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瞭望臺
兩人上了船,秦淮夜把船劃到一處水草很深的地方停了下來,岸邊長著各種雜草,而河岸的另一頭就是他們這次去的條江了,白煙站在船上,目光越過河岸,望向那條江,心里卻忐忑萬分,道:“咱們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嗎?” “怎么了?”秦淮夜見她在碼頭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當時他以為自己多想了,現在想來從那時起,白煙好像就十分焦灼的樣子,猜想她會不會是不想走了,便又問了一句,“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騎馬回白云鎮等著我……” “誰說我后悔了,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感覺有人故意唆使著我們來到這里似的?!?/br> 秦淮夜若有所思,道:“怎么說?” 這條船并不大,坐三個人都覺得擁擠,放在江里一點都不打眼。白煙坐在船里的小木凳上,道:“我問你,你在沒遇上我之前曾經遇到過刺客嗎?” 秦淮夜搖搖頭,道:“沒有,不過方才的那批人不是因為你來的,他們是針對我來的?!?/br> 白煙道:“不對,我覺得他們是專成來殺我的?!?/br> 秦淮夜對她的回答有些驚訝,因為她除開是自己的娘子這一層關系之外,就是一個普通民女,娘家不是什么權傾朝野的名門貴族,宮里的人沒必要殺她,覺得白煙有些過于擔心了,便安慰她:“你是太過擔心了,不如這樣,先送你回去,時間還來得及?!?/br> 白煙沒好氣的癟癟嘴,“你當真覺得我是那么貪生怕死的人?” 秦淮夜有些不解:“那你說說為何覺得他們是針對你來的?!?/br> 白煙看著不遠處的江水,開始條分縷析的將這一年來發生的事說給他聽。 “自我們成親之后,我便多次暈倒,后來你又因為救我而受傷,不得不去喜來寶修養,然后郝掌柜從街上領回走投無路的蕭三郎,有人冤枉是蕭三郎的弟弟武歷年身上的病傳染給她,我們幫兄弟二人討回公道,又發現病情不是我們想的那么簡單,最后收留所有染了病的病人,然后何修舞的再次出現,告訴我們只有戰事連連的米貢有解藥,你又不得不去京都請求皇上停戰,路上遇到我,遭到刺殺,這一切的事未免也太巧合了?!?/br> 秦淮夜一聽她這么說,也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便問:“你是說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有人在背后故意策劃,而且這個人是故意趁我在喜來寶的時候,發動瘟疫,然后引導我上京?” 白煙點頭,背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可照你這么說,他們為什么不在不趁著我們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動手,非要趁著我們兩個人相遇,這樣豈不是為刺殺加大了難度?” 白煙羞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兩下三腳貓功夫,在你身邊那是拖累你的,沒準兒他們想著你一個人的時候不好對付,專門挑了有我在你身邊的時候,而且他們一定不會想到我會功夫,選擇在這時候動手,就是覺得我會分散你的注意力,從而達到他們刺殺的目的?!?/br> 秦淮夜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看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有人故意想讓我親眼看著你在我面前死掉?!?/br> 白煙疑惑,如果說是宮里有人要殺他們,那這個人秦淮夜不用說,她也能大致猜到,無非就是朝廷里還有人忌憚他,畢竟以前秦淮夜在朝廷上的威望實在很高,而這些人里最想秦淮夜死的就是皇帝,而秦淮夜對她的感情,她是知道的,盡管平時她總是一副吊耳郎當的模樣,但是人心都是rou長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秦淮夜心里有多在乎她。 她這么一想,渾身跟凍僵了似的,顫聲道:“你是說皇帝想讓你親眼看著我死?” 秦淮夜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會猜是皇帝派的人,著實驚訝了一番,但一想到何修舞之前的身份,便又沒那么詫異了,有可能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何修舞,便道:“是何修舞告訴你的吧?!?/br> 白煙點頭,“是她,而且她把七年前的事都告訴我了?!?/br> 秦淮夜無聲地笑了,“當年她只是個養在閨中的女子,竟然能知道這么多事,看來我真是小瞧了她?!?/br> 白煙急忙解釋,“你別生她的氣,是我堅持讓她說的,要不是她告訴我這些,我都不知道你經歷過這么多?!?/br> 一陣沉默之后,秦淮夜自嘲的笑笑,“看來我什么事都瞞不了你了,知道了便知道了吧,也沒什么好瞞著的,本就是些成年往事,早就不值一提了?!?/br> 他這么想,讓白煙心里難受,什么叫做往事?若真是往事,皇帝便不應該在這七年當中還想著怎么置秦淮夜于死地。 秦淮夜放下船槳,抬腿跳上了岸,伸手道:“上來,不管怎么樣,先進京再說,我母親不會看著我不管的,京城里我認識不少人,到時候我差人進宮告知她一聲,她自會派人暗中保護我們?!?/br> 白煙憂心忡忡,卻見他一臉輕松的笑,也跟著放下心,“好?!?/br> 兩人都上了岸之后,秦淮夜發動內功,之間那河里的船竟然脫離了水面,伸至半空中,然后直接越過他們的頭頂落在另一側的江面上,看得白煙目瞪口呆。 這條通往京都的江,表面上是一派的波瀾不驚,只要是一個有太陽的天氣,微風輕輕一吹,就會使得江面波光粼粼,甚是好看??山椎陌盗饔縿悠鋵嵤菚匀说?。 那條小的可憐的船在江面上緩慢地移動,從遠處看,跟湖面上的野鴨子似的,渺小得不值一提。秦淮夜滑動著船槳,余光卻朝四周查看,確定這附近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才放心地往前行駛。 遠處的瞭望臺上,站著兩個士兵,看到江里的意象,揮動手里的旗幟,讓他們停下,最后兩人進了瞭望臺,被那兩個士兵帶進一間狹小的屋子——屋子四面都是黝黑的石壁,溫度比外面還要低好幾度,里面只有幾根破破爛爛的小板凳和一個瘸了一條腿,又被重新安上假肢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