰拍了拍他的肩,又對風無涯朗聲寬慰道,“無涯,就算不去花樓,去花神廟里為你心愛的女子上柱香也好,那西子湖畔夜景也極美?!?/br> 風無涯卻捏著一把冷汗,驚魂不定,卻沒心思“出去玩”,他揪著心,想不通為何郡主突然提到寂云。 他和寂云之間那段有始無終的情,只有傾天閣的人知曉。 風無涯將問題壓在心底,和李應出來門檻,卻見江梓月和雷越正立在門外…… 兩人身后立著兩隊護衛,臉色明顯都不太對勁兒——顯然,這一行人已然來了好一陣,聽到他打江梓緞,也聽到了郡主怒火暗隱的那番話。 “大小姐!”李應客氣地俯首。 江梓月對李應點了下頭,清冷地看了眼風無涯,對這傾天閣的前閣主,實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她側首對護衛們說道,“把受傷的人都抬去醫治。今日發生的事,若敢傳揚出去半句,本小姐殺無赦!” “是!”一眾護衛應聲。 李應拉著風無涯疾步走遠,“江家的女人著實不好惹?!?/br> 風無涯忍不住道:“李應,郡主怎知道我和寂云的關系?” “這我哪兒知道呀?自剛才之前,我還以為你我都是頂受郡主器重的,沒想到郡主竟半點不信你?!崩顟闷娴貑柕?,“寂云到底怎么死的?真是被鳳魔殺的?” 風無涯道:“寂云是被太子殺死的。當日,我和寂云想刺殺郡主,太子保護郡主,帶人圍堵我和寂云,當時我逼不得已,一人逃脫,寂云就……” 李應不敢恭維地搖頭長嘆,“郡主不相信你,你活該!你和你的相好的,也沒少作惡?!?/br> “我的命是你和郡主救回的,過去的事,我不會再多計較。但是鳳魔——我必須殺了她!”風無涯望著前路,陰沉地深吸一口氣,眼前盡是一幕一幕的血腥。 李應:“鳳魔不只是一個江湖傳說么?竟真的存在?” “你不曾見過,那女子殺人有多狠辣。那次我帶了三十多個人圍捕她,那女子只一掌打出來,便落了一地的殘肢斷臂,我險些死在她手上……” 李應打了個冷戰,卻莫名地想到,前一刻郡主手中折斷的竹簽子…… “李應,你若見到鳳魔,千萬要躲遠些。那女子眉眼極是勾魂,不過她的臉我也不曾見過?!?/br> 李應心不在焉地應聲,卻還是莫名有些不安??ぶ髋c鳳魔之間,似乎是有什么瓜葛,否則,那竹簽子斷不會突然就折斷。 竹影閣的門廊下,妙音見江梓月夫妻倆帶著兩隊護衛浩浩蕩蕩進門,忙調適心緒,從竹藤椅上起身。 “jiejie和姐夫不是去拜花神了么?怎回來這么早?” “還好我們回來了,否則,整個家豈不是被你掀翻?”江梓月笑著邁過地上的江盛。 雷越對妙音笑了一下,目光落在江盛夫妻倆身上,對一眾護衛道,“快把這些礙眼的都抬走?!?/br> 江盛卻在雷越經過身邊時,就踢了下地上那本賬冊…… 妙音沒有阻止護衛動手,注意到一旁的拓跋玹提著一口氣看自己,不禁失笑?!澳氵@樣看我做什么?” “怕你樹敵太多?!蓖匕汐t扣住她的手,輕握了握,“有些事,表姐都不去追究,你偏追究……” 江梓月就在廊前收住了腳步,正看到江盛踢開的賬簿。 她彎身要撿,一旁卻伸來一只寬大的手…… 雷越搶先撿起賬簿,隨手翻了翻,就遞給護衛,“拿去燒了吧?!?/br> 江梓月微愣,妙音也狐疑地看雷越,“姐夫,那賬冊是我的?!?/br> 雷越:“不是清算過了嗎?阿音,叔父和嬸嬸縱然有錯,咱們也都是一家人,他們不過是想伸手撈點銀子罷了,你呀,得饒人處且饒人?!?/br> “說得輕巧,那些位江家賣命的掌柜伙計,背后都是有家室的,餓著他們肥了一人,天理何在?還有,我與這人無冤無仇,他們憑什么派人跟盯我的一舉一動?”妙音強硬地盯著他,“賬簿給我!” 雷越無奈,忙又從護衛手上拿過賬簿,又將賬簿倒著翻了幾頁,粗略一看,便遞給妙音,“音兒,你是想留著證據,給祖父他們看吧?” “姐夫還是少管閑事!”妙音自拓跋玹手中抽開手,拿過賬簿,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江梓月,就把賬簿收入懷里,“我這里的證據,倒不只這一點點,還有江盛賄賂江南官府的,盯著織造錦緞的幌子,交易金礦鐵礦……大周律法在前,私自交易鐵礦、金礦,可是要殺頭的!” 拓跋玹看眼雷越,伸手握住妙音的手肘,“阿音,點到為止,否則,兩位外公也為難?!?/br> 妙音也不喜歡把話說得太透,她眼睛盯著雷越,“我不喜歡鬧出什么血腥,不過,旁人若害我和我的家人,我必讓對方生不如死!” “哈!”雷越突然就笑出來,“音兒這話真夠嚇人的!” 江梓月見他笑,也跟著笑,卻聽不出妙音這話有什么好笑的,愈發覺得雷越這笑令人費解。 一個本應被捧在手心的郡主,突然這樣發狠地憤世嫉俗,發狠地徹查罪證,無疑是被逼得。因此,她也愈發忍不住心疼妙音。 氣氛有些微妙,金籠子里的鸚鵡卻突然大叫,“壞人,壞人,有壞人……” 滿院子傷者被清理干凈,在大家都不說話之際,這小鳥的聲音便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