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春宵
秦大頭沒有理會她的抗拒,繼續在她臉上左親親右親親,可是也沒有更深入,白煙就感覺秦大頭在自己臉上小雞啄米,久了也禁不住笑出聲來。 秦大頭感覺到身下的身子一抖一抖的,起初他還以為是白煙這緊張,仔細一聽,細碎的嬉笑聲不絕于耳,這才發現她其實是在笑,眼含笑意地盯著她,道:“這么高興?” 白煙大笑出聲,“沒有,就是突然想笑,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你不要想太多?!?/br> 秦大頭附在她耳邊,哈了口氣,一手墊她的腦袋底下,另一只手罩住了她的半張臉,大指母的指腹在她細膩的皮膚上輕輕摩擦,場面曖昧至極,“我可沒問你這么笑的原由,只是你心里有鬼?!?/br> 白煙收斂了些,梗著脖子道:“沒有,絕對沒有?!?/br> 她這話說完了之后,秦大頭并沒有接著說,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一度只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良久,秦大頭原本均勻的呼吸像是漏了一拍,然后吐出一句話,徹底把白煙砸懵了。 “其實我也患了血痘病?!?/br> 白煙一聽,猛然睜大了眼睛,一下彈了起來。 秦大頭想過她知道這件事的反應,而且也做好心里準備,可他沒料到的是,白煙的力氣竟然這么大,剛才那一下,竟然直接把他推開,差點撞上屋子中央的桌子。 白煙站在原地,見到趔趄的秦大頭差點摔倒,條件反射地上前拉了他一把,一邊急著說了好幾遍,“磕著哪里沒有?!币贿厙D了一圈,皮膚有衣物的遮擋,白煙也看不出他具體傷到哪里沒有,只能不停的問。 秦大頭站定,搖頭,笑道:“沒事,我沒撞上那桌子,你別緊張?!?/br> 白煙聽到他不咸不淡,風情云淡的一句話,突然仍不住紅了眼圈,“我就知道,你這一年都在喜來寶呆著,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沒有?!?/br>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由原來的不知所措變成淡定如松,“是不是我傳給你的?”,她既沒有憤怒的質問,也沒有哭喊,語氣像是秦大頭附身一樣,聽上去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秦大頭眼睛一眨一眨,頭為微微偏向別處,不去看她,白煙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手握成拳,朝他的胸口捶打了無數下,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最后,捶打得有些酸麻的手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扼住手腕,秦大頭將她帶進懷里,像是在哄小孩子,輕輕道:“這不正好嗎,要是這病最后被我找到解藥,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慶祝,要是沒找到,咱們正好可以死在一塊兒,這多好???” 秦大頭話里的語氣里帶著不屬于他的風格的花腔,聽上去生硬而別扭,白煙一聽就知道他又是為了讓自己不內疚,而生搬硬套了別人的說話技巧,而且還學得極其失敗。 他并不是一個朋友很多的人,雖然對每個人都很和氣,但是卻同時也帶著疏離,能說剛才那種話一定是平常接觸了其他的人——這個人還和他走的近,要屬于關系極好的那種人,秦大頭才會對他放下戒心,經常聊天,耳濡目染之后,便有意無意地學到了這些哄人的話。 白煙想了想,秦大頭這一年來,除了喜來寶的病人,說話最多的就是權長生這斯了,而且權長生正好就是慣會說油腔滑調的人。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了,她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該聽秦大頭的鬼話——什么只要穿著衣裳就不會感染,都是騙人的,無論做什么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可能秦大頭就是在她晚上睡覺沒注意皮膚蹭到了對方呢? 白煙氣歸氣,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總不能因為這個一直和他置氣,但是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埋怨,沒好氣兒的回道:“你別胡說,咱們兩個誰都不會死,一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br> 秦大頭見她這么樂觀,心里忍了很久的小心思便再也憋不住了,一把懶腰抱起她,然后壓在身下,先是給了一個無比綿長的吻,在一路向下,開啟了這慢慢長夜該有的浪漫。 這次將這件事告訴白煙,秦大頭多少有些擔心她會內疚自責,所以動作也變得溫柔無比,耐著性子取悅她,直到看見她昏睡過去,秦大頭才安心地躺在她身旁,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相擁而眠。 當天下午,武歷年帶著白染還有何修舞去了學堂后,一直等到上課都沒再見到廣廣,武歷年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將白染交給何修舞,覺得自己再沿著廣廣家的那條路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在這所學堂里聽學的幾十個孩子里,有一半是鎮上的,偶有一半則是來自這附近的幾個村子,廣廣家就在白云鎮所管轄的其中一個村子里。 村子不大,但是離鎮上特別遠。學堂每天早上卯時一到,武歷年就會準時到講課,廣廣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不會請假,基本都是準時到的,所以他出發的時候,連雞都還沒開始打鳴,一年四季都得打著火把和周圍住得近的同學一起結伴而行。 何修舞抱著白染,看著武歷年拔腿就跑,一向說話柔弱無骨的她,要想叫住他,此刻也不得不加大了些音量,“站住——你確定他真的回去了?” 武歷年聽到她的話,腳下一停,身子隨著慣性往前聳,還好手扶住了門框,仔細琢磨她的話后,才恍然大悟到:“你看我都急糊涂了,明明天天教這些學生,卻還犯這種錯?!?/br> 學堂沒到中午就會停止授課,讓這些孩子休息一個時辰的時間,這段時間就是學生們用來吃飯和睡午覺的,可即使這么長的時間也還是不夠廣廣回一趟家的,更何況還得吃飯。 跟武歷年比起來,何修舞就顯得冷靜很多,一來,那位名叫廣廣的,她根本不認識,就算他是白染的朋友,她也還沒到著急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