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綁架
武歷年指了指床上躺著的人,道:“現在他都已經這樣子了,你要是在不說,我就告訴你jiejie,讓她來問?!?/br> 白染不為所動,倒不是怕白煙,只是這件事擱在他心里讓他很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對外人道,畢竟是他自己覺得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事情。 武歷年蹲下,換了一副溫柔又語重心長的語氣,“你難道不覺得廣廣這樣躺在床上十分可憐嗎,若是他的爹娘回不來,他就要成孤兒了,你忍心看到他成為一個沒爹沒娘——” 話說到一半,他看白染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對勁,一下想起村里的傳言,說白染和白煙被白明趕出來了,還是白煙逃婚的事兒……他不知道這些事情的真實性,也從未去和誰證實過,但是白染臉上受傷的神情一下告訴了他真相。 “染染,對不……” “廣廣爹娘的債主就是楊克的爹娘?!卑兹韭暼粑孟壍氐?。 武歷年被他這句話震得說不出話來,喉間的那句對不起愣是沒說出來,便問道:“債主?他爹娘欠了楊克家錢?那今日欺負廣廣的人就是他們?” 白染沒有親眼見到,但是事情擺在眼前,他的那顆不大的腦袋也能想明白,點點頭,“應該是,不過也不一定,萬一,萬一,萬一是別的什么人呢?” 他連著說了三個萬一,心里存了最后的一絲希望——希望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武歷年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廣廣地爹娘他曾經在街上也是見過的,看起來老老實實,絕不是像會賭博的人,如果是因為其他原因找楊克的爹娘借錢還是有可能的,而且他們兩個不像是會不要兒子的人。 他一下望向何修舞,期望她能給出看法。然而何修舞卻只看著床上的廣廣,不打算理這些糟心事,心想著這小孩子再不醒,包子都快贏得啃不動了。 大人的是非,卻要牽連小孩子進來,這么惡心的人,她連看都不想去看,武歷年剛才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央求她一起去一趟楊克家。 呸,想都別想! 武歷年見她不理自己,便蹲下對白染道:“染染,你要聽話,秦娘子和公子還沒有回來,我這會兒要出去,你就先跟著何姑娘,我馬上就回來?!?/br> 白染點點頭,“好?!?/br> 武歷年轉身出了房門,直接去楊克家,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眼前的那個山洞改造的居所,有些吃驚,想不出冬天人住在里面到底得有多冷,渾身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沖里面喊了兩嗓子,“楊克爹,楊克娘,楊克回家了嗎,我過來看看他?!?/br> 他的話便隨著回音傳進里面的夫妻二人耳中,兩人皆是一激靈,看著地上暈倒的人,對視一眼后,楊克爹道:“他還沒回來呢?!?/br> 武歷年覺得不對勁,外面的天色都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按理說他早該回來了,想了想措辭,又道:“他早該回來了,要不我和你們一起去路上找找,怎么樣?” “不用了,他這么大了,知道自己回家,你先回去吧,我們夫妻兩個改日再親自看你?!?/br> 外面天這么黑,幾歲大的小娃娃還沒回家這倆夫妻竟然一點都不擔心? 武歷年越想越不對勁,心里一尋思,悄悄翻過了圍在外面的柵欄,朝洞里走去。沒想到這洞里竟然比外面還冷,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洞的最里面有微弱的光,要不是有那么點光在,武歷年指不定會在哪兒碰壁,走了大約有幾十米的距離后,見到了楊克爹娘和地上躺著的廣廣爹娘,還有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被迷暈了的楊克本人。這時他的后背開始隱隱冒汗,后悔自己不該這么沖動,但既然來都來了,他壯著膽子道:“打擾了?!?/br> 洞里的夫妻兩個齊齊回頭。 楊克娘手中的菜刀嚇得一下掉在地上,指著武歷年大罵道:“誰讓你進來的?” 武歷年聽到楊可娘這么聲嘶力竭,心里反而平靜了很多,定定道:“你先冷靜一下?!?/br> 一旁沒啃聲的楊克爹啐了一口,指著地上的廣廣爹娘,罵道:“都是這兩口子,害的我們只能住在這破地方,他們不還錢,要我們怎么活?還有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成天把無賴當做親兄弟一樣,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我們家真是造了什么孽喲?!?/br> 楊克娘看了一眼一旁躺著的楊克,嘆了口氣,揉著眼睛啜泣起來。 武歷年見這兩人并不像是真的要把廣廣爹娘怎么樣,他們話里的意思他多少能聽出一點,便安慰道:“我去過他們家,其實他們也過得不怎么樣,住的還是茅草放,只是這錢,你得讓他們慢慢還,都是農民,糧食掙不了幾個錢,你得給他們一點時間?!?/br> 楊克爹滿臉寫著委屈,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他們一天不還,我們這日子可就沒法過了?!?/br> 武歷年作為夫子,又不是縣太爺,甚至連鎮長都不是,原本不該管別人的私事,不過他來時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今日非要把這件事情解決清楚了,好讓廣廣的爹娘盡快回家。 “那您給我說說,他們是因為什么錢你們家錢的?” 楊克爹收起哀嘆,開始講起遙遠的好像上輩子的事,“當年我還沒和楊克娘成親的時候,曾和廣廣爹是好朋友,有一天我們兩個喝酒的時候,他突然和我說要在鎮上租個攤位,可是手頭上沒錢,要從我這兒借,我當時以為他會馬上還,就把用來蓋房子的錢借給了他,可是沒想到他做生意虧了,欠我的錢一直到現在都沒還?!?/br> 楊克娘恨恨地罵了句,“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嫁給你,要不然也不用帶著兒子住了這么多年的山洞?!?/br> 楊克爹不耐煩,“你這話都說了多少年了,還放在嘴邊,我除了沒房子,什么時候虧待過你了嗎?” 楊克娘一時語塞,只得一個人在邊上哭。 武歷年低頭不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這老兩口,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廣廣爹,心里頗感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