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很想讓她留下來
“江蓉?蓉兒你……你怎么躺在這里?我一定是醉了……這一定是在做夢……” 他又驚有喜地撲在床沿,一把摟住女子,多年來羈押在心底的思戀,頃刻間爆發。 “蓉兒,你可回來了……你可知這些年,我多想你?你離開以后,太后賜婚,皇上賜婚……他們為了均衡朝堂的權利,那樣逼迫我,你可明白我的無奈嗎?咱們的音兒這些年也受了委屈,你可有看到……” 妙音躡手躡腳地自門口輕輕關上房門,慢慢地屏住呼吸落了鎖,卯著勁兒朝著庭院里的花圃就扔飛了鑰匙。 她一溜煙地自騰云閣飄飄悠悠地下來,就朝著天上的月亮雙手合十,恭敬地拜了三拜。 “娘親,您在天有靈,一定也不希望我爹孤獨終老吧?他需要一個靈魂伴侶,女兒不在爹身邊時,爹也需要一個厲害的女子幫他震懾四方,江玨姨母是最合適也是最能讓他接納入心的女子。 再說,江玨姨母那般狂妄,也該挫一挫她的銳氣,打一打她的臉,您說是吧?” 妙音對著月亮說完,就聽到背后猝然傳來尖細的聲音,“是,是,是……郡主說得都對!” “誰?” 妙音被嚇了一跳,穩住心神,卻發現自墻邊暗影里走出來的男子有些熟悉。 這一身太監服,這陰柔纖細的身段,除了福七,還能有誰? “福七?你……你這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呀?我許久不見你,你都去哪兒了呀?” “奴才還能去哪兒呀?還不是整天忙著給主子熬藥配藥么!”福七委屈地道,“墻邊有個洞,奴才是自隔壁的長公主府鉆過來的?!?/br> “洞?我怎么不知道墻邊有洞?”若知道那洞,她早就鉆過去一探究竟了。 福七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快跟我走,今兒主子毒發,喝了藥也未能緩解!” “怎么好好地就毒發了呢?” “還不是為了你么?” “為我?”妙音哭笑不得,“他怎么可能為了我毒發?可是他與我分的,他那新歡能給他平靜的享受,家的溫暖,他還給人家買酸甜的果脯,兩人如膠似漆,連世俗的流言蜚語都不顧了?!?/br> “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主子為你在酒樓后花園弄了燒烤宴。煙熏火燎的,主子那樣不染塵埃之人自然是不擅長的,卻還是給你弄了烤魷魚……你倒好,主子讓江庶人去請你,你竟直接帶著江庶人回了王府,主子見不到你,傷心難過,這就毒發了!” 福七牢sao地說著,抓著她的手,輕易就帶著她穿過了半人高的墻洞子,然后又迅速拿干柴和樹枝把洞堵上。 妙音不禁為這一頓神cao作嘆服,卻聽著他一頓牢sao,心頭也來氣。 “你怎么不說他和赫連霓的事兒?他那相好的,就是赫連霓!” “大公主與主子?怎么可能?” 妙音心底頓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何文也說赫連霓對駙馬爺一往情深,若拓跋玹是真的在利用赫連霓故意疏遠她蘇妙音,這事兒就微妙了,赫連霓畢竟是段實蓮的女兒呀!段家又是太子爺的忠狗,這般細算起來,他是想救赫連霓呢?還是想害赫連霓? “罷了,不說了,先救他的命吧!我蘇妙音也不是見死不救之人,你只說我沒來過就好?!?/br> 福七無奈,只得答應,然而,穿過花園的亭廊,到了前院的榮軒閣臥房,兩人便都傻了眼。 拓跋玹沒有躺著睡覺,他整個身軀僵硬異常,臉上更是白得蒼冷,因為太過用力和煎熬于疼痛,那平日俊美異常的臉,也扭曲得有些猙獰——他正在慢慢地搬著自己冷麻刺痛的腿,往桌旁挪移,而他的目標,是桌上擱著的茶杯…… 福七見他這情形,頓時落下淚來,忙上前攙扶他,“主子,您這是做什么呀?您想拿什么,您對福七說……” “我喚你許久,你不來,我只能自己拿!” 拓跋玹說完,才察覺門口那邊還立著個人,他僵硬地轉過頭,看到妙音,高大的身軀似被刺了一劍,不穩地癱下去。 妙音忙上前,利落地擋開福七,直接扯住他的手臂橫在肩上,整個把他拉到了脊背上,背起他就飛快地走到了床邊,直接把他丟到床上。 福七見狀,忙退出去,帶上房門。 妙音在床沿坐下,拉住拓跋玹冰冷的打手按在自己的腹部,見他目光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她氣急地斥道,“趕緊的,老娘還有事兒要忙呢,沒空陪你耗!” 拓跋玹無奈地嘆了口氣,任由鳳火珠的力量鉆入掌心……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妙音便擋開他的手,起身就走,自始至終,一眼不想多看他。 拓跋玹被她的冰冷刺傷,忙撐住床沿叫住她,“我……我還有事,要與你商議?!?/br> “什么事?”妙音面朝房門,頭也沒轉。 拓跋玹氣結嘆了口氣,“你可以輕易上赫連楚的馬,卻不肯多聽我說一句話嗎?” “給我往琴上扔糖炒栗子時,說我彈琴唱歌難聽時,懷里擁著赫連霓時,你怎么也不肯聽我多說一句?”妙音諷刺地冷笑,“論互相傷害,七殿下很懂技巧,妙音卻更勝在健康正直,否則,殿下今日必自食惡果,死于非命!” “我是活該,我也沒有求著你來救!你既然來了……” 拓跋玹忽然說不下去,望著她僵硬的脊背,挫敗地嘆了口氣。 “好,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這些時日,你受委屈了!” 妙音頓時淚如雨下,她迅速拉著袍袖擦掉眼淚,仍是不肯轉頭看他。 拓跋玹忙和緩了口氣,想下床,周身的血脈卻仍是刺痛未消,“驛站之事,事關重大,你要不要看一看工部尚書送來的地圖?” 驛站?地圖?工部尚書? 妙音自然是要看的,人還是要往“錢”看的。將來驛站建成,便是“一帶一路”的大事,那驛站附近也將市集聚攏,都是往來的客商,所以,如何選,如何建,是一件頗重要的事。 她轉身便在桌旁坐下,“地圖呢?” 拓跋玹忙掙扎著從床榻上坐起身來,忙從懷中摸出地圖,“你自靠墻的書架上,取下那個朱漆盒子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