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每回纏綿時,翊安秀發披散,那股若有若無的香味,總讓齊棪郁悶。 氿仙閣的東西有什么好。 翊安心底狂笑,明明不忍說,卻也不想瞞他,含蓄道:“其實是氿仙閣……改了方子?!?/br> “……”齊棪的臉埋在她鬢邊,聽完這話,整個人僵住。 每晚摟著她睡,聞見新味道,他都飄飄然地想,翊安怎么會這么愛他啊。 他說一,她不做二。 這重活一世,比他想的還要美好。 原以為翊安是個性子烈的,沒想到溫柔起來,也盡是女兒家的體貼心思。 然而……! 合著高興半天,空歡喜一場,他自作多情了幾天? 剛才有多竊喜知足,現在就有多尷尬崩潰。 齊棪猛地松手,翊安身后一空,身子不適應地晃了下,才定住。 見齊棪惱羞成怒,摔袖就走,翊安追在后面問:“怎么了嘛,好聞就行了啊,你別扭什么?” “不好聞!” “齊棪,你好小氣呀?!瘪窗惨嗖揭嘹叺馗希骸盁o理取鬧,像個女人?!?/br> 只是出自氿仙閣,又不是顏辭鏡親手制的,有什么醋可吃。 齊棪聽不下去,加快腳步,騎馬就走。 “等我啊你?!瘪窗埠暗?,問挽驪:“他是不是越來越好玩了?” 好玩? 挽驪搖頭。 沒玩過,不清楚,謝謝。 齊棪再怎么跟翊安鬧,在外還是要顧體面的。 騎馬出府后,刻意放慢馬步,等翊安馬車來。 一同到了安平侯府,與人寒暄后,齊棪招呼不打就走。 翊安拽住他的袖口,與他說話,他不理。 下頜緊繃成一道直線,目視前方,就是不看她。 “你不理我?”翊安見后頭來人,再追著他鬧不成體統,輕聲挑釁:“好啊,那誰先說話誰是狗。再會?!?/br> 齊棪還當她要遞個臺階過來,正欲抬腳下,沒想到最毒婦人心,她直接撤走他梯子。 “?!” 兩個人無聲交換視線,電閃雷鳴后,各走一邊。 男賓席這邊熱鬧,鞭炮一陣接著一陣,震耳欲聾。 花燃身邊卻清清冷冷,笑面閻王素日人緣如何,一看便知。 齊棪剛好躲清靜,端了杯茶坐到他身旁。 花燃百無聊賴,“我是真不愛來赴這種宴,你瞧他們多害怕,以為我要套他們話,日后拿來陰他們。要不是我娘嘮叨,讓我來沾喜氣,我才不愿來?!?/br> 齊棪“嗯”了聲,默了默,“那你到底有沒有在婚宴上套過別人話呢?!?/br> 花燃輕咳兩聲,彎著眼睛笑:“公務在身,迫不得已?!?/br> 齊棪瞥他一眼,不說話,一盞茶喝得落寞又凄涼。 至于這么狠嗎? 先說話的人是狗?過分! “王爺?” 齊棪:“嗯?!?/br> “大喜日子,別為吵架拌嘴就耷拉著臉?!被ㄈ佳惨暼巳?,提醒道:“旁人看到,還當你與安平侯府不和?!?/br> “誰說我吵架了?” 齊棪皺眉,尋思著方才沒人在側,怎么他就知道了。 “說?還要人說?” 花燃面目表情夸張,指著自己的一對桃花眼,壓低聲音:“我沒長眼睛?我不能看?全寫您尊貴的臉上了?!?/br> 陛下的旨意都沒能讓他變臉色,今日還悠哉悠哉地來赴宴,更別說其他的事。 能把境寧王爺氣成這樣,只是翊安長公主,旁人也不配。 齊棪:“……” 作者有話要說: 挽驪:“所以到底哪里好玩?” 花燃:“沒什么能逃得過我的眼睛?!?/br> 齊棪:“汪汪……” 第56章 本性 齊棪在那邊擺張怨婦臉,被花燃譏諷,這邊翊安放完狠話便拋擲腦后。 完全不放在心上,夫君偶爾耍耍小脾氣,可以體諒的嘛。 翊安的容顏便是不施粉黛,也從清麗中透著股美艷。今日細細描了妝容,愈發的尊貴迭麗,讓人不敢直視。 她唇形生來微微上揚,只需稍稍將眼神放得柔和些,便像在對人笑。 那笑容不算明朗,溫溫柔柔地與人隔著距離,讓人縱有親近之心,卻也不敢逾矩。 她抬腳進了院子,安平侯夫人便趕來行禮,將她請入上座,身邊一堆婦人圍著。 這個奉承她衣裙首飾好看,那個大贊她妝容精巧。 換著花樣地吹,恨不得把“公主”二字直接改成“仙子”,讓翊安明白她們滿心熱枕。 翊安臉不紅心不跳的聽著,適時回應兩句。 換了旁人,早臊得慌。 而她聽這些話,如同吃家常便飯。 五分真,五分假。 無非是想討她一個高興,她高興給她們看就是,也不虧損什么。 既然來了,沒必要端架子。 正逢人家家里大喜的日子,與民同樂自是應該。 清河郡主亦向她行了禮,卻不往前湊,冷眼旁觀。 不怪這些夫人們殷切。 翊安長公主赴喜宴的次數少之又少,全憑心情。 就是王府世子成親,她也有不去的時候。 誰也不敢多說什么。 安平侯府雖是皇親貴胄,到底是旁支,一朝不如一朝。 多的是人沒料到,長公主今日會來。 那些出身并非高門的夫人,平日哪有與長公主說話的機會,自然恨不得湊到她眼前去,混個面善。 清河原本還要應付人,見人全圍去翊安那里,樂得清閑。 翊安雖喜熱鬧,然而這種場合,話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沒甚么新意。 喝了半盞茶后,便想法子開溜,好在沒人膽敢不依不饒地追著她廢話。 今日天熱,炮竹聲又吵得人燥,唯清河郡主一臉冷淡,周身恨不得降場霜雪。 翊安毫不猶豫地走過去,露出一個明艷嬌俏的笑:“幾日未見郡主,郡主又年輕了幾歲?!?/br> 雖說清河郡主是個標志的冷美人,光看一張臉,也算是賞心悅目。 但翊安說這話藏著壞心,心想私下與一群年輕小子折騰,這心里能不年輕嗎。 清河不動聲色地看她。 拋去身份不談,面前這張臉當真是老天偏疼。 方才與旁人只是客客氣氣的,現下她對自己粲然一笑,眉眼如春風,看得人無端心軟。 清河郡主其實頗為納悶,翊安怎么突然夸起自己來。 只好回:“殿下謬贊,您才是風華正茂,仙姿卓越?!?/br> 清河的音色偏冷,就像嚼著薄荷葉說話,翊安聽到耳朵里,全當成了不情不愿的回禮。 她故作不經意地道:“思榮今年方過十七,郡主以為,這親事可是結早了?” 上回聽她那意思,她對成親一事,并不贊同。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需清河多言?!?/br> 翊安笑:“是,倒是本宮多嘴?!?/br> “嗯?!?/br> “?” 這天沒法聊了! 她不應該說“我不是那個意思”,然后兩個人再繼續掰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