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好不容易得了好消息,他們倆恩愛起來,可看上去還是阿姐付出的多。 竟不遠“萬里”跑去溱州尋夫。 唉,魏琇嘆氣,也不知道齊棪上輩子做了什么好事。 但愿在溱州,能將他的jiejie護好。等他們回來后,便能抱上侄兒了。 御醫都說,皇后肚子里的是個皇子。 魏琇耐心地等著,便是個公主也無妨,這是他跟皇后的第一個孩子,他一定要用心去寵。 * 鄉間小徑上,林蔭蔽日,清風徐徐。 翊安看著滿地的尸身,驚惶不定,甚至犯惡心。 齊棪拉著她便跑,出聲安撫道:“殿下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br> 挽驪的刀上染著血,緊緊跟著他們。 齊棪僅剩的三個侍衛殿后。 賑災一事處理得井井有條,便是齊棪現在回京,也不會有大的影響。 為長久安頓一些流民,齊棪在溱州修建了水利工程,如今剛開工不久。 他怕翊安待在院子里無趣,特地領她出來,一同看看鄉野村光。 誰知,在這里碰見了殺手。 京城那邊,這么多日不見動靜,齊棪還以為將他忙忘了。 不成想還是這個路數,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急著要他的命。 這回一看便是阮鏞實的手筆,與阮間當初派一個人不同,一批接著一批。 已經打退兩批刺客。 馬匹盡數中箭而亡,旁的隨行官員跑得倒快。 他們若只靠步行,跑不遠,下一批刺客很快便會追上來。 只能尋個地方躲。 一時慌不擇路,也不知道繞到哪兒去了,直到夜幕時分,才發現前面有個村落。 鄉下歇息得早,才過了晚飯時分,便關了家門,不再往外去。 只一戶人家的門庭打開,門前點著兩個紅燈籠,看上去家境頗為殷實。 翊安此時耗盡了力氣,全由齊棪攙著,一行六人悄無聲息地走過去。 一刻鐘不到的功夫,又來了十來個騎馬的蒙面人,正考慮要不要一家一家地砸門搜尋。 卻見有家院落燈火通明,連院門都沒關,徑直便過去了。 院子里面比外面看上去還要寬敞,幾間氣派的大屋,庭院里種著各類花草,香氣襲人。 院里一個身穿羅裙的姑娘,正接著月光在澆花,美得十分詭異。 不是尋常的鄉間村姑,有幾分姿色。 她看見他們,驚慌之余怯生生的問:“幾位爺,可有什么事?” “半夜澆花?” “這花借著月光才開得好,總要辛勞些?!?/br> 領頭不想為難一個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冷聲道:“有沒有看到幾個外來者?” “外來者?” “約莫四五個人,穿得講究。你告訴我,他們可曾露過面?” 那姑娘搖頭,“我們這村子不大,若有外來者,早就稀奇地傳開了。妾身不曾聽過有人來,別說四五個,哪怕只來兩個人,尋常人家也不好騰地方住啊?!?/br> 那人打量她:“你家不就挺寬敞,你一個人???” “還有我丈夫,他正在里頭做小木凳呢,我喊他出來?!迸計傻蔚蔚睾傲艘宦暎骸跋喙??!?/br> 里面人應:“哎,來了來了?!?/br> 領頭的陡然失了耐心,“我們走?!?/br> 天色已經黑下,獵物隨意找個地方一藏,便不好找。 這村子的確不像來過人的樣子。 這家人就更張揚了,大半夜點著紅燈籠,生怕旁人不曉得他們富裕些。 獵物哪敢如此堂而皇之地留在這里。 人走后,又過了半刻鐘,那女子漫不經心地上前,闔上院門,再走回主屋。 溫婉地笑說:“王爺,長公主,人都走了?!?/br> 翊安方才萬分緊張,若他們沖進來,能跑得掉是不錯,可這院子日后就不清凈了。 齊棪不發一言,看著坐他對面的男人。 那男人憨然一笑:“放心,睡覺的地方有,大家擠一擠就是?!?/br> 翊安微笑:“麻煩江公子和江夫人了?!?/br> 第72章 村姑 在此地遇到江州來跟封淺淺,實是翊安沒想到的事情。 原以為這倆人既然瀟灑地拍屁股走人,“害得”齊棪被免職,陪她在府虛度光陰、日夜顛倒多日。要么是回了家鄉南境,要么會去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 怎么也不會在離京城不遠的溱州。 果然是燈下黑,眼皮子底下,才讓人想不到呢。 得知翊安他們還沒吃,逃命逃了幾個時辰。 江州來立刻跑去廚房煮飯做菜,齊棪手下的人想幫忙,都被他趕去了一旁歇著。 翊安見他忙里忙外,對封淺淺道:“你嫁得不錯啊,男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br> 齊棪面上無動于衷,在桌下暗暗踩她一腳,表示不瞞。 翊安不甘示弱地踩回去,齊棪這輩子都沒摸過鍋呢,跟人家不能比。 方才相見,江州來喊了她一聲長公主。 翊安笑了,“怎么不喊我境寧王妃了?” “淺淺說,沒這個規矩,我不當那樣喊?!彼蠈嵒卮?。 自從得知江州來的另一層身份,翊安想起此人,便當他是城府深、手段陰的江湖老手。 現在碰著了面,幾句話一談,人家非但沒有半分拘束,反而如見故友一般地熱情。 說話還是那樣憨直,從心底里透著一股真誠,怎么看都是老好人。 做事更是周到,不僅很快想出對策,替他們打發追來的人。又給他們安置住處,現在還忙著做飯。 看上去跟“壞人”不沾邊。 翊安將目光挪回自家那口子身上,暗中嘆氣。 這人太會裝了,自見到封淺淺和江州來,便不茍言笑起來。 老實人江州來曾經殺人盜竊,窮兇極惡。 正經人齊獻枝背后也正經不到哪兒去,唬人倒有兩把刷子。 翊安知道自己是在躲殺手,理當應該很恐慌才是。 可她在齊棪身邊,竟什么也不害怕,就像出來玩似的一樣自在。 反正天大的事情塌下來,有齊棪頂著。 她搬了個小木凳坐到亭中,涼風徐徐,月光凈澈。 靜謐得像詩人筆下的夜。 齊棪看她一眼,眉眼緩和下來,他家娘子真是心大啊。 連他都驚魂未定,生怕今日與翊安交代在這里,她還有閑暇賞月。 封淺淺隨他的目光看去,“鄉下的夜色最好,看來殿下喜歡?!?/br> 齊棪聽她開口,眼中的那一點柔光瞬間收了起來:“前幾日布置庭院,采辦來的花開得甚好。我詢問才知,是一對年輕夫婦所種。正想等忙完后派人來尋,誰知,這么巧?!?/br> 封淺淺微驚,睜著水汪汪的眼睛,銜泣地問:“王爺,您不會還要抓州來吧?” 戲很好。 齊棪早前不曉得,只覺得女人麻煩,說兩句就能哭。 后來見識了翊安說笑就笑,說怒就怒的本領,他方知,女子生來便會騙人。 封淺淺這套把戲,他實在膩。 面露不耐地問:“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封淺淺拿起帕子,在那雙根本沒有眼淚的眼睛下稍稍擦拭:“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我只知道,如今他是我的夫君?!?/br> “當初是你主動跟他走的?”齊棪語氣平淡。 “他騙我騙得辛苦,甚至想趁著我不知道,一走了之。我一時沖動,便隨他來了?!?/br> “那你也太沖動了?!瘪窗猜犚?,回頭道:“但你過得不錯,我瞧你都胖了?!?/br> 封淺淺表情一僵,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臉,好像的確比從前有rou。 按下不表,轉而笑意盈盈地回:“彼此彼此,長公主也沒瘦,淺淺瞧著愈發豐腴富態了?!?/br> 翊安咬著銀牙道:“多謝夸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