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那你現在……唔!” 翊安猛地咬住唇,才沒讓嬌呼脫口而出。 真恨不得多了他的手去喂狗。 話沒說完便瞪他一眼,鳳眸瀲滟,泛著霧蒙蒙的濕氣,沒有半點威懾力。 說的道貌岸然,現在又故意折騰她做什么。 “我現在,正在替殿下換衣裳?!饼R棪知道她要說什么,笑得十分好聽,“脫了才能換,不是嗎?” 他一早便穿上官袍,衣衫齊整,通身貴氣。 那官服上繁復威嚴的紋繡,讓翊安看都不想看一眼,哪有這么欺負人的。 齊棪閑著的那只手,撫摸她的臉,若有若無地碰觸。 翊安嫌癢,往后躲,無果。 身后是桌子,身前是站得像堵墻似的齊棪。 他揮毫拿劍的那只手,在裙下作亂。 起初只是碰觸不相干的地方,讓翊安慢慢軟了身子,無力地靠在桌沿上。 不敢說話,怕一出口,連自己都聽不下去。 “我瞧著嬤嬤準備的這套男裝不好看,不如穿身淺綠,既與我相配,又適合春日。好不好?” “你管我……好,好!” 翊安還沒發脾氣,連忙改口,哀求道:“別碰我了?!?。 “真乖?!饼R棪滿意地摸摸她的頭。 “唔!”翊安猛地一掙,卻被有防備的齊棪牢牢困囿在懷。 手指做舟,自溪澗過。 翊安低頭抵在齊棪身上,整張臉泛起濃艷的緋色,眉間緊皺,無暇分心。 “殿下真美?!饼R棪愉悅地說,“娶了你,我怕是要少活幾年的?!?/br> 心甘情愿地被她勾魂。 “喜歡嗎?”他問,畢生所學全用上了。 翊安咬著牙克制呼吸,難耐地弓著背,不想跟他說話。 小人。 齊棪也不催她回答,盯著妝鏡臺上的胭脂水粉,繼續閑談:“陛下近來,因皇后跟靈妃都在養胎的緣故,性子沉穩安定了不少。昨兒在御書房,一個內侍慌慌張張,下臺階時崴了腳,他只皺眉罵了幾句?!?/br> 放在從前,御前失儀,必是撿不回性命的。 想來,是在未將來的皇子公主積福氣。 “嗯……好?!瘪窗猜牭綄m里的事,強忍著從情迷意亂中,抽離出幾分神智來回他的話。 “喜歡嗎?”齊棪殺了個回馬槍。 翊安答不出來,也沒力氣答。 不知怎么,這么一件面紅耳赤的事,他做得自然優雅。 像在作畫,又像在撫琴。 翊安這時候還有心思分析,或許是因為,他只動了手吧。 察覺到她在走神,齊棪眸子一凜。 船槳微快,已是滿舟風雨,河道泥濘。 一寸一寸,擠進山谷中。 城門已開,任憑翊安如何抵抗,不過是案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 她進退不得,兩條纖細的腿打顫,只能用手肘撐在桌上。 所以現在是個什么情景? 齊棪一大早神情古怪,還不愿對她說實話。 后又怪腔怪調地挑事,惹她生氣,結果現在挨折磨的還是她? 混賬東西。 她抬眸,嗔怪地瞪向他. 齊棪溫柔地拍著她的背說:“好姑娘,真乖?!?/br> 似是無比滿意她的反應。 他連吻都不曾吻她,手指便讓她亂了分寸。 翊安在戰栗中想到,跟齊棪比不要臉,自己只有輸的份。 差點沒哭出來。 他亂彈琴,起先只是慢曲,不驕不躁。 彈得得心應手,專注而溫柔。 翊安漸漸不再抗拒,闔上雙眸,頭靠在他的肩前。 “殿下,王爺?!?/br> 外頭忽傳來豫西嬤嬤的聲音,嚇得翊安忙睜開眼睛,急著推齊棪。 齊棪穩住她,依舊作自己的曲子,淡定問:“何事?” 豫西嬤嬤沒打算往里進,站在內室門外,畢恭畢敬地答:“氿仙閣的閣主派程沉公子來,送了殿下常喝的酒。程公子還說,有話要親口說與殿下聽?!?/br> “程沉?”齊棪在她耳邊重復,手上陡然使力氣,激得翊安又是一顫。 他冷淡地朝外道:“送點茶水點心,讓他在偏廳等著?!?/br> “是?!痹ノ鲖邒咄讼?。 翊安咬牙想,長公主府換主子了吧。 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便是現在她死了,外面的人還不知何時才能發覺。 “茶是好茶,想來程公子也不急?!饼R棪緩緩加快,“這個人,我沒怎么聽過,長得如何?” “氿仙閣的……頭牌公子之一,”翊安說話費勁,卻故意激他:“模樣自然是頂好的,玉樹臨風,招人喜愛?!?/br> “殿下說模樣好,一定是好。不知顏閣主送的酒好不好喝,晚上我回來嘗嘗?!?/br> 齊棪語氣無波無瀾,只翊安曉得,他氣得多添了一根指頭。 這回的曲子比方才急切,巫山雨大,驟風雷鳴。 既是翊安能克制住嘴巴不出聲,還是有靡靡之音不斷傳出,清晰且羞人。 她眼睛都難過得紅了,摟著齊棪脖子,緊緊抱住他。 “真乖?!彼K于回應自己,齊棪聲音越發溫柔,可手上動作像是要將她摧毀一般。 翊安腦子里一片空白。 “別……”她急著出聲:“去床上?!?/br> 齊棪溫柔且無情地拒絕她,“我的衣裳不能躺,會皺?!?/br> 他還是不是人??! 最后關頭,翊安發恨,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兩個人齊齊喊出了聲。 既然他作弄她,她怎么也要討回些東西。 齊棪猝不及防被咬一口,脖子火辣辣地疼,嘴上還在欠,“喜歡嗎?” 翊安很久才把氣喘勻,惱恨方才的聲音太大,外面還有人呢。 “不喜歡?!?/br> “不喜歡什么?不喜歡臣這么伺候嗎?” “不喜歡!” “是嗎?殿下的身子可不是這樣回答的?!?/br> “……” 翊安正要開口罵他無恥,忽發現自己剛才的杰作。 她魅惑地忍著笑,嬌聲勸道:“爺,你今日別出門了?!?/br> 齊棪被這一聲喊得找不著東南西北,拿喬道:“今日事多,亟需處理。殿下舍不得我了吧,真想騙我去床上不成?” 翊安憋著笑,回敬道:“不雅?!?/br> 齊棪終于發現不對勁,一愣,感到脖子生疼。 * 這邊程沉等了大半個時辰,心里焦急,心想長公主莫不成有什么事。 他不敢叫人催,只能規規矩矩地等著,坐立不安。 程沉常年跟在顏辭鏡身邊,自然知道這位的身份,可上府來還是頭一回。 見了長公主的女相他才知,閣中漂亮的姑娘各有千秋,加起來還不如這一位。 不敢多看,忙起身低頭,“程沉見過殿下?!?/br> 翊安笑容和氣地請他坐下說,臉上精心涂過胭脂,氣色極好。 素日清潤微揚的音色,微有些喑啞,連喝了幾口茶潤嗓。 “你閣主難得派人來尋我,可有什么急事?” “急事沒有,想著殿下許久未去,故而讓程沉送來您最饞的酒。另外,閣主無意間得了一條消息,讓我來與殿下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