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心事
白染睜著烏溜溜亮晶晶的眼睛,似懂非懂,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嗯?!?/br> “那明天咱們去上學,可好?” 白染點頭,“好?!?/br> 折騰了好一會兒,總算是讓白染點頭答應了。 他這天又是哭又是鬧的,已經一天沒吃什么東西,此刻累得不成樣子,肚子咕咕響。 秦大頭把他抱出去,讓白染坐在自己的腿上,親自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飯,并且在山上住了一夜,第二天和白煙一起下山,送他去了學堂。 剛到,就看見學堂里,他的位置上擺滿了零嘴,各種顏色的糖果在不大的小方桌上堆成了個小山包。 白染一看見那些東西,就咧嘴笑了起來,掙扎著想下去。秦大頭放他下地,白染邁著小短腿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跑。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堆糖果,左右看了看,楊克和廣廣就坐在自己身邊,埋著腦袋,不敢看他。 白染盯著糖果看了會兒,然后抓了一把放到楊克的桌子上,又抓了一把放到廣廣面前,然后才打開一個,放進自己的嘴里,笑了,“好吃?!?/br> “好吃”二字說得尤為大聲,生怕身邊的人聽不見。 廣廣抬起頭看一邊臉隆起來的白染,還有剛才他撕開的黃色糖果紙,道:“你吃吃綠色的那個,鳳梨味兒的,可好吃了,比楊克的那個好吃?!?/br> “不對,我的是最好吃的?!本G色的糖果是楊克給的,那是他最愛吃的口味兒,卻被廣廣說不如他的好吃,當場就不服。 兩人誰也不服誰,你一句,我一眼的爭辯,白染的心情神奇的豁然開朗了,再撕開一個綠色的糖果放進嘴里,抿了一下,笑彎了眼,“都好吃?!?/br> 聽見白染發言了,兩人才休戰,齊齊偏頭去看他,廣廣將他剛才的給的糖果抓起來又放回他的桌子,“我家里還有很多,回去就能吃著了,你吃吧?!?/br> 楊克見他這么做了,也跟著把自己的那一份拿過去,“我家里也有?!?/br> 白染看著自己剛給出去的糖果,又回到了自己的桌上,看了二人一眼,道:“謝謝?!?/br> 白煙在門口看見這三人要和好的架勢,心里一熱,自言自語道:“還是孩童時期最讓人羨慕了,單單純純,和好就是給個糖果的事兒?!?/br> 她說話的音量很小,還是被一旁的人聽了去,秦大頭倚在門欄上,看著不遠處的三個,道:“不論在什么年紀,解決問題都可以很簡單?!?/br> 白煙搖頭,表示不贊同,“人一旦打大了,經歷得多,考慮得多,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相關的東西,而與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br> “可每個人想成為什么樣的人,不是自己決定的么?當你在做任何一個決定,說什么樣的話,去做什么樣的事兒,最終決定去做這件事的人不是自己么,那如何去面對問題,不也是自己決定的么?!?/br> 頓了頓,秦大頭又道:“你之所以覺得大人解決事情麻煩,那是因為你在做選擇的時候,想的太多,面對問題的時候,又把問題想的太復雜?!?/br> 白煙皺眉,“也許我該再仔細思考一下這個問題?!?/br> 秦大頭笑笑,“走吧,夫子快來了?!?/br> 回去的路上,白煙不斷用手撓手臂,引起了秦大頭的警惕,抓著她,將她的袖子挽到手肘,看到她的皮膚紅了。 整個夏季,白煙都在地里跑,后來為了給白染籌學費,又是挖竹筍又是到處跑,皮膚早就沒有以前那么白皙。 方才她只是撓了兩下,皮膚就已經紅的不成樣子,秦大頭不禁擔心,喜來寶全是得了血痘病的病人,她會不會不小心也染上了。 關心道:“你手怎么了?這幾天你可有接觸白菲菲和白淵冰?” 現在是夏季,蚊蟲本就多,不小心被蚊蟲爬兩下,引起皮膚癢,很正常,白煙心又大,根本沒想到那里去,經秦大頭這么一提醒,她倒想起前兩天確實和他們一起踢過蹴鞠。 可是在玩耍的過程中,他們并沒有肢體接觸,白淵冰擔心自己不小心碰到白煙,還特意提醒過她,讓她離自己遠些,她自己也可以與白煙保持著距離。 白菲菲更不用說了,她壓根不會踢,全程都只在一旁看著,沒機會接觸白煙。 白煙想來想去也沒想到是哪里出了問題,覺得可能就只是單純的蚊蟲叮咬,加上自己抓的比較用力,所以皮膚大面積發紅。 她揉揉手臂,道:“前幾天和他們玩兒過,但是沒有真的接觸到,應該沒有問題,可能就是被夜蚊子要了吧?!?/br> 秦大頭眉頭緊鎖,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放松警惕。 到了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兩人準時到學堂去接白染下學。 正在收拾課本的白染,一見門口站著的兩個人,拎起布包就往門口走,跑至半路還不忘回頭回頭招手,“楊克,廣廣我走啦?!?/br> 楊克廣廣揮手,異口同聲道:“好,明天見?!?/br> 說了再見后,白染大步朝他們兩人奔過來,今天也不知怎么地,白染不是要去抱秦大頭,而是想抱白煙的樣子。 快到的時候,白煙卻朝后面退了兩步,白染放下張開的手臂,投進秦大頭的懷抱。 白染雙手環著秦大頭的脖子,低頭在他耳邊道:“云jiejie和王叔叔怎么沒來?” 白煙聽后眉頭一皺,楚云和王冕的年紀相仿,怎么一個叫jiejie一個叫叔叔的,她伸手準備去拍白染的腦袋,伸至半空中,又收回來,道:“白染,不能叫王冕叔叔,要叫王冕哥哥?!?/br> “可是云jiejie讓我這么叫他的?!卑兹菊Z氣委屈。 秦大頭捏捏他的臉蛋,“別聽你楚云jiejie的,她狡猾的很?!?/br> 楚云在白煙眼里,一向是溫婉居家類型的,到了秦大頭這里,竟然被形容成了狡猾的人,這讓她摸不著頭腦。 可她能聽的出來,秦大頭并沒有敵意,而是因為太過于熟悉和了解,對著白染開的一個玩笑,可是在小孩面前這么說,容易讓他誤會,去接成其他意思。