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殿下心靜不下來
妙音不甘心放手,鳳眸圓瞪著,死不瞑目般緊盯著他躲閃的眼睛,“既然這樣不愿見我,為何不取出這珠子。只要取出來,你我便徹底一刀兩斷,以后你就再不必見我這種魯莽又不聽話的女子!” “蠢話!” “你若不取,恐怕得天天面對我!我蘇妙音欠你那么多,自然是不能見死不救的?!?/br> 妙音見他蹙眉別開臉,只當他是不愿面對自己。 “沒什么好尷尬的,你戀上旁人,我不會與你計較,也不會與她計較,但請你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太后和皇上都這樣疼惜你,你不該讓她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你于我有恩,我斷不容你死,你若真的死,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陪著你!” 拓跋玹氣惱又無奈,猛然將她推抵在書架上,掌心暗動真氣,強悍地熱力瞬間直鉆入他的掌心…… 妙音鼻尖捧在他的胸膛上,呼吸一窒,不想自己太尷尬,迅速別開臉,僵直地立著,卻還是敏銳地察覺道,他整個身軀緩緩地暖起來,且漸漸變得灼燙駭人,一身熱力火一樣烘烤著她…… 察覺他慢慢地低下頭來,她疑惑地轉回臉來,額角就撞在了他的唇上。 她僵著身子抬眸看他,身前的男子卻像是被刺了一刀,迅速地挪開手背轉過去。 妙音也頓時有些不自然,她出了一身汗,有汗珠從額頭上滾下來,淹到了眼睛,眼睛便又發酸。 “雖然我知道這樣問有點傻,我還是想知道,赫連霓到底哪兒比我好?” “她比你懂事,她行事內斂,成熟穩重,我和她在一起心平氣和?!?/br> 妙音狐疑,“所以,你剛才那樣取鳳火珠的力量,心不靜么?你與我坐著喝茶,心不靜么?” 拓跋玹被噎得啞然,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若說靜,便是她也不差。 若說不靜,便是心動。 “你的不好,本皇子都在信中寫清楚,你在皇外婆面前也說本皇子寫得字字珠璣,緣何現在又不甘心地質問?” 妙音自嘲地嘆了口氣,“罷了,殿下在這兒呆著吧,妙音去更衣梳洗?!?/br> 拓跋玹始終僵著沒動,聽到水晶珠簾清脆的響聲,他整個身軀才松散下來,一時間心慌氣短,腿也有些支撐不住,注意到腳下不慎踩到的東西,迅速跪蹲下去,匆促撿起所有的碎紙片收入懷里。 一頓忙碌之后,他忍不住又檢查一遍地上,卻注意到桌子一旁半人多高的青花瓷瓶里,有許多畫軸。 剛才她氣急敗壞地說,還畫了別人,那人是誰?阿史那頤離么? 他忙拿起一個打開,卻還是他的,不過,是穿著鎧甲的,威風凜凜,目光肅冷沉靜,長劍只是勾勒了幾筆,花紋卻精準無誤。 顯然,她把他所有的一切都記在了心里。 他轉頭看了眼書房門口,見無人來,便干脆把畫攤在桌上,又拿起另一個畫軸,抽開絲帶,畫紙自他手上垂展開,穿著水藍絲袍的他躍然眼前…… 這一幅是用彩墨化成的,勾勒的線條飄逸清雅,他整個人也有一種出塵脫俗的氣韻。 然后,還有他拿著書本看書的,還有他歪躺在床榻上的,還有他坐著吃飯的,還有他散著長發坐在鏡子前的……每一幅畫都細膩地近乎真實,且眼神靈動逼真,神態捕捉精準,美得驚心動魄。 這種畫工,委實神奇。 李應端著茶進門,見他竟在偷看畫,忙上前行禮。 拓跋玹手忙腳亂地迅速收拾畫軸,卻嘩啦嘩啦,巨大的畫紙都從桌上散落,他整個人狼狽地彎著腰要撿,卻越撿越亂…… “畫太大了,不好收拾?!崩顟淹斜P放在桌上,笑著幫他一起收拾,“殿下不必慌張,郡主還畫了很多呢,都被王爺燒了?!?/br> “難怪她畫工如此精湛,竟是練出來了?!蓖匕汐t看他一眼,“你又當嬤嬤又當護衛,辛苦了?!?/br> “不辛苦。殿下去大魏的那端時間,郡主以為殿下不回來了,不吃也不睡,就一直畫這些,卑職陪著給主子研墨備紙,受益匪淺?!?/br> 李應見他眼神怪異地看自己,似有些妒忌,忙轉開話題。 “大夫說主子是患了相思病,抑郁難解,王爺唯恐她想不開,就上朝也帶著她,誰知,她竟坐在偏殿里聽眾臣議論朝政,還出了一計,讓趙天身首異處,且把蘭妃懟得氣怒難平?!?/br> 拓跋玹這才明白,為何素來做事不露痕跡的趙迎楠,這次竟如此著急地順應赫連翊的計謀。這梁子日后怕是難解了。 “李應,這些事,以后不要再對外人講?!?/br> “卑職沒把殿下當外人才這樣說的?!崩顟獙λα诵?,卻也有些不自在,忙拿了抹布四處擦拭,“咦?掛在窗邊上的那副一人多高的畫哪兒去了?” 拓跋玹避開他的目光,“本皇子進來時,那里就沒有畫?!?/br> “沒有嗎?難道又被王爺拿去燒了?主子這些畫若是拿出去賣,恐怕得價值萬金,王爺前后這得燒了好幾百萬兩銀子了吧!” “不過幾幅畫罷了,沒什么好可惜的?!蓖匕汐t道又將花瓶里的畫軸都整理成原來的樣子,“以后,她若煩悶了,別讓她悶在家里,帶她出去逛一逛,玩一玩,四處散散心?!?/br> “卑職也想呢,可主子病著的時候,哪兒還能出門閑逛呀!” 拓跋玹:“……” = = = 太后離開時,已然暮色四起。 妙音與父親一起送太后和拓跋玹出門。 見趙迎楠等人仍是跪在大門外,她疑惑地停了下腳步,忙扶著父親下去臺階。 大門的紅燈籠映得趙迎楠殘妝斑駁的臉色詭艷,眼睛也紅腫得難看,筆挺跪著的身子更是顫抖得厲害。 “蘭妃為何還跪在這里?”妙音疑惑地看父親。 蘇驍清冷地瞥了眼趙迎楠,沒有吭聲。 拓跋玹也不語。 “是哀家不準他們起的。倒也難怪蘭妃欺負哀家糊涂,哀家是真的老糊涂了,本讓他們等著妙音你回來處置,哀家睡了一覺,就把這事兒給忘了?!?/br> 趙迎楠這才明白,自己竟是被太后罰跪了大半天。她欲言又止,對上老婦人森寒的目光,禁不住又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