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說我丑,快揍他
阮觴擔心有人跟蹤,在驛站外轉了一大圈,返回庭院來,正看到滿院子氣氛詭譎。 他家夫人的黑紗斗笠仰在地上,輕柔的黑紗被風吹得翻滾,仿佛流淌了一地黑血。 蘇驍繃著臉正盯著江蓉,劍拔弩張,眼神復雜莫測。 阮觴謹慎地停了停,看向拓跋玹,“咳咳……” 江蓉似受了驚嚇,一把將妙音拉到了自己身邊。 妙音忙安撫地反握住她的手,看向阮觴,“皇叔,您可回來了!” 拓跋玹反應極快地撿起斗笠,就遞上前,“皇叔,剛才父王誤把皇嬸當成了易容成母妃的惡人,還好誤會及時解開?!?/br> 阮觴略松一口氣,接過斗笠,就給江蓉罩在頭上,幫她整了整斗笠上的黑紗,見她眼眶泛紅,卻繃著唇倔強地不肯掉眼淚,便寵憐地摸了摸她的臉,“沒事了,紅疹倒是已經消減了不少,咱們回房休息吧!” “你剛才去哪兒了呀?”江蓉委屈地一頭扎進他懷里…… 阮觴被斗笠磕到了顴骨,有些囧,還是抬手忙環住女子的肩,卻聽到她孩子似地哭嚷道,“有人剛才欺負我,還罵我丑!我活了半輩子,還從沒有人這樣罵過我……嗚嗚……你替我揍他!” 蘇驍卻也深感冤枉,憤懣地別開臉,“是你們不夠坦誠!遮遮掩掩,先是扮廚娘,又是扮客商,且長得與本王的王妃還有七八分的相仿……你們叫本王如何揣測?!” 江蓉抓頭就斥道,“你就是小人之心!榆木腦袋!蠢呆大豬頭!” 蘇驍頓時火冒三丈,“你這女子——” 阮觴護住江蓉在懷里,“寧和王該是講理之人,拙荊如此姿容,是爹娘給的。我們之所以易容,也是為保護音兒和玹兒。兩個孩子也不容易,現在婚禮上遭遇刺客,又是被寧如意搗亂,這一路上也不太平。寧和王若強悍幾分,能護音兒周全,我們便不會出現?!?/br> “皇叔,你是在與本王吵架么?你能保護音兒和玹兒,本王感激,但是你這夫人不自報家門,本王才誤會!” “寧和王,這位女子名叫蔣藍——與阮某在多年前就拜堂成婚,她是阮某的唯一的女人,在阮某眼里,她是天下最美、最有本事、最可愛的女子,阮某不容她受半分委屈?!?/br> 阮觴說完,就側首,目光溫柔地看江蓉?!皬拇艘院?,我不會再讓她偽裝自己的容貌。寧和王,請你給拙荊道歉!” 妙音忙擋在父親身前,“剛才家父言語多有不當,妙音代家父向皇叔皇嬸賠禮!” 說著,她朝母親和阮觴雙膝跪地,凝重一拜,抬頭就對上母親冷如寒冰的瞳仁,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請原諒家父!您要怪,就怪妙音吧!都是妙音處事不當,此事,妙音應該……” “沒有什么應不應該的,都是緣分使然?!蓖匕汐t說著,就在妙音身邊跪地,“皇叔、皇嬸,請見諒!” 見女兒女婿姿態恭敬卑微,蘇驍氣悶地斥道,“又不是你們的錯,你們跪什么?!”說完,他瀟灑一撩袍服就要跪地…… “你跪了老娘也不稀罕!哼!”江蓉氣哄哄地說著,牽著阮觴的手,就自他身側經過,愣是又補了一句,“就是棵萬年不變的榆木!” 蘇驍頓時忍不住又要發作,妙音忙抓住他的手臂,“爹,算了……這事兒說不清對錯的?!?/br> 陸隨之從樓上下來,正看到阮觴和江蓉,卻提著氣行了禮,沒有冒然說話,沖到外面來之后,看到妙音、蘇驍,就壓不住激動地說道,“義父,妙音,你們看到了嗎?皇叔牽著的女人與江玨王妃長得好像孿生姐妹吶!與妙音的眉眼五官也好像……天下怎么有這么巧的事兒?!” 滿院子的人都憐憫地看他。 妙音沒有理會他,上前扶住蘇驍的手臂,“爹,我扶您上樓休息吧,大家也都累了?!?/br> 蘇驍不悅地看了演陸隨之,氣急敗壞地強調,“一點都不像!丑死了!” 陸隨之一時間灰頭土臉,巴巴看著義父、義妹進去大堂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拓跋玹拍了拍他的肩,無奈地嘆了口氣,也跟著進去。 陸隨之卻被他嘆得愈發疑惑,“哎?殿下嘆什么氣啊……我說錯什么了嗎?” 一眾將士鏢師經過他身邊,也都拍他的肩,力道卻有輕、有重、有長、有短,五花八門,愣是把他弄得陀螺一般,腦子也被拍成了豆腐腦。 “哎?你們……你們這都拍什么拍呀?幾個意思呀?為什么不說明白?” = = = 晚膳,因怕尷尬,蘇驍特意讓妙音把飯菜端到客房。 隔著桌案,他與江玨相對而坐,給一旁的女兒和女婿、義子陸隨之、趙涼都夾了菜,卻還是壓不住心底的震驚。 如陸隨之所言,蔣藍的確很像江玨,但是仔細看,卻又孑然不同,反而更像江蓉。 且那女子怒斥他“榆木”“大豬頭”。 那女子習慣性地拿指尖彈銀票,眼底透著精明的算計。 那女子說傻子的口頭禪…… 甚至連走路的姿態,生氣時說哭就哭,都像極江蓉。 一旁,江玨也沉默不言。 她沐浴之后,也下樓了一趟,雖然沒有碰上傳言中與她相似的皇嬸,卻也有些驚訝。 “音兒,原來,你如此關心皇嬸,是因為,她與為娘長得相像么?” 妙音咬著筷子深吸一口氣,“呃……這個……” 門板轟然大敞,江蓉繃著臉立在門外,陰沉地斥道:“王妃誤會了,妙音關心我在乎我,是因為,我長得像她的生母。她的生母江蓉若還活著,正是我這個年紀?!?/br> 妙音驚得從椅子上蹭——一下跳起來,張口就要喚娘親,礙于蘇驍和江玨在側,卻不敢冒然開口。她忙迎上前,“您怎么來了?” 江蓉最是看不得她這樣小心翼翼,氣悶地斥道,“又不是你的錯,你怕什么怕?是有些人無能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妙音無奈:“好啦!好啦!別說了,您先回去……” “我不回!我是來找你和玹兒吃飯的!膳房里那菜是什么呀?難吃死了!你也不下廚給我燒菜!” 蘇驍頓時豎起眉頭,“你不過就是大魏皇帝結拜兄弟的女人,竟命令本王的女兒給你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