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王府有新人?
“好了,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鼻陳偛幌矚g太過沉悶的氣氛,怕他深陷在假設里無法自拔,忙轉移話題,隨口問,“我聽說還有一個公主,怎么上次家宴沒見到?” 上次她就想問,無奈那時與項天義相處時間太短,和項天禮關系還沒好到可以問家事的地步。 項天禮及時收住情緒,負手快走她幾步,“她好玩樂,父皇去世后便一直在外游歷?!?/br> “不擔心她嗎?”乾陵悅沒有跟在人身后說話的習慣,小步跑著跟上去,與他并肩。 他側頭看她追上來,有些窘迫,面上倒掩飾得很好,“有什么可擔心的,她本事很大?!?/br> 也是心大。 她癟癟嘴,見他神態有異,歪著頭更仔細觀察,“你不會還在為我們前一個話題神傷吧?” “沒有?!彼缚诜裾J。 乾陵悅莞爾,他大概在后悔自己多話。 “放心,剛才的話,只有我們知道?!彼UQ?,明白這樣的心聲對一個王爺來說有多重要。 項天禮不解地望著她,議論國事稍有不慎便是砍頭之罪,她為何輕描淡寫,絲毫不在意? 身為一個敏銳的女人,她非常清楚他在想什么。 議論國家大事,太稀松平常了。 想一想現代的x博,啥言論都有,別說議論國事,隔著網絡指點江山的也大有人在,她并不覺得有何驚訝。 “我不太在意這些?!彼⑽⑿χ忉?。 而毫不知情的人對她的云淡風輕有些刮目相看。 回到王府,柳榕跟門神似的又守在門外,眼巴巴地望著他們。 乾陵悅忽然有些好笑,親昵地挽起項天禮的手臂,高調地從她面前走過,余光瞥見她恨得牙癢,藏住自己的竊喜。 還以為王府宅斗會慘烈無比,沒想到柳榕這么弱。她得意地挑眉。 卻聽到柳榕在后頭道,“王爺,宮里有人傳旨,已經恭候多時了?!?/br> 主殿,傳旨的公公不耐地擦著額頭的汗,終于看見王爺從外頭走來,起身清嗓,“安王,皇上傳旨?!?/br> 項天禮單膝跪下。 “感念安王心系國家社稷,特賜婚相國司空光如之女司空長嬋……” 公公兀自念誦,項天禮的臉更黑。 前腳對峙朝堂,后腳賜婚相國,其深意昭然若揭。 陪跪的乾陵悅也心下一沉,上兩次家宴還和睦融融,才幾天而已,便如此大張旗鼓,篤定項天禮不會公然反抗。 “臣弟,謝主隆恩?!彼酉率ブ?,良久未起身。 “司空廣如居然還有個女兒?”她率先站起,伸手去扶他。 “并非生女?!彼剡^神,就著她的手站起,行至主位落座。 “不是生女也賜給你?”乾陵悅說話不經大腦,“監視?輕蔑?” 項天禮一言未發。 司空長嬋,他有所耳聞,司空廣如的養女,生得精美,體物察人無可挑剔。 “可以不要嗎?”她有些擔心他的狀態,在他身邊落座,試探問道。 毫無意外得到否定回答。 乾陵悅看著他苦大仇深,憋了半天,好兄弟似的拍拍他的肩,“不要怕,我們有榕meimei,一定能讓她知難而退?!?/br> 項天禮一怔,隨即無奈笑開,有時候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生了逗弄她的心思,“那你置身事外嗎?” “我需要置身事內?”她眨眨眼,她又不喜歡他,她們對她構不成威脅。 “唇亡齒寒,我倒了,你能全身而退?”項天禮意有所指,他不聞不問放任自流,是相信她沒有壞心。 換做以調查為目的的人,則會挖出她所有的小秘密。 乾陵悅笑容僵在臉上,兩人對視半晌,她緩緩湊近他,在他逐漸變深的注視中伸出手,“休書?!?/br> “做夢?!彼凵駭科?,果決駁回。 她絕望起身,想夢回剛到的那天,應該二話不說先拿到休書。 “那你加油?!彼D身離開。 當然只是嘴上說說,要是項天禮真的遇到危險,她還是會出手。 司空長嬋隔天便來了府上,沒有任何隆重儀式,只穿了件大紅袍,悄無聲息地就到了。 聽說是她自己要求一切從簡。 禮數要周到,乾陵悅身為王妃必須現身,她只得在屋內留下紙條,免得二當家找不著人。 難得打扮的人陪著項天禮耐心地等在門口。 “見過王爺,王妃?!边@嗓音蘇媚入骨,尋常問候勾人心弦。 同為女人的乾陵悅渾身過電一般,震驚抬頭,望向來人,果然一張千嬌百媚的臉,狹長的褐眸含著細微笑意,細長的眉斜飛入鬢,長睫宛若一片扇葉,說話間上下扇動。 項天禮沉默轉身,司空長嬋嘴角微勾,并不在意,款款跟上。 沉浸在她美貌中的乾陵悅忍不住偷偷回頭打量。 哇,那個胯,快扭到天上去了;那個腰,有點細啊,是自己的一半兒。 她邊說便邊與自己對比,越比越自卑。柳榕算什么,就是個meimei。 “收收你的視線。 ”項天禮無奈提醒。 乾陵悅收起癡女注視,一行人進了主殿落座,早就等候的側妃們紛紛驚訝地睜大眼,多為驚嘆。 唯獨楊妃和柳榕眼中多了審視與敵意。 柳榕她還理解,這個楊妃,又是什么東西。 司空長嬋端著酒一一敬過,博得一眾好感,除了柳榕嗆了她一聲,被她四兩撥千斤地敷衍過去。 最后來到乾陵悅面前。 “我早就聽過jiejie大名?!彼χ_口,那聲音惹得聽的人渾身酥麻,這種魅惑的妖精是真的存在的嗎。 “哦?大家都怎么說本宮?”乾陵悅已經受過一波美顏暴擊,此刻還算淡定,對她的話更感興趣。 司空長嬋跪坐在她對面,娓娓道來,“大家都說王妃巧言善辯,機敏聰慧,又能體會王爺苦楚,有母儀天下之姿?!?/br> 她被夸得十分受用,笑瞇瞇一邊點頭一邊道,“繼續,還有嗎?” “還說您善用醫術,救王爺于危難?!彼究臻L嬋巧笑嫣然,說話間為兩人斟了酒,遞到她手中。 乾陵悅從容接過,擺擺手,笑得露出大白牙,“巧言善辯算不上,比較會和王爺抬杠罷了,全靠王爺不計較;至于體會王爺苦楚,”她故意壓低聲音,“他的苦楚可都是我造成的?!?/br> 雖然壓低聲音,但寂靜大殿仍然聽得清清楚楚,下人們或驚或疑,只道兩人關系真的不錯。 項天禮眼角跳了跳,抿了口酒。 “至于醫術嘛,托王爺的福,本宮隨家母所學的那點醫術已經被掏空了?!彼裏o奈地拉長音調,嗔怪地看了座上的王爺一眼,“也不知道這人怎么得罪人了,去哪兒都有人趕著刺殺他,還連累本宮?!?/br> 沒料到她會在新妃進府之日大喇喇地說出王爺遇刺的事,在座的人臉色變了變。 唯有話題主人不經意勾起微末的笑意,看來他小瞧了乾陵悅搞事的功力。 司空長嬋的話看似贊美實則試探,乾陵悅一一回懟不說,還能反將一軍,給她一個下馬威。 雖然莽撞了些,但很可愛,也是對司空長嬋的一個警告。 “想來是王爺瀟灑倜儻,惹了不少嫉妒?!彼樕唤┝艘凰?,瞬間恢復笑顏,“看來以后我們姐妹要好好護著王爺了?!?/br> “你加油哦?!鼻陳偝A讼掠已?,將鍋甩到她背上。 這話似曾相識,項天禮驟然想到昨日他們最后的對話,生出幾分無力,打斷她們的寒暄,“長嬋剛來府中,不熟悉的地方盡管開口?!?/br> “謝王爺?!彼て鹕?,坐在他右手,笑意不減,越過他對乾陵悅隔空喊話,“王妃jiejie下午可有空閑?” “沒有?!彼麛嗷亟^,深得項天禮真傳。 氣氛一時尷尬。 柳榕驀地接起話茬,“我可以陪meimei?!?/br> “那就拜托榕meimei了?!鼻陳偭⒖痰乐x。 她的小心思她懶得猜,只要不耽誤她出門就行。 主殿一時氣氛各異。 項天禮不愿多言,也沒興趣參與她們的事,“本王還有政務在身,就到這里吧?!?/br> “是?!?/br> “恭送王爺?!?/br> 乾陵悅大步跟上去,笑瞇瞇地趁機道,“本宮也乏了,你們隨意?!?/br> 王爺偏頭看她一眼,沒有強制她留下。 回到流火居,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厚重的衣服以及頭飾讓她透不過氣。 綠竹伺候她換衣服,頗有些擔心追問,“萬一等下長嬋妃來找您,怎么辦?” 乾陵悅輔助系衣帶的手頓了頓,確實是個問題,那長嬋妃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主,看似無鋒卻更刺人。 “她來了你就說不知道我去哪兒了?!彼膊荒苓B累綠竹,“我想散心,你們都不準跟著?!?/br> 后半句她故意拔高音量,說給外頭的人聽。 換好衣服后才走出來,看向不知何時出現的二當家,努努嘴,“看來你還知道尊重隱私?!?/br> “我沒興趣看你?!彼溧鸵宦?。 “你還是擔心下等會帶著我和那么一大包東西怎么才能不被發現吧?!彼龗咚谎?,到角落提溜著包裹出來。 重量幾乎等于一個清瘦的小姑娘。 “權當多帶了個你?!彼恍家恍?,左手攬著乾陵悅,右手抓著包裹,腳一踏窗臺飛出去。 當值的侍衛:剛剛好像有什么東西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