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時光飛逝
二當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默默道,“這匕首可是仿造您的兵器打造的,難道您忘了?” 項天禮重新審視那把匕首,的確有些眼熟,驀地想到自己剛及冠時的確有段時間熱愛匕首。 當眾被打臉,乾陵悅笑吟吟地望著他,還在逼問,“怎么說?” 他嘴唇懂了懂,想解釋。 乾陵悅已經率先為他開脫,“沒關系,不就是一把匕首嘛,二當家故意模仿你說明敬佩你?!?/br> 這話沒有任何挖苦之意,全是她真情實感。 而對她的毒舌已經后遺癥的項天禮卻瞬間黑了臉,本來就心中不爽,還要被王妃拂面子。 “乾陵悅,你一定要這么針對本王嗎?”他沉著聲音問,話里卻滿是對她的不滿,以及微微的委屈。 被叫大名的人一愣,呆呆地看著他,“你生氣了?” 她難得幫他說次話,他竟然還生氣了? “王爺,您是不是被罵慣了,習慣不過來?”她向來直脾氣,又在二當家跟前,自然有什么說什么。 項天禮求懟得懟,啞口無言。 乾陵悅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拉著二當家開始練習。 路過的工人倒吸一口涼氣,都說安王爺非常不喜歡自己的王妃,怎么現在看來恰恰相反呢? 王妃都這么不客氣了,王爺卻仍然只是沉著眼,一副想發火又極力克制的模樣。 “哎,王爺對王妃縱容得都無法無邊了?!辨九愤^的時候難免小聲議論,這話傳到柳榕耳里,面色更加陰暗。 這段日子乾陵悅極少在府中逗留,原以為她有機會重得恩寵,誰知道那司空長嬋竟然與王爺形影不離。 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哄得王爺吃飯都要帶著她。 她一時氣不過,想上去理論,卻反倒被王爺罵了一頓。 終日懷恨在心,可王爺的目光不曾在她身上駐足須臾。 眼下又聽到婢女的議論,更加感覺到自己的劣勢。 “王妃與王爺身在何處?”柳榕冷著嗓音問。 貼身侍女連忙上前,戰戰兢兢地回答,“在王爺寢殿?!?/br> “走?!彼挷徽f起身。 “這……”貼身侍女很是猶豫,今時不同往日,柳榕的身份早就貶低不少,冒然前去打擾,恐怕會被王爺降罪。 柳榕橫她一眼,聲音越發刻薄,“怎么,難道本宮還去不得?” 婢女哪敢再違抗,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下。 幾人浩浩蕩蕩地去了王爺寢殿,彼時王爺正瞪著不遠處和樂融融的兩個人,十分不悅。 “王爺,榕妃來請安了?!表椢返吐暬胤A,眼神復雜。 這柳榕還真會挑時間,竟然選這時候。 項天禮的臉色更陰沉幾分,看了門口處翹首盼望的人一眼,直接回絕,“不見?!?/br> “是?!?/br> 項畏領命離開,未出半刻,一道略尖細的聲音響起,“王爺,臣妾思念至極,擅自來請安,您雅量在懷,不會怪罪于臣妾吧?!?/br> 她的聲音在一片嘈雜中還能如此清晰,令乾陵悅十分佩服,因為她的插話,他們的練劍暫時停了下來。 “找本王有何事?”他話是在問她,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乾陵悅和二當家……身后的清池。 柳榕自然知道他在躲避視線,心中更加不滿,故意拔高聲音,“聽聞長嬋meimei想要清池,臣妾本以為您會回絕,沒想到這么快就動工了?!?/br> 這話說得乾陵悅徹底停下,收了劍,裝作不在意地往回走,在他們不遠處坐下喝水解渴,耳朵卻豎得高高的。 項天禮被柳榕冷不丁的一句話弄得皺起眉,“二者沒有任何關系?!?/br> “是嗎?”柳榕睜大眼,故作無辜,“可能是臣妾記錯了,上次長嬋meimei還在臣妾跟前念叨說清池風光獨好,就這么填了可惜了?!?/br> 乾陵悅心中有數。 柳榕雖然是個愛落井下石的人,卻鮮少空xue來風,說出的事都是基于一定的事實。 而她現在說的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畢竟涉及到項天禮,而后者并未反駁。 她心里驟然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忙又喝了一口水。 “本王重新開池,是為了王妃?!表椞於Y義正言辭地為自己辯解,整個過程坦坦蕩蕩,甚至還與偷看的乾陵悅對視了一眼,又漠然收回視線。 柳榕卡殼,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么。 倒是觀戰的二當家說了句,“王爺對王妃一往情深,真是可歌可泣?!?/br> 被乾陵悅橫了一眼。 這當口這么說,不是在給她拉仇恨嗎? 二當家只顧自己開心,可沒有想那么多,聳聳肩,擦把汗跟著工人下去指揮。 以為能挑撥離間的人此刻寒著臉,羞臊難堪,只好找個借口離開,“臣妾忽然想起長嬋meimei約了臣妾賞花,先行一步?!?/br> 乾陵悅最不喜歡挑撥離間的人,尤其還當著她的面,這不是把她當猴兒耍嗎? 她堵住她的去路,“榕meimei難得來一回王爺寢殿,就這么走了豈不可惜,方才不是說思念王爺嗎?” “jiejie說笑了,meimei來前并不知道jiejie與王爺也在這里?!绷艠O力為自己挽尊,顯然效果不怎么樣,因為項天禮的眉頭更沉。 他其實是個純粹的人,喜不喜歡都在行動里。 “欸,萬萬不可這么說,我們都是王爺的人,我在不在這里又有什么關系?”乾陵悅有心看她笑話,“再說meimei方才不也說了,長嬋邀了你賞花,難道我和王爺賞不得嗎?” 她的歪理一套一套的,讓柳榕回不過話,“自然是賞得的,可我與長嬋meimei早就約好……” “悅兒,不要胡鬧?!币娗陳傉嬗凶屃虐讶伺獊淼募軇?,項天禮忙出聲阻止。 這一叫,柳榕呆住。 王爺什么時候與乾陵悅如此親密?悅兒?想當初她盛極一時,王爺也只是喚她榕榕,看似親昵,實則疏遠。 未想到她求而不得的東西,乾陵悅輕易得到且棄如敝履。 “我可沒有胡鬧?!鼻陳傂ξ?,卻沒有再說話。 二當家看著兩人一來一往,臉色更加黯淡。 乾陵悅口口聲聲說著不喜歡王爺,可行動都是喜歡得不得了。 “王爺,恕臣妾魯莽?!绷旁僖矡o法忍受這樣的侮辱,行了禮后匆匆離開。 等人走了,項天禮才扶著額,“舒服了?” “嗯?!鼻陳偞蠓近c頭,她懟人從不藏著掖著,對柳榕的討厭自然流于表面。 “你畢竟是王妃,好歹注意措辭?!睂τ诟淖兯?,他已經徹底失去想法,只希望她能看在身份上,偶爾端莊一下,莫要讓人抓到大把柄。 她仍然點頭,一副沒有心機的模樣,大喇喇地,看得項天禮頭疼。 “要不你給我休書?這樣我就不是王府的人了?!鼻陳傁氲煤芡笍?。 男人立刻瞪眼,又扭過頭不看她。 不知何時回來的二當家在旁邊抓緊時刻煽風點火,“對啊,王爺,正好也給我點機會?!?/br> 兩人說相聲似的,你一句我一句,默契萬分,聽得項天禮嘔血。 “說完了?”他氣壓低得讓人窒息,乾陵悅收了聲,轉開臉,二當家哼著曲,毫不在意。 而他此刻并未想到,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接下來的一個月,項天禮每天下朝后,先要被迫聽項巧卿與方游的對話,等方游溜了還要被抓著出謀劃策。 好不容易哄好這尊佛,項天義風雨無阻地來請安,請安之余與乾陵悅相談甚歡。 他眼看著自己好好的寢殿變成了大型交友場合,偏偏個個都是沾親帶故,說不得。 等送走項天義,一回頭就看到乾陵悅跟著二當家開始練習。 上次討論過后,她的確轉而跟著項天禮學習劍術,但也沒有放棄匕首,導致她的一天格外緊張。 好在鋪子還剩裝修緩沖期,給她一點余地。 項天禮看著兩人時不時緊貼的身體,分外不悅,沉著眉強行打斷他們的教學。 二當家無所謂地拋下匕首離開,乾陵悅只好扭頭看著他,“你吃醋了?” 他不做聲。 乾陵悅嘆口氣,“王爺,要不你還是給我休書吧?!?/br> 又不給休書,又要管著她,她也很累。 更何況她還明確說過兩個人不可能,項天禮總是以自己的方式管束著她,單方面認為她是他的所有物。 “做夢?!倍幕卮鹨彩趾啙?,完全掐斷她的心思。 漸漸地她也習慣了,只好癟癟嘴繼續練習劍術。 清池的進度比想象的慢了一些,導致一月將至,還有一大半沒有挖開,她發愁地盯著那一點湖面,再度詢問二當家,“還有多久?” 二當家看出她對清池的額外注意,前幾次她詢問的時候還耐心解答,到和項天禮練完劍后她再詢問時,眼神暗了暗,將她拉到一邊。 “怎么了?”乾陵悅莫名其妙地跟著他走到走廊后,看著他一臉肅穆,還以為自己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你和我說實話?!彼_口,聲音是從沒有聽過的深沉,注視著她的眼睛,不讓她躲避,“你是不是在謀劃什么?” “我沒有?!鼻陳偸缚诜裾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