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又怕他一口應下,齊棪吃醋,人家兩口子鬧不快。 當真cao碎了心。 魏琇握住她的手,溫熱,這才放心。 心里有了打算。 他想,醋這東西,喝了未必不好,喝少了不能成事。 第24章 醉酒 大殿上的氣氛瞬間有些詭異。 禮樂還在高聲奏著,鐘鼓之聲余音悠長。 人聲卻漸漸靜下來。 魏琇不作聲地喝了杯酒,露出滿目的笑色,似是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 “不曾想到,南陳還有這等雅事。美人榜之事不過玩笑話,只是今日江昀大人既提了,皇姐不如給他一個面子?!?/br> 他含笑看向親姐。 翊安下意識瞥齊棪一眼。 齊棪想必也知現在多少人正盯著他,大方一笑,朝她點點頭。 翊安不耽誤,隨即端杯起身,款款走到鄭昀面前。 “江昀大人謬贊,翊安姿色平平,愧不敢當?!彼⑽⑶飞?,“還望大人回國后,替南陳的美人們說幾句公道話,莫要為翊安樹敵才好?!?/br> 她設身處地想,自己若辛辛苦苦收拾打扮,出盡風頭,排上了個赫赫有名的美人榜。 卻在最高興時,被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說,跟另一位一比,她就是庸脂俗粉。 一定難過又生氣。 既想讓人縫上那多嘴者的嘴,又郁悶那傳說中的人到底有多美。 總之,不能高興。 南陳那些女人想必正煩她透頂,隨時會派刺客取她小命。 害怕。 其實哪里是她美,無非就是近臭遠香的道理。遠在天邊的,看不見摸不著的總是上等一些。 這道理,她在氿仙閣就見識過,無論那些陪客的女子多美,男人夸的永遠是他尚未得到的那個。 那替她大放厥詞之人,有沒有見過自己不提,無非為了顯擺自己眼界高人一等。 無端生出這些事來。 還不知宴罷之后,坊間會怎么傳此事。 江昀這張臉離近看,比遠看更無可挑剔。 他一身玉色窄袖長袍,腰間配著南陳文人的最愛,香囊和玉佩。 江昀盈盈笑著,不動聲色地去看齊棪,后者正含笑看著他,笑意里滿是刀光劍影。 他暗笑。 早注意到了。 這位翊安長公主與她那王爺夫君,實在佳偶天成,讓人想忽視也難。 兩個人自一進殿,便無暇顧及他人,湊在一起私語到現在。 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或笑,或鬧。 他用她的酒樽喝酒,她將他碗里的rou夾走。 看得江昀暗嘆自己這孤家寡人實在沒意思,想回家娶妻了。 方才翊安長公主獻禮,站在大殿之上,毫不拘泥扭捏,那是身份高貴者與生俱來的從容之態。 明眸皓齒,顧盼生姿。 現在她站出來,一雙嫵媚瀲滟的眸子看向他,鄭昀心里一個激靈。 江昀自己是個美男子,什么樣的花容月貌都見過。 若單論一張臉,南陳不是沒有比她美的。 可面前這人的骨相加舉止,再配上人家的身份,當真非一般人能比。 可不就把其他人比成了庸脂俗粉。 但她好像并不喜歡那話,臉上的笑容客氣到有些冷淡,尚不如她坐在王爺身邊時高興。 “長公主謙虛,江昀回南陳后,自不會說出讓公主為難的話?!苯缹⒕骑嫳M,恭敬地彎了彎腰。 翊安淺笑,喝罷杯中酒后,先看了眼皇帝,又微微欠身回到座席。 此后,這江昀的兩只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翊安本還不知,自一次與他對上目光后,無言尬笑一聲,后來便一直有所察覺。 依稀記得她懷疑花燃好男風時,齊棪還道南人保守,不如祁人。 如今可是將臉打得疼。 人家敢在大殿之上敬他夫人的酒,還敢當著他的面目不轉睛地欣賞。 保守之詞成了笑話,這簡直風流過了頭。 翊安側身坐了坐,刻意不往那邊看。 她雖愛看美男,卻不想惹這個麻煩。 齊棪手從她背后伸過去,忽將她往懷里一帶。 她嚇了一跳,怕引起左右注意,沒用力氣掙扎:“你干嘛?眾目睽睽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br> 齊棪微微揚眉,霸道地說:“我要讓對面那個登徒浪子知道,你男人還沒死。再怎么看,你也不是他的?!?/br> 翊安聽罷,先是匪夷所思,接著抿嘴偏過頭去笑。 越笑越厲害,幾乎喘不過氣來。 笑罷,她諷刺道:“齊棪,你越活越年輕了?!?/br> 這么孩子氣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從前齊棪是個規規矩矩的小古板,現在倒是她在說“成何體統”,風水輪流轉。 翊安嘴上雖笑話她,身子卻配合,輕靠在他懷里,眉眼含情地喂他吃了一筷子牛rou。 魏琇在桌下,急拍著皇后的手,偏頭朝她道:“你瞧,人家兩口子不僅沒在意,倒更親密起來?!?/br> 皇后尋過去瞧了眼,溫柔地笑出個梨渦來,“王爺總是大度的?!?/br> 大度才不是好事。不成。 魏琇見他姐又在喝那壺酒,又見齊棪那狐貍聰明得很,竟碰都不碰。 頭疼之下,正想嘆口氣,氣都提了起來,生怕皇后聽了多心,便悄無聲息地出了。 當下卻也坐不住,招手喊高泉過來,附在他耳邊吩咐幾句。 吩咐完看向皇后,擔憂道:“乏不乏,你且回去歇著,朕在這里就是?!?/br> 皇后搖搖頭,柔柔地看他眼,低頭笑:“臣妾想陪著陛下?!?/br> “若不是朕在這大殿上,半步不得有錯,也定將你摟著?!?/br> 魏琇見她這副樣子,心里歡喜,卻只能無奈感慨了句。 …… 翊安獨自緘默半天,拽拽齊棪的袖子,“我好像醉了?!?/br> “殿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饼R棪幾壇子醋下肚,恨不得叫人把鄭昀那雙眼珠子摳下來。 他沒細看翊安的臉色,以為她說的是被人家含情脈脈的眼神看醉了,這才酸溜溜地調侃了句。 但翊安這回沒與他開玩笑。 她常在外玩,酒量比一些男子還好得多,自稱皇家第一小酒鬼。 可從赴宴到現在,統共沒喝幾杯,更別說玉奴賞的這壺,也就比清水多了點花香和酒味。 按理說,略感微醺便不得了。 可她現在的醉意太明顯,頭暈,腳下發虛,心跳太快導致整個人莫名興奮起來。 也不知有什么可興奮的。 她捏了捏眉心。 齊棪瞧出不對勁,頭湊到她面前,馬后炮般地責怪道:“讓你少喝點,不聽?!?/br> 語氣卻是溫柔且心疼的。 翊安哭唧唧:“我難受?!?/br> 齊棪心一沉,君心難測,陛下別真在酒里下了劑猛藥。 他拉住翊安的手,急切地問:“哪里難受?我現在碰你的手,會不會有莫名的顫栗感?是不是燥熱得想脫衣裳,有沒有想吻我抱我的沖動?華兒說話呀!” “……”翊安被他的話惡心到,作嘔地拍拍心口,本不想吐的都被他一句“華兒”喊吐了。 沒好氣地剜他一眼:“你有???只是喝醉,哪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反應?!?/br> 齊棪立刻松開手,神色自若:“哦,那就好?!?/br> “你真了解?!彼挠牡?,這些癥狀他如數家珍? “略知皮毛?!碧锰媚凶訚h,誰還沒道聽途說過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