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此王爺非彼王爺
乾陵悅眉頭直皺,旖妃這話說得她好像是某種可利用的工具,而她并不喜歡這種形容,也沒心情參與她們無聊的爭寵游戲,“在我這里費心思毫無用處?!?/br> “難道安王妃甘心香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您的權威嗎?”旖妃眼中盛著疑惑,這些日子香妃的針對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生氣。 更何況安王妃看上去是個高風亮節不肯受委屈的人,怎么會忍下來。 和她說不通,乾陵悅只能用她能理解的語言回問,“我幫你,我有什么好處?” “讓香妃吃癟,難道不是好處嗎?”她不解。 “她吃癟與否,關我何事?!鼻陳値缀跣Τ雎?,“我是安王妃,你們南王府的事,我還不想管?!?/br> 見她不肯和自己合作,旖妃誤以為是給的回報不夠,思考片刻,再度開口,“若是您能助我登上王妃的位置,日后必然少不得與您的相互扶持?!?/br> “扶持什么?”她無語。 “雖然說起來不算什么,但家父也是朝廷重臣……” 她還沒說完,乾陵悅連忙抬手打斷她,搖搖頭,“我現在很知足,王爺寵我,南王護我,無需更多?!?/br> 油鹽不進最是愁人,旖妃找不到突破點只能干著急,眼神閃了閃,“王妃難道就無所求嗎?” 無所求?她眨眨眼睛想了想,倒也不是無所求,對上她的視線坦然回答,“有所求,但不是你能幫忙的?!?/br> “王妃不說,怎么知道我不能幫忙呢?”只要她有所求,她們就有合作的可能,她在南王府蟄伏這么久,低聲下氣,為的就是有這么一個機會。 眼下香妃認定安王妃與王爺糾纏不清,她只要利用好,足以推翻香妃。 只要香妃下臺,其他的事,她自然有手段搞定。 雖說這個計劃不一定需要乾陵悅參與,但若是她同意,必然會大大減少難度。 若她不參與,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相信我,就算我說了,你也幫不上?!鼻陳偯虼蕉Y貌笑笑,不是她自大,讓項天禮休了她這種事,旖妃就是吃了一百個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當著項天禮的面提。 見她態度篤定,對面的人也不會如此不識趣,停頓片刻后訕笑著,“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br> “沒事?!苯K于擺脫這個固執的人,乾陵悅也長舒一口氣,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又道,“旖妃不用擔心我和其他人提起這場談話?!?/br> 她說不惹麻煩就是絕對的不惹麻煩,任何人與她的交流都會被她塵封。 “多謝安王妃?!膘藉呱钅獪y地勾起嘴角。 房間內歸于平靜,綠竹為她沏了茶,嘟囔著,“這旖妃也太急功近利了,竟然隨意和一個外人商量這等大事?!?/br> 聽著她的嘀咕,乾陵悅跟著搖搖頭,討論八卦似的,“對啊,太沒有警惕心了?!?/br> “我看她不像沒有警惕心的樣子,王妃您可要小心,這種人陰招多著呢?!本G竹撅噘嘴,似乎想到了誰。 不用問都知道她在內涵誰,她無奈地笑了下,對柳榕她并沒有深仇大恨,只是不滿她對前身的諸多欺凌。 好在項天禮很快站在她這邊,不費吹灰之力——或許吧。 自從開始和項天禮糾糾纏纏之后,她就沒有閑工夫理會柳榕了,更何況司空長嬋好像看得挺緊,她一門心思都在司空長嬋身上,無暇顧及她。 “王妃,您說長嬋妃為何不針對您?”都聊到這里了,綠竹索性發問。 南王府里除了乾陵悅,唯一能讓項天禮高看一眼的就是司空長嬋,哪怕來的當天驚艷眾人,過后也安安分分。 至少沒有作妖到她跟前,甚至還時不時地幫她一把,打個掩護,總的來說,乾陵悅還是十分欣賞她的。 畢竟當初她對她的偏見也不少,她沒有蓄意報復已經很大氣了。 綠竹跟了乾陵悅這么久,她一挑眉她都能猜到她的想法,此刻她沒有回答,眼里卻有絲絲亮光,不可置信,“王妃,她可是您的情敵,您不會真的以為王府里有真姐妹吧?!?/br> “你和我難道不是姐妹嗎?”乾陵悅斜眼看她,不太在意地問了一句。 “不是?!钡玫剿龜蒯斀罔F的回答。 她立刻放下手中茶盞,嚴肅地看過去,“是誰派你來的?” 無心與她打鬧的綠竹嘆口氣,不顧主仆禮儀坐在她身邊,“王妃,我是您的丫鬟,怎么能和您姐妹長短,長嬋妃不一樣,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側妃,您之前不還是挺討厭她的嗎?” “人是會變的?!彪m然現在也談不上徹底放下警惕,不過這個人有大是大非觀,還可以做個塑料姐妹。 勸不動她,小丫鬟氣鼓鼓地,“我為您考慮,您卻思考不放在心上,以后也不要問我了?!?/br> 從來就沒習慣主仆那一套的乾陵悅更愿意她這么和自己說話,笑嘻嘻地不當回事,漫不經心地哄著她,“我也不傻,放心吧?!?/br> 綠竹扭頭,悶悶地給她添了茶。 事實上,作為常年混跡在安王府的丫鬟,又伺候王妃左右,綠竹的話存在一定道理,比如現在。 大清早,不過卯時,乾陵悅正安穩睡著,外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她半夢半醒間叫了綠竹一聲,“去看看怎么了?!?/br> 綠竹披了衣服打開門,卻見外頭站著一個侍衛,看樣子隨侍在南王身邊,“何事?” 侍衛言簡意賅,“王爺請安王妃去一趟?!?/br> “這個點?”小丫鬟看了眼還未泛白的天色,直覺他在傳假令。 “是?!笔绦l一板一眼,不見絲毫心虛。 這坦蕩讓綠竹一時拿不定主意。 萬一消息是真的,王妃卻沒去,豈不是藐視南王? 她一動不動,權衡著真假,侍衛也巋然不動,等著她的回答。 直到乾陵悅被灌進來的風涼醒,起身高聲問,“怎么了?” “這侍衛說南王請您過去?!?/br> 迷迷糊糊聽到這話,乾陵悅第一句便是詢問,“什么時辰了?” “卯時?!?/br> “這個點?”凌晨五點,這又不是上朝,她想都不想,擺擺手,“不去,讓侍衛回去吧?!?/br> 綠竹看向侍衛,理直氣壯起來,“您聽到了?!?/br> 侍衛欲言又止,探頭看了眼她身后的乾陵悅,被綠竹踮腳擋住,“安王妃的臥榻,豈是你能窺視的?” 他立刻垂頭,有些委屈似的,“王爺的確差小的來請安王妃?!?/br> “不去?!鼻陳傆衷诶镱^喊了一聲。 這不知道是哪個妃,竟然想用這么低級的手段,難道她是傻子嗎?這個點,項天義怕還是剛醒,睡夢迷蒙中找她能有什么事。 倒是其他下人看到這個點她在南王爺房中,怕又是要說三道四。 她實在累了。 侍衛只好灰溜溜地離開,穿過小道,中途拐個彎,偏離去南王房間的路線,一直到某個偏僻角落才停下。 “王爺,她不肯來?!笔绦l拱手朝黑暗中一隅回稟。 背著的手緩緩握緊,那人轉過頭來,不是項天禮又是誰,只見他此刻面上烏云密布,沉著臉,“不肯來?” “是?!笔绦l說著又小聲嘀咕道,“且綠竹并未認出屬下?!?/br> “看來易容術不錯?!表椞於Y壓根沒理會他話里的委屈,點點頭想著給那位易容大師多賞點,重點回到乾陵悅身上,“她真的不來?理由是什么?” “就是兩個字,‘不去’?!表椢冯y受地陳述,一想到綠竹就在他跟前,他都無法觸摸,這可比王爺遭受的挫折更大,思及此,他又追加道,“您若是想見她,大大方方就是?!?/br> 項天禮瞥他一眼,沒有回答。 那人本來就埋怨他干預她的生活,如今她在南王府小住三日,他都追著過來查看,必然會令她不悅。 本打算偷偷摸摸見到她后再好好解釋,這下人影都沒見到,窩了一肚子的火。 “王爺,該上朝了,南王已經要出發了?!表椢返吐曁嵝?。 “哼?!彼凰Τ?,轉身離去。 少焉,乾陵悅的房頂飛快閃過去兩個人影,其中一個在窗戶邊停了須臾。 而夢里的人毫不知情。 一覺睡到大天亮,無人攪擾,乾陵悅抱著被子望著帳頂呆了會兒,才轉頭問綠竹,“什么時辰了?!?/br> “巳時一刻?!本G竹打來溫水,放在床前。 她伸手洗了,爾后才道,“早上有人來過嗎?” “是,不過被您趕走了?!?/br> 后知后覺的人這才回過神那并非夢境,一邊穿衣服一邊道,“也不知道哪個妃子這么蠢呢,連這樣的陷害都想得出來?!?/br> 綠竹也跟著笑,“我看那侍衛都不面熟?!?/br> “算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彼@么說著時想到了項天禮,漫不經心地問,“王爺那兒沒有消息過來嗎?” “南王一早上朝去了,沒有……哦,您問的是安王?!彼剡^神,中途換了方向,“您在這里做客呢,王爺三番五次來詢問算什么事?!?/br> 她說的也有道理。 但和她對他的了解有出入。 那人就算她出門買個胭脂都恨不能派一個小隊跟著,即便再信任南王,也不該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